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不說宋青小沒有辦法完全剔除出自己已經學會的‘滅神術’,就算是有這樣的方法,她也不願意。
隨著修煉等級的提升,‘滅神術’的威能逐漸便展現了出來,當修煉到頂級之時,便如踏入另一個世界,宋青小又怎麽會舍得放棄?
既舍不得放棄,便唯有接受這個事實。
只是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隨時有可能出現並吞噬自己的意識,宋青小便覺得自己神魂之中像是安了個不定時的炸彈似的。
她再一次試著以神識想要找出神魂之內隱藏的‘蘇五’,並以神識呼喚‘蘇五’,但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不知為何,宋青小總覺得‘蘇五’應該感覺得到自己的呼喚,但他極有可能只是不理睬而已。
良久之後,她隻得暫時放棄。
不過往後她需要更加小心,不能再給‘蘇五’這樣可以佔據她身體的機會,總而言之她目前實力還不夠,若是實力強大,又哪來的這些煩惱呢?
她按捺下蘇五的事,又不由想起時家的那個垂死的繼承人。
今晚她一走之後,時家的人相繼趕到,應該能救他一命。
只是如此一來,自己的秘密也有曝光的可能。
他看到過自己下半身長尾化形,一旦說出去,對她來說又是麻煩事。
好在這位時家的繼承人第一次見到她,未必查得出她身份。(宋青小猜測,醫院見面那一次,恐怕他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
不過不知是不是知道了蘇五存在於自己意識之中,宋青小竟然覺得相比之下這件事情反倒不是最令她頭疼的。
這位時家繼承人體質特殊,體內靈力龐大,偏偏神識微弱,又不會修行,隨時可能會遭體內能量反噬而死。
這些靈力堆積在他體內,實在是浪費,蘇五相比起藏在自己身體之中,準備奪舍自己,不如想法子奪舍那位孱弱的皇子。
一個肉身已死,僅剩神識;
一個命不久矣,死了那靈力一散也是可惜,不如貢獻出來,還能解自己燃眉之急,救自己一命!
這樣一拍即合,倒是各取所需。
她一想到這裡,神魂之中突然傳來一陣冷哼:“哼!”
這‘哼’聲一響起,便使宋青小渾身一震:“是誰?”
她剛一喝完,便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般:
“蘇五?”
先前那冷哼的神識再也沒有任何回應,宋青小神情驚疑不定,這道聲音在自己識海內出現,越發讓她篤定了這道神識的身份。
蘇五藏在她身體中,與她共用一具身體,她實力境界及神識都遠不如他,可能自己腦中所想都被他一一得知。
不過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沒吭過聲,哪怕自己從逃離恐怖營試煉中出來,因亡靈祭壇內滅神術失控而懷疑起他存在時,他都不發一語,此時卻罕見出聲。
她回想自己之前思索的事,想到了時越特殊的體質,他體內蘊藏了恐怖的靈力,卻命不久矣,仿佛空有寶山不知使用,更適合蘇五奪舍!
這個念頭再次想起的時候,識海之內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
“哼!”
這一次已經很明顯表達出不屑,那聲音冷清,是個男人,從聲音聽來,像是比宋青小想像中年輕很多的樣子,帶著傲氣。
宋青小在再一次聽到蘇五冷哼的時候,目光一閃:
“你不認同這一點?”
身體中的這道神念能對她有所回應是好事,一旦可以溝通,便表明可以與之談條件,暫時和平共處,對她來說有益。
不過蘇五兩次發聲,都是因為時越,此時她問完這話,並沒有把握他會不會回答自己。
她等了半晌,正準備再問一次時,蘇五的聲音在她識海中再一次響起:
“一具人為製造出來的殘缺瑕疵品,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他似是對宋青小之前的念頭極為不滿,可他出聲之後,宋青小心中卻是一喜。
但喜過之後,她不由又生出疑惑,“人為製造出來的殘缺瑕疵品?”
時越體內經脈雖說改造為某種平衡靈力的禁製,可她猜測這種改造應該是為了安撫他體內那些明顯不受他個人控制的靈力。
蘇五話中的‘人為製造出來的殘缺瑕疵品’又是什麽意思?
“為了試圖對抗神獄所做的無謂用功而已。”可能是因為出了聲的緣故,宋青小再次發出疑問時,蘇五竟然又回答了她的問題。
他提到‘對抗神獄’時,語氣似是有些複雜。
“對抗神獄?”宋青小不由自主喃喃出聲,“神獄是什麽?”
但無論她怎麽以神識呼喚,身體中的蘇五卻不再給她回應。
今晚意料之外與蘇五勉強的溝通,從他口中隱約得知了一些訊息,雖說目前弄不懂他說的話的意思, 但宋青小仍將幾個關鍵性的詞記在了心裡。
從浴室出來之後,便看到銀狼趴在屋中,獨自舔舐著身上的傷口。
聽到宋青小出來的響動時,它動作一停,緩緩抬頭看了她一眼。
屋內沒有開燈,洗手間裡有朦朧的燈光,它的那雙眼在燈光照耀下,碧盈盈的,像兩盞閃爍的燈火。
半晌之後,像是確定了她不會過去,銀狼重新低下頭,屋中傳來它‘刷刷’舔著毛皮的聲音。
它的氣息有些萎靡,今晚先是被三顧等人圍攻,它在自己被圍困時,強行闖入戰局,當時便挨了兩擊。
後面躲進時家之後,又被她‘教訓’了一頓,加重了傷勢。
之後一人一狼風塵仆仆趕回後備隊,這樣的情況下,哪怕銀狼體質強悍,也難免受傷不輕。
不過可能以往生活環境,令它習慣了不露出弱態,越是受傷的情況下,它可能也會跟自己之前一樣,防備著別人。
她從屋中找出一個盤子,召出神秘匕首,往銀狼走近。
銀狼見她一過來,一下便站起了身,眼中露出警惕之色,喉間發出‘嗚咽’聲,緩緩開始後退。
‘嗤。’見它防備的樣子,宋青小嘴中發出一聲輕笑,以匕首劃開掌心,血淅淅瀝瀝往下淌,將盆底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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