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方面說，在冷兵器時代，最厲害的不是大炮，因為它們的射程，爆炸威力都非常有限。當然也不是連發容易炸膛的火槍，而是弓箭。

　這玩意兒造價低廉，殺傷力卻是驚人的。射程也不算太近，單發的冷箭百步之外就能取敵將性命，亂箭齊發威力更是驚人，無孔不入，就連盾牌都無法有效的防禦，相傳玉面寒槍羅成，楊家將的後人、著名抗金英雄楊再興等就是死在亂箭之下的。

　這些人武藝高強得在萬軍中衝殺如入無人之境，最後卻栽在弓箭之下，正所謂大將軍不畏萬馬千軍，只怕寸鐵。

　明軍萬箭齊發，一時間流矢如雨，如無數條毒蛇在夜空亂穿，無孔不入，衝在前面的大順軍將中箭落馬者不計其數。

　有的連人帶馬被射成了刺蝟，有的被亂箭穿身，還有的戰馬中箭倒地，栽於馬下，然後被馬踏如泥。

　一時間拉弓射箭的聲音，大順軍中箭落馬的聲音，慘叫聲，奔跑聲，戰馬的嘶鳴聲，亂成了一團糟。

　但是大順軍的勇武不是徒有虛名的，否則的話，他們也不會攻下北京，逼得崇禎大帝在煤山自己把自己吊在一顆歪脖子樹上了卻殘生。也不會在一片石之戰中，逼得吳三桂只有屈膝向韃子求援。

　更不用說，李自成現在玩了一周招，斷絕了他們的後路，令他們只有舍死忘生不顧一切的往前衝。

　因此這些大順軍將個個悍不畏死，前面的一批倒下，後面的緊接著補充上來，後面的踩踏著前面同伴的屍體和獻血繼續往前衝殺。

　這時兩員主將脫穎而出，舞動手中的兵器，上護其身下護其馬，飛向他們的箭矢紛紛墜落。在二將的帶動下，明軍的弓箭由於距離不斷拉近，很快失去了作用。越過壕溝，大順軍一鼓作氣衝進了明軍的大營。

　慧英和張耐命令弓箭手撤下，帶著兵將迎著大順軍衝殺過來，雙方就在營中展開了近身白刃格鬥。

　李過號稱一隻虎，把手中的大刀舞動如飛，真的好似下山的猛虎一般，田見秀平時沉默寡言，長的文質彬彬，但打起仗來也是個不要命的主。

　這二將發起威風來無人能敵，衝殺過來的明軍將士紛紛落馬，死傷遍地。

　張耐和慧英深得李自成和高桂英夫妻人的真傳，武藝不是一般的高，小夫妻二人又是血氣方剛，只是今天二將殺的是昔日的戰友和叔伯，但現在各為其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要說昔日的戰友和叔伯，就是骨肉親情也得反目成仇。

　因此這小夫妻二人把銀牙一咬心一橫，把手中的刀劍舞動開來，大順軍將士也是碰上死挨上亡。

　這對小夫妻正殺得過癮，迎面正與上一隻虎李過，借著火光彼此都看清楚了。

　“狗男女，拿命來！”李過現在提起這三位恨得牙根兒疼，今日得見眼珠子都紅了，叫罵著揮刀衝殺過來。

　張耐橫手中的刀架住他的大刀道:“李哥，看在昔日你對張耐不錯的份上，張耐今天再喊你一聲哥，我們現在是各為其主，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人各有志。”

　“小兔崽子，誰是你哥?你個白眼狼，忘恩負義的賤種，老子今天把你剁成肉餡，也難消心頭之恨！”李過叫罵著撤刀再砍。

　張耐用刀壓著李過的刀杆，“李哥，您愛怎麽罵就怎麽罵吧，反正我張耐已經不是昔日的小孩子了，我們都已長大，有自己的做人處事原則，承蒙弘光大帝恩賜，現在我和英子結為百年之好，昔日的梅子妹妹深得我主陛下寵幸已經貴為娘娘了，但是我們決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父皇和母后把我們養大，教我們藝業，對我們天高地厚之恩，我們沒齒難忘，李哥以及各位叔叔伯伯對我們的恩情，我們將銘記於心。但是還是那句話，現在我們各為其主，人各有志，弘光大帝才是曠世聖主，大明朝三百年的國祚有他延續，合民心，順民意。李哥，識時務者為俊傑，弘光大帝志在天下，滿清韃子都被趕跑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大順難以長久的，趕緊投降才是正道，聖天子朱由崧一定會不計前嫌，重用李哥的，就是父皇和母后來降，聖天子也說了，他們只有國仇，沒有私恨，絕不會因福祿宴之事，以怨報怨，張耐以人格擔保……”

　張耐是性情中人，他是真想勸說李過投降，不想與他為敵，因此他耐著性子對李過說的太多了。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李過勃然大怒，從張耐的話中李過聽明白了，他們三個被叛李自成投降朱由崧的根本原因就在於，朱由崧將慧梅納收入后宮，並成全了慧英和張耐的婚姻，是啊，一個是為丈夫，一個是兩口子如膠似漆，至於李自成夫婦對他們十幾年的養育之恩和教授武藝之情，他口口聲聲說沒忘恩，其實早都扔到屁股後面了。

　這一點也怪他的叔叔李自成處理的不當，慧英和張耐本來是青梅竹馬的一對兒，這也是李自成和夫人高桂英的早就定下的意思，可是卻聽了范文程的餿主意，讓慧英和慧妹扮著青樓女子，使用什麽美人計去殺朱由崧，結果賠了夫人又折兵，范文程也被氣死了， 這三位也被俘變節，歸其原因不怪人家三個。

　當初定下這個計策的時候，李過也不太讚成，但是不管怎麽說，他現在得向著李自成。

　因此李過打斷張耐的話罵道:“住口，小雜種，你們三個一對半是淫賤之輩，妄為人哉，招家夥吧你！”說著刷刷刷，一連就是幾刀，不再給張耐說話的機會。

　張耐沒有辦法，只能和他玩命。因為他知道自己這點兒本事，跟李過沒法比，不玩命就得被他殺了，既然他如此不識時務，那我們就是兩國的仇敵，不是他殺了我，就是我殺了他。

　因此張耐使出渾身的解數大戰李過，但是沒有十合，張耐便招架不住了。

　慧英心疼丈夫衝過來幫忙，夫妻二人雙戰李過。這時田見秀衝到了，要幫李過，不料慧梅也趕到了攔住了田見秀，五個人殺成了三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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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