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寰宇,四周一片死寂。
“我在哪?我是誰?”
莫棄的意識一點一滴清醒了過來,記憶也如同潮水般湧出。
嗯?
我不是在古跡中的嗎?
怎麽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的樣子!
回想起彥將他推下裂縫時的場景,他的心不由一陣劇痛。
他想捂胸,卻詫異地發現竟然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了。
就連《混沌經》也無法聯系上。
莫棄大驚,難道我死了?
便在這時,一束刺眼的亮光撕破黑暗幕布,照射下來,讓他睜不開眼。
轟!
巨響聲震耳欲聾,當光亮慢慢斂去,莫棄看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天空之上,一張巨大的人臉完全由星輝光芒構成,容貌變幻無常,卻給人以威嚴之感。
令人難以生出反抗之心,仿佛有萬千重擔壓在心田。
哪怕是莫棄,此時也忍不住生出了跪伏拜到之意。
但在天空之下,一道挺拔之姿負手而立,抬著頭,面色淡然地看著那張巨臉。
那是一名容貌俊美的青年,俊得有些過分了。
他眼中帶著一絲自傲和霸道,更多的是與面相年齡不符、看透世事的滄桑。
他腰杆挺直,往那一站,便如同浩瀚星辰,巍然不動。
幻覺?夢境?還是……真實的留影?
莫棄看了看天空上的巨臉,又看了看青年,猜測自己的境遇。
若是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那麽無論是巨臉還是青年,都遠遠超過了他所能理解的極限。
那種壓迫力和衝擊感,哪怕在娘親大戰黑衣人的夢境中也不曾有過。
便在這時,青年開口了。
“你想讓本王屈服,但你夠資格承受本王的跪拜之禮嗎?”青年冷聲說道,聲音中的不屑絲毫不加掩飾。
“順,則生;逆,則亡!”
天空上的巨臉一字一頓說道,聽不出情緒波動,就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哈哈哈。”青年突然仰天大笑。
“好!你不是想讓本王下跪嗎?那本王就跪給你看好了,不過,後果自負,你可別慫了!”
話音落下,青年雙膝微微一彎,半跪在了虛空,身子僅僅下沉了不到一寸。
如果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
莫棄無語,這也叫跪?你對“跪”這個字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但就在青年“跪”下的那一刻,時空一下子靜止了。
隨後,一股令莫棄十分熟悉的力量從虛空之中溢出,充斥在這無盡的寰宇內,將那張巨臉包圍。
“是冥氣中的那股力量!”
莫棄認了出來。
不過顯然要比他自己凝練出的力量精純和強大不知多少倍。
當那股力量出現的時候,巨臉第一次顯露出了異色。
三分忌憚,七分貪婪!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想要本王的毀滅之力,先能承受住它的洗禮再說吧!”
原來那叫毀滅之力,好生霸道的名字!莫棄暗道。
說完青年不再多廢話,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欠著身子微微低頭,做出叩首磕頭的動作。
就在他腦袋叩下去的那一刻,毀滅之力沸騰了!
空間顯得那般脆弱,世間的一切都變得渺小起來。
萬物皆可毀,萬物皆寂滅。
巨臉周圍的所有東西都被毀滅之力分解,成了虛無塵埃。
“收!”
巨臉大喝一聲,如同天地共鳴,震得莫棄頭暈目眩,差點再次失去意識。
轟轟轟!
一股浩然之力從天而降,加持在巨臉身上,將毀滅之力抵擋在外。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且隱晦的力量慢慢滲透進了毀滅之力中,與之融合、排斥、再融合,再排斥。
漸漸地,兩種力量間的排斥越來越小,開始趨於平靜。
“哼,想剖析悟透本王的毀滅之力,然後收取化為己用,你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不過你太低估本王了!”
青年的身軀陡然間下沉了一尺,雖然依舊沒有徹底跪下去,但膝蓋彎曲的弧度已經非常明顯了。
就是這麽個簡單的動作,四周毀滅之力的威能一下子增強了十倍不止。
嗞嗞嗞~
涼水倒進熱油中的怪聲響起,那股試圖融入毀滅之力的特殊力量被一下子排擠了出來,並且被毀滅之力反撲,吞噬殆盡。
“大膽!”巨臉浮現出了慍怒之色。
一時間天崩地陷,空間如同紙糊的一般,碎散如渣。
“呵!沒有天的命,卻得了天的病!豬鼻子插大蔥,你裝什麽象?真以為自己是天了?可以蔑視蒼生,將其他人玩弄於股掌間?你可別逗我發笑了,你這樣就不怕真正的老天顯形,將你打下九幽嗎?”
“放肆!”
“是是是,我大膽,我放肆,除了這些你還能來點新鮮的嗎,冒牌貨?”青年譏笑。
“如果沒有,那麽一首《涼涼》可就要送給你了。”說到這裡的時候,青年眼中浮現出一抹懷念之色。
《涼涼》,他於宇宙位面深處歷練時,在某片神奇的凡人大陸上聽到的一曲旋律。
講的是愛情涼了,不過他更喜歡用來形容屍體涼了。
咚!
青年第三次身子下沉,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地跪了下來,雙膝著地。
“不動冥王三叩首,三叩滅世!”
青年冷喝一聲,俯首重重地磕了一頭。
毀滅之力瞬間濃縮成線,刺入了巨臉的眉心。
巨臉不複原先的淡然,表情變得驚恐起來。
“不可能!你怎麽會擁有這種實力!”
巨臉掙扎起來,星輝晃動,無數光亮能量從虛空中匯聚而來,沒入他體內。
一雙大手探出,仿佛要撕裂蒼穹。
巨臉後方顯露出了半邊身子。
“這時候才想著讓完整體過來,晚了!”
哢嚓!
一道裂痕以巨臉的眉心為始, 向四周蔓延開去。
掙扎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冥王,這一次算你贏,我記住你了!”
轟!
巨臉丟下一句話便整個爆開,強橫狂暴的能量橫掃全場。
“這……”莫棄都看傻了。
這算什麽?
活生生把別人給跪死了?
還有這種操作的嗎?
為什麽感覺好羞恥?
便在這時,青年突然轉過身,目光直勾勾地盯在莫棄身上。
“嗯?他能看到我?”莫棄一驚,難道這不是影像記錄或者夢境之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