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一聽李自成可真有意思，前者自己給他派去了使者，氣死了范文程。

　現在他又給自己派來了使者，吃了敗仗的他，可能出了什麽陰謀詭計，於是傳旨讓大順軍的使者進帳。

　來使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是個武將，小個兒不高，滿身的甲衣，來到朱由崧近前立而不跪，盡全力只是對朱由崧拱了拱手。

　眾將喝令他跪下，甚至有人過來要動手，朱由松一擺手，製止了他們。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強迫敵人對自己下跪，也沒有意思。身為大明國君，心甘情願為他下跪的人多得數不清楚，何必在乎這一個?即便把他摁跪下，也是恃強凌弱，朱由崧從來就不喜歡來這些虛的。

　“貴使，見朕何事?”

　“奉我們陛下之命，特來下書。”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雙手呈上。

　李國輔從他手上把信接過來，交給朱由崧。

　朱由崧拆開信仔細一看，這是一封挑戰書……

　視線暫時轉回到李自成的大營。

　李自成與朱由崧第一次開戰便吃了敗仗，而且敗得很慘，大將郝搖旗陣亡，十萬大軍折損了近三分之一。

　還剩下七萬余殘兵敗將，退到了黃河岸邊。

　當水師準備船隻忙著運送他過河時，大為惱火的李自成當即傳旨，焚毀戰船，砸碎全鍋灶，破釜沉舟，他打算帶領部眾與朱由崧人馬，背水一戰。

　李自成先命人押了一名俘虜，這便是明營的小柳是，當天混戰之中由於力氣用盡被大順軍掠來。

　小柳是雖小，卻滿身的武藝，更重要的是他跟朱由崧的眾女人在一起，表明了他不俗的身份，因此沒有舍得殺她，李自成得到稟報後，命人把她押來。

　很快，一個五花大綁的小女孩兒被押了進來，此女雖然差不多有成人的個頭，但是卻一臉的稚氣未脫，身板也顯得很嬌弱，頂多十一二歲歲的樣子。卻生得貌如天仙，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

　小柳是見到李自成立而不跪，李自成問她，柳是隻恨自己年紀太小，武藝太低，殺的流賊太少了，而不能像他的陛下，殺他們這些反賊流寇如砍瓜切菜，別的再也不多說了，不服軟，投降不屈膝媚骨，只求一死。

　李自成原打算從小孩嘴裡套出些什麽，現在看來都是枉然。想把她殺了出口惡氣，又深深的為柳是的膽識所折服。

　心中感歎，昏君朱由崧真會拉攏人呢！此前都說他們父子如何在洛陽作威作福，被推上帝王之位之後，如何荒淫好色，據說他喜好暴力摧花，每年死在他胯下的幼女不知道有多少個，老百姓提起的朱由崧恨得咬牙切齒。

　如今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這不是公主的小女孩嗎?這不是朱松身邊的幼女嗎?鋼筋鐵骨，俠女柔腸，對朱由崧頂禮膜拜，視他們這些人為賊，把他的陛下朱由崧捧上了天。

　此女絕非常人！

　李自成立馬改變了對她的看法，和宋獻策商議之後，打算用她跟朱由崧談談條件，看看此女在朱由崧那邊究竟是什麽位置，然後再做打算，最起碼估計也能換回也能換回個慧英，慧梅或者張耐，然後再將這些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碎屍萬段，一解胸中的惡氣。

　因此李自成也沒對柳是用刑，命人把她壓下去了，好生看管，不可虐待。

　大順軍的戰船焚毀了一半，行軍用的鍋碗瓢盆也砸碎了不少。正這時，大謀士牛金星趕到了李自成的營中。

　一看怎麽自己人燒自己的船?自己砸自己的鍋碗?這一簡單了解才知道，他的逼下打了敗仗。決定用這種方法背水一戰。

　牛金星趕緊傳令，暫停焚燒戰船，暫停砸毀鍋具，等他來禦營拜謁完李自成之後再說。

　並為李自成出謀劃策道:“陛下，勝敗乃兵家之常事，今日之敗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陛下也不必孤注一擲，微臣獻上一計，可讓朱由崧有來無回。”

　李自成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緩聲道:“愛卿平身，不知有何妙計?”

　“陛下，我軍已經退到了黃河岸邊，無路可退了，這讓微臣靈機一動，想起了一件事……”

　牛金星現為李自成的天佑閣大學士，此人很有學問，20來歲就中了秀才，天啟七年又中了舉人，其好學喜讀，尤其是熟讀孫武兵法，頗有謀略。

　他一看到李自成敗退到黃河岸邊，要破釜沉舟，打算與朱由崧決一死戰，心裡便想到了一座大陣。

　這座大陣叫缺月陣。南北朝時期，南朝宋的建立者宋裕曾用過此陣，憑借此陣僅用了2700名官兵，便是北魏的三萬大軍成為噩夢。

　當年兩軍也是在黃河岸邊，現在我軍的處境正適合用這座大陣來退敵。

　牛金星說完，李自成轉憂為喜，立即傳旨停止焚燒戰船和砸毀鍋灶。

　然後按照牛金星的匯的圖紙，命令兵將趕緊伐木，準備木料，製造戰車，在黃河岸邊，大擺卻月陣。

　人多好乾活，牛金星親自指導，因此短短的數日之後，五百輛戰車，三萬人規模的缺月陣便擺成了。

　牛金星向李自成奏報，李自成觀陣之後大喜過望，這一下可有明軍好受的！

　回到禦帳李自成親自給朱由崧寫了一封挑戰書，讓他十日內破陣，另外他把小柳是困在陣中為人質。

　這幾天李自成已經派人摸清楚了，小柳是乃柳如是和錢謙益之後，朱由松收養在宮中，對她愛如掌上明珠，教她文武藝。

　有了這樣的人質，不怕她朱由崧不就范，也不怕他用大炮攻陣。

　信寫好之後，派一名有膽識的心腹愛將作為使臣，到明營之中下書……

　朱由松看完此信後， 知道柳是果然在李自成手中，現在安然無恙，只是被困陣中，心稍稍放了下來，問來使:“十日之內，朕必破陣，朕的柳是你們要善待，破陣之後，如果發現柳是少了一根汗毛，必然殺你們個雞犬不留！”

　“這個陛下放心，我們陛下言而有信。”

　“能否容朕先觀陣?”

　“當然可以，但我們陛下有言在先，觀陣須在五裡之外的高處，不得進陣。”

　“好，你回去告訴李自成，後天就觀陣！”朱由崧說完在挑戰書上寫了幾句話，意思是如期破陣，後天觀陣，善待柳是，話複前言。然後用上禦印，交給來使。

　把使臣打發走以後，文武眾將不解了，還沒見到大陣什麽樣，就先答應破陣，萬一破不了怎麽辦?

　朱由松淡然一笑:“破不了也得破，我們沒有選擇，須做兩手準備，水師營現在何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