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在門口等著,等孫策走來,並肩而行,卻不說話。
孫策也不說話。
兩人出了木學堂,進了太守府,穿過前庭、中庭,來到後院,進了房間,關上房門。尹終於忍不住了。“將軍,那什麽地脂真的這麽貴重嗎?”
“嗯?”孫策回過神來。他其實沒有在想石油的事。提煉石油要有龐大的工業基礎,以目前的科技實力,別說一個黃月英,就算十個黃月英也做不到。或許她能完成實驗部分,工業化是不可能的。最實際的想法是搜集一些地脂用於攻戰,或許能幫他打敗徐榮和西涼兵。
他想的是那張驚鴻一瞥的臉。
後世娛樂業發達,長得漂亮的明星天天能見到,他一直覺得美女對他來說是一種傳說,畢竟大明星卸了妝也就那麽回事。到了這個時代,他看到不少漂亮的女子,比如尹就長得不錯,袁權雖然冷若冰霜,相貌不比他見過的很多明星差,黃月英、袁衡年紀小,卻天真可愛,但讓他覺得驚豔的卻一個也沒有。
但剛才他真的被驚豔到了,原來真是這麽漂亮的女子。這大概就是古人所謂的國『色』。國『色』,自然不是萬裡挑一那麽簡單,至少也是百萬裡挑一。
三國時堪稱國『色』的人就那麽幾個,結合實際情況,他已經猜出了那人是誰。
馮方之女,歷史上差點做了袁術皇后的絕『色』,最後卻被人害死的無辜女子。
相比於後將軍、荊州刺史兩枚有名無實的官印,孫策覺得這個美女更實惠。馮方不厚道啊,有這麽漂亮的女兒居然不吭聲。咦,不對喲,馮方一向對周瑜青眼有加,他不會是和蔡邕一樣看中了周瑜,要將女兒嫁給周瑜做老婆吧?
孫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裡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和周瑜一比,我簡直連預備隊員都算不上啊。可不是麽,我孫策有的,周瑜都有,我孫策沒有的,周瑜還有。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而我偏偏就是該死該扔的那一個。
嘿嘿,那又如何?周瑜這麽優秀,不一樣給我打工。不行,蔡琰估計是搶不到了,這馮姑娘不能再讓。小喬過了年才七歲,將來再說,先將這馮姑娘拿下。
話雖如此,這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馮方是部下臣屬,總不能強搶他女兒吧。嗯,既然她和黃月英、尹走得近,我就從她們這兒下手,近水樓台先得月,靠近我媳『婦』兒的都是我媳『婦』兒。
“剛才屋裡除了你們倆,還有誰啊?”
尹瞅了孫策一眼,無聲地笑了,眼神狡黠。“將軍,你雖然還沒有正式成親,卻是有妻有妾的人了。”
孫策的臉頓時黑了,恨不得追上袁術,把他從棺材裡拖出來打一頓。你看你都整了些什麽事啊。他眼珠一轉,抱住尹的小蠻腰,壞笑道:“那你說說看,我的妻是誰,我的妾又是誰?你是妻呢,還是妾呢?”
尹撅起了嘴,酸溜溜地說道:“我什麽也不是,我隻是將軍的戰利品。”嘴裡說著,眼睛卻瞟著孫策,水汪汪的,有些說不出的緊張,還有一些期望。
孫策坐在榻邊,將尹抱在腿上,湊在她耳邊,咬著她的耳垂,輕聲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果答得上來,你想做妻就做妻,想做妾就做妾。”
尹柳眉輕聳,盯著孫策看了片刻,臉漸漸紅了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
“將軍,你想問什麽?”
“如果封了王,最多又能娶幾個妻?”
“封王?”尹掩住了嘴,杏眼瞪得溜圓。
孫策微微一笑。封王就把你嚇成這樣?我還沒說我想爭霸天下,做皇帝呢。我那腹黑弟弟孫權最後都能三分天下,弄個皇帝做做,我這麽英明神武,憑什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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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宛從床帷後面探出頭。“阿楚妹妹,孫將軍走了嗎?”
黃月英小臉通紅,失魂落魄,沒有回應。馮宛這才發現黃月英的異樣,忍不住笑了。她從床帷後面走了出來,快步走到房門前,拴上門閂,又關好窗戶,這才說道:“姊妹們,可以出來了。”
隨著幾聲輕笑,又有兩個女子從床帷後面走了出來。她們雖然長得也不錯,可是在馮宛面前相形見絀,一點也不起眼。圓臉的是張勳的小女兒張子夫,身材高挑些的則是閻象的外甥女、秦牧的妹妹秦羅。馮宛笑道:“子夫,你剛才躲起來太可惜了,孫將軍誇你的書法好,你應該與他切磋一番才對。”
張子夫說道:“書法好有什麽用,女子嘛,還是長得好有用些。”說著,衝著馮宛挑了挑眉。“論相貌,我們這幾個人中,隻有妹妹和孫將軍登對呢。”
馮宛道:“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愛弛而恩絕,有什麽意思。我倒寧願能像阿楚妹妹一樣以才取勝。你們沒聽孫將軍說嗎,阿楚妹妹才是孫將軍的金不換。”
秦羅搖搖黃月英的肩膀。“阿楚,醒醒,孫將軍走了。”
黃月英驚醒,一看秦羅三人戲謔的笑容,羞得滿面通紅,轉身就想逃。秦羅摟著她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你對孫將軍的情意,我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孫將軍年少英俊,又這麽有本事,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喜歡他,你若是逃,隻怕會有人趁虛而入。”
黃月英急道:“你們幾個做姊姊的,就知道取笑我, 能不能說點正事?”
“好啊,說點正事。”秦羅將黃月英拉到案邊坐下。“姊姊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能答應姊姊嗎?”
黃月英斜睨著秦羅,眼中多了幾分警惕。“你……想說什麽,你不會是想讓我……將你引薦給他吧?”
秦羅忍俊不禁,推了黃月英一下。“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想請妹妹和孫將軍說一聲,看看能不能讓我們也進木學堂,和妹妹一起學習。就算不能和妹妹相提並論,至少也不用天天做女紅,讀女誡,一心隻想著相夫教子。萬一遇到點事,也有立身之本,不用仰食於人。”
“你們……想修木學?”
“我倒是想修兵學,可那也得尹祭酒肯收我們啊。”
馮宛也說道:“可不是麽,尹祭酒可不像令尊,古板得很,連親孫女都不肯教,更別說我們了。想來想去,也就是木學堂有可能收我們為弟子。令尊若是覺得不方便,我們拜你為師也行啊。”策行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