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的斬首行動雖然成功了,但卻被劉澤清的黨羽困在淮安城東平伯府大門附近,經過一夜鏖戰,他的幾千兵將被打零散了,眼前只剩下十幾名隨行護駕者。
盡管如此,他們要抓住或陣斬朱由崧也不是容易的。憑朱由崧的功夫一個人要想脫身也不是難事,因為這不是在野外的戰場,城內的建築民房他是可以暫時躲避棲身的,只是他舍不得把劉肇基、鄭隆芳和李全等兵將扔下,更不肯輕易令這次削藩半途而廢,劉澤清雖然死了,馮至善和姚文昌成了氣候無異是第二個第三個劉澤清。
但是如何擺脫眼前的困境呢?
正這時,兩聲驚天動地的炮聲,令朱由崧疲憊的精神為之一振。
現在是清晨,兩聲炮響遠遠蓋過了這裡的喊殺聲和銃炮聲等戰場之聲,馮至善和姚文昌坐在馬上聽也是清清楚楚,如此震天的炮鳴顯然不是來自他們倆指揮的戰場,這裡的大炮早就退出這場大戰的舞台了,眼前是近距離的圍殲戰。
二將剛要派人打探是哪裡打炮,一名小校從南面飛馬而至,滾鞍下馬跪地稟報,“啟稟總爺,城外來了一支人馬揚言要攻城救駕。”
“何地的兵馬?指揮使是何人?”二將一愣。
“回總爺,是綠柳山莊的,領頭的是莊主駕兆雄,他們說歸順了朝廷前來勤王救駕。”
“這些山賊扯虎皮作大旗,竟然來找死?”馮至善輕蔑地罵了一聲,“先不要理他們,命令杜總兵守好城池,待本總兵抓住昏君再收拾這些山賊草寇。”
報事的小校答應一聲上馬要走,參將姚文昌問他:“剛才是何處打炮?”
這一下把報事的小校問住了,響炮時他在路上,他也不知道具體哪裡打炮,就亂答道:“小的不知,可能也許大概是南城的杜總爺向山賊開炮吧。”
小校的這種胡說八道,馮姚二將倒也認可。
小校飛馬又往南城門傳令去了,這名小校剛走,另一名報事的小校飛馬趕到了,從馬上骨碌下來,慌慌張張道:“報總爺……大事不好了……他們殺進了!”
“你待怎講?”馮至善和姚文昌都迫不及待道。
等這名小校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把南城門的戰事簡單講述一遍,二將愕然,接著不敢相信的吼道:“你說綠柳山莊有大炮?怎麽可能?他們來了多少人馬?”
“鋪天蓋地,無邊無沿,具體數目不詳,隻兩炮就把城門轟上了天,現在南城門已經失守了,杜總兵戰死,賊人已經殺進來了,總爺趕緊定奪!”
小校話音剛落,震天動地的喊殺聲由遠而近而來。
馮至善和姚文昌不得不相信小校的話了,但眼前必須把昏君抓住或陣斬,決不能半途而廢,二將立即做出決定,由參將姚文昌帶本部人馬去阻止綠柳山莊的這幫山賊,在他們印象中,這幫山賊草寇衝其量也就是幾千人,不可能是朝廷的大隊人馬,至於他們的重炮應該是從官兵手裡搶的一門兩門的,不足為懼,由姚文昌帶一支人馬阻擊一陣,這邊的戰事就結束了。
姚文昌答應了,可是他的人馬還未調集好,又陸續有幾匹快馬從不同街道如飛似箭地趕來。
“報總爺,泗州方向開來一支人馬,打的是黃闖子的旗號,總兵力不下六萬,距淮安不足一百裡了。”
“報總爺,徐州方向殺來一支隊伍,人數約三萬打的是黃闖子麾下總兵張傑的旗號,離淮上約一百五十裡。”
“報總爺,開封方向殺來一路人馬,兵力約有五萬,領隊的是提督東廠的盧九德和河南總兵袁樞,距離這裡不足二百裡了。”
“報總爺,揚州方向也有軍馬開來,不足八十裡,約有三萬人,是黃闖子麾下總兵陳獻策的旗號。”
“報總爺,鎮江守軍也殺過來了,約一萬人馬,領頭的是新任的鎮江總兵黃樹澄。 ”
五名斥候像連株炮,這一下把馮、姚二將給報懵了,這幾路人馬爆棚而來,粗略地加起來總兵力在二十萬左右,這麽多人馬遠的僅一二百裡的距離,近的只有幾十裡的路程,這簡直不算個路程,如果是馬隊一頓飯工夫就能開到,就算是步卒,幾個時辰也能開到,而且這幾個方向二將太熟悉了,分布在淮安的北面、西面、南北,隻留下東面這是讓他們跳海呀!
這可太要命了!
二將頓時預感到滅頂之災來臨了,雖然淮安城外圍還有兩萬人馬,加上城中的幾萬人馬,但如何抵敵二十萬朝廷雄師?
二將焦頭爛額地想辦法,但根本就是沒辦法可想,因為綠柳山莊的人馬就要殺過來了,沒有太多的時間考慮了,要撤退他們還舍不得,因為朱由崧君臣這十幾人,就像是吃到嘴邊的肥肉,如今卻要放棄,這種滋味兒很難受的。
“撤,快撤!”最後馮至善和姚文昌一咬牙下了這樣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