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韓宇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原本的一襲金色長發從髮根開始變黑,最後成了一頭烏絲。
金色是金毛吼一族的特征,血脈越純,金色越深,這是常識,同時也是公理。
韓宇身上的變化按理說是金毛吼血脈已經稀薄到了極致的表現,但周圍的眾人卻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越來越厚重的血脈壓迫力。
就連那僅存的幾位純血族人也不例外,面對韓宇,他們同樣感受到了來自血脈上的品級碾壓。
這怎麽可能?!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莫說韓宇是個混血族人,血脈不可能百分百精純,即便他能夠變成純血金毛吼,最多也就與他們持平,根本不可能給他們帶來壓力。
總不會是來自韓宇母親的狐族血脈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
就算是狐族最強的九尾血脈,也不過是和金毛吼五五開。
更何況,韓宇又怎麽可能擁有九尾血脈。
“我申請進行先祖試煉。”韓宇睜開眼睛後的第一句話便讓眾人變了臉色。
金毛吼一族曾經也是妖族中名列前茅的大族,只不過後來參與了一場本不屬於他們的曠世大戰。
金毛吼一族的先祖在那場大戰中遭受了重創,血脈品級被硬生生地打落了好幾個層次。
一開始先祖並沒有太在意這個,以為養好了傷血脈就會自行恢復。
可是後來他發現,不僅傷勢愈發嚴重,沒有半分好轉的跡象,就連血脈也日漸孱弱起來。
而且這種變化就像詛咒和瘟疫一樣,很快傳遍了整個金毛吼一族。
於是,一場劫難降臨到了金毛吼一族身上。
所有族人的血脈品級集體往下跌,而且跌無止境。
眼看著族群在巨大的恐慌中就要分崩離析,先祖一咬牙以最後的力量破碎虛空,將族群從仙域轉移到了凡人疆域。
並且以生命為代價,燃燒靈魂,自封肉身,鎮壓住了血脈之源,同時演化成了金毛吼一族的試煉之地。
至此,金毛吼一族才算沒有退化成為野獸。
先祖逝世之前留下訓語:凡金毛吼一族,皆有權利進行先祖試煉,旁人不可阻。能通過試煉者,為金毛吼一族之主,需共尊之!
自從先祖隕落,金毛吼一族在凡人區已經傳承了好幾個萬年。
期間不乏湧現出純血金毛吼,但沒有一人能夠通過試煉,甚至連真正的試煉是什麽都無法激活,反而被試煉之地的力量強行抽走了一半的精血。
金毛吼一族一度認為是試煉之地出現了問題。
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再去浪費時間進行試煉,得不償失。
如果不是韓宇提及,眾人甚至都快忘了還有先祖試煉這回事。
“宇兒,你別衝動,放心,有父親在,今天誰也別想傷你!”韓成回過神後連忙勸阻。
韓宇本身就血脈不純,若是再被試煉之地抽去一半精血,恐怕根基就要垮了。
韓宇搖了搖頭:“父親無需擔憂,孩兒自有打算。”
韓成張了張嘴,看著滿臉堅毅的韓宇,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從小到大韓宇一直很懂事,也很自立,幾乎沒有讓他這個父親操過心。
韓成知道,別看他這個兒子平時很好說話,可一旦做出了決定,誰也攔不住。
他不知道韓宇經歷了什麽,不知道他為什麽能給自己帶來血脈上的壓迫力,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想要進行先祖試煉,但他選擇尊重韓宇的決定,選擇支持他。
包括老祖在內的金毛吼一族其余人終於反應了過來。
此刻的韓宇已經收斂了氣息,周身無漏,血脈壓迫力逐漸消失。
進行先祖試煉是莫棄給他的建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韓宇不會對莫棄的話有任何質疑。
他不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體內充盈無比的力量,以及那前所未有的強大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這一切都是莫棄帶給自己的!
“韓宇殺害純血族人,罪大惡極,依我看,先祖試煉就沒有必要進行了,直接審判裁決吧!”
一道聲音從虛空中傳出,眾人臉色一變,他們聽得出來,那是一名純血族人在發聲。
純血族人的意見即便是老祖也不得不慎重考慮。
為了迎合純血,在場的絕大多數族老和強者也都紛紛附和。
“是啊,一個血脈低下的混血而已,仗著族長之子的身份肆意妄為,殘害族人,罪不可恕!”
“沒錯,他根本沒有資格進行先祖試煉,免得髒了先祖的隕落之地。”
“沒什麽好說的,按照族規,殘害同族是死罪。”
“殺了他,以正族規!”
征討聲此起彼伏,韓成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老祖則是面露為難之色。
“怎麽,什麽時候我們金毛吼一族成了純血族人的一言堂了?連先祖的祖訓都可以置之不理了嗎?”
在莫棄的示意下, 韓宇朗聲質問道。
“住口!”有人呵斥說道,“你算什麽金毛吼一族?就憑你那雜交的血脈?”
話音剛落,韓成雙目一稟,猛地望向虛空某處。
嗡!
九層金麟塔化作一道光束穿入雲層。
唰!
一蓬鮮血灑落,一道身影捂著胸口從虛空之中跌落下來。
只見他的胸口有著一個血洞,傷口外翻,距離心臟不到半寸。
“韓成,你敢傷我?!難道我說錯了嗎?你兒子殘害同族,理應剝奪族人身份,而且難道他不是你和那狐族的娘們雜交出來的嗎?”受傷之人勉強穩住身形,怒視韓成。
“你找死!”韓成大怒,剛剛那一下他已經存了手下留情的心思,沒想到此人竟還敢口出狂言,極盡羞辱。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韓成心念一動,九層金麟塔再動,直指那人的眉心。
那人大驚失色:“老祖救我!”
然而不等老祖動手,一旁的韓宇先開口了:“父親且慢。”
叮!
九層金麟塔止在半空中,極具穿透性的力量撕開空間,並沒有就此停止,擦著那人的腦門飛過,斬下一縷發絲。
那人嚇得臉色慘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身是汗。
迎著韓成不解的目光,韓宇道:“父親,這件事交由孩兒來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