“狂妄!”
四名老祖被鍾離的話激出了真火。
如果說一開始他們只是想擒住鍾離,交於莫棄處置的話,那麽現在,他們四人心中已經有了殺意。
“既然你一心找死,那我們成全你便是!”
話音落下,一股肅殺之意從下方彌漫開來。
峽谷底部出現了強大的能量波動,遠超空冥境界,瞬間鎖定了鍾離。
鍾離不為所動,沒有顯露絲毫懼色,反而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半仙級別的大殺器,以為只有你狼牙宗才有嗎?”
一柄碧玉色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劍身輕輕一顫,鎖定他的那股能量被強行彈開。
顯然這柄劍的級別不比狼牙宗的殺器低。
四名老祖先是一驚,隨後紛紛冷笑。
“鍾離小輩,光憑你一人,又能催動大殺器幾次?”
半仙級別的力量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施展出來的。
就拿狼牙宗來說,四名老祖同心協力,再加上黑狼內丹的輔助,即便是這樣,催動大殺器對他們來說,負荷依舊很大。
而鍾離如果只是他一人的話,最多催動一兩次就會真元、識海雙雙枯竭。
到那時候,不用狼牙宗動手,他自己就會失去行動力。
“一次足矣”鍾離仗劍而立,自信道。
“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無知小輩,納命來!”
四名老祖雙手結印,同時咬破舌尖,將精血噴在手印之上。
“開!”四人低喝,手印相合,飛進了峽谷之中。
嗡!
大地猛烈顫動,令人心悸的強橫能量噴湧而出,化作一杆巨大的長槍,如虹光降世,勢不可擋,裹挾著刺膚之芒,對著鍾離橫擊扎去。
鍾離收斂了笑容,面色變得無比凝重。
自信並不代表著輕視,半仙級別的力量,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他將劍身貼在眉心,神識灌入。
倉!
劍鳴如雷,碧玉顏色迅速加深。
洶湧澎湃的力量節節攀升,好似碧浪滔天,席卷著天地之力。
“極武碧浪斬!”
鍾離雙手執劍,高舉過頭頂,口中爆喝。
頓時劍影鋒芒如電,幻化成千丈之巨,對著長槍斬去。
叮!
刺耳的尖鳴聲經久不息。
這是利劍與長槍之間的對決,兩者相遇的那一刻,天地仿佛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就連空間也停止了波動,畫面定格了一般。
但是下一秒,狂暴的能量以劍、槍相交處為中心,如野獸出籠向著四面八方肆虐擴散。
轟隆隆!
本就變成了廢墟的狼牙宗總舵再次被這股能量刮去了厚厚的一層地皮,原本這裡大山林立,巍峨秀麗,此刻卻變成了一片低窪的泥沼,充斥著渾濁的地下水。
已經遠遠避開的張紹等人猝不及防,還是被波及到了。
全體人員被這股能量卷上了半空,橫推出去上百裡這才落了下來。
雖然沒有造成死亡,但無數低階弟子受到了重創,渾身筋骨不知斷裂了多少。
跟隨鍾離前來的武極派強者也不好受,一個個臉色慘白,顯然也都受到了不輕的震蕩。
當!
又是一聲巨響。
交鋒中利劍的力量突然暴增了一個台階,將長槍蕩開,狠狠地劈斬下去。
噗~
處於能量中央的四名老祖如遭重擊,大口吐血,像斷了線的風箏,狠狠地砸落進了地面。
“你……”
四人面露不甘之色,卻又因為傷勢過重說不出話來。
腦袋一歪,全都暈死了過去。
鍾離滿頭虛汗,嘴角溢出鮮血,兩腿發軟差點摔倒。
對招之中他雖然佔據了一點優勢,贏了半招,但他同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說了一招足矣,便不會出第二劍!”
鍾離嘴角上揚,露出快意笑容。
他從儲物空間裡抓出一大把恢復類的丹藥,一股腦兒塞進了嘴裡。
他是一個謹慎的人,哪怕勝負已定,他也絕不會容許自己一直處於無力狀態。
百裡開外,張紹傻眼了,他萬萬沒想到鍾離竟然真的以一敵四,擊敗了老祖們。
豈不是說,鍾離一個人就擁有挑翻整個狼牙宗的實力?
他一直以為四大宗門之間,論實力,狼牙宗就算不是第一,也絕不會輸給其他任何一家。
然而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南宮家!一定是南宮家!”張紹很快想明白了關鍵所在。
鍾離說過,武極派是為南宮家辦事的。
那麽南宮家自然不會虧待他們。
所以,與其說狼牙宗敗在了武極派手上,倒不如說是敗給了南宮家。
不冤!
“殺!從煉精期的弟子開始殺!煉氣、煉神、無垢、金剛、洞虛、空冥,就按照這個順序給我殺!”
“敢有逃跑者,殺無赦!”
“殺到他們交出凶手為止!”
鍾離一聲令下,跟隨他前來的武極派強者紛紛出動,對狼牙宗弟子展開了血腥屠殺。
“啊!不關我們的事啊!”
“宗主救我!”
“我不想死,不要殺我!”
“你們這群畜生,我跟你們拚了!”
一時間,慘叫、悲鳴、痛哭、求饒、咒罵聲不絕於耳,匯聚成了一曲哀樂。
當真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張紹見此唯有無奈歎息。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這個宗主什麽都不是,什麽也做不了。
把莫棄等人供出來是不可能的。
如果能夠用狼牙宗萬千弟子的血和命,換取將來秦大葉對他的重視,那麽張紹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更不會有任何的憐憫。
“住手!”
便在這時,一聲怒喝傳來。
金泉率領著一千余眾現身了。
他雖然對狼牙宗失望透頂,這些日子也一直在報復。
但他殺的都是張紹一系的該殺之人。
都是不分是非,趨炎附勢,曾經一度想要暗害他的小人。
他以為自己對狼牙宗已經沒有感情了,但是當他看到無數無辜的弟子被殘忍殺害時,他還是忍不住站了出來。
這無關對錯,無關立場,僅僅是因為心中的一口正氣,因為身而為人,良知未泯的本能!
“張紹,就你也配做宗主?!”
金泉目眥盡裂,嘶聲喝問道。
“眼睜睜看著門人被屠,你竟然袖手旁觀?!”
張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他已經不在乎狼牙宗的死活,也不在乎下面的弟子和長老如何看他。
任何人的嘲諷和譏笑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唯有金泉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