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談天說地,說的全是盛宮澤不知道的事情。
盡管兩個人所談的內容都只是普通好友見面時的寒暄和回憶,但她聽得卻是越發的煩躁。
大概是喝太多酒了吧。
盛宮澤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拉起坐在木椅上的女人。
包扎好了個腳一下子踩在地面上,白雨夕頓時疼得直冒冷汗,不由怒火中燒。
但當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是盛宮澤那時候,那心中的怒火頓時偃旗息鼓,好像被捉奸在當場了似的,急急忙忙的想要解釋。
“盛宮澤,我沒……”
她才說了幾個字。
陸明禮立刻就打斷了她的話:“盛宮澤,你沒看到她的腳受傷了嗎,讓她坐下來行不行!”
一個完全不知道憐香惜玉的人,被那麽多的女人喜歡,而且自己的那個傻妹妹也是其中的一個。
“我來帶她回家,倒是你,這麽晚了,你想幹什麽?”
盛宮澤聞言不僅沒有放開白雨夕,反而抓得更緊了。
“她是我學妹。”陸明禮不服氣的說。
“她是我兒子的媽媽!”盛宮澤氣焰更加囂張。
白雨夕看著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對勁。
此刻也顧不上腳上的疼痛,連忙開口說:“學長,不如你先回家吧,我跟他住在一起,不會有事的,你不用擔心了。”
腳上的傷處理了之後,她想要休息一下,就跑到公園邊來了。
陸明禮不放心她一個人,跟著一起過來了。
沒想到盛宮澤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跑到這裡來了,被他撞了個正著。
原本挺簡單挺普通的一件事情,就這樣變得複雜了。
白雨夕一臉祈求的看著陸明禮。
沒想到陸明禮卻不讓步,牽起她的另一隻手:
“你跟我走,我不放心你跟著他,現在你先跟我回去,回頭我在街上,另外給你找一所房子,你不用擔心。”
白雨夕頓時如同被燙著了一樣,連忙把手給縮了回來:
“不用了學長,謝謝你,現在挺晚的了,學長,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她就著盛宮澤的手,一瘸一拐的轉身離去了。
陸明禮看著兩個人相攜而去的背影,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甚至發出骨節的聲音,越攥越緊,幾乎快要把自己的骨頭給捏碎了。
下一刻,他松開了自己的拳頭,所有的力道都消失了,眼底的恨意卻仍然還在,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有幾分詭異。
盛宮澤知道這個女人現在很疼,就等著她開口讓他幫忙。
可是,她就這樣一瘸一拐的往前走著,就是不開口提半絲要求。
大概是因為走的時間久了,傷口被牽動,白色紗布已經被滲出的血跡染紅了。
盛宮澤看著有些心疼,最終還是忍不住:“你要是疼就說出來。”
明明就是一個女人,卻處處都要強,什麽地方都想勝過男人。
要知道,在男人的心中,那種會裝作弱小的女人更加惹人憐愛。
“我不疼。”白雨夕要這樣,有些賭氣的說。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股莫名其妙的氣是從哪裡來的?
下一秒,身子卻忽然變得輕了。
盛宮澤已經攔腰一把抱起了她。
她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抱住了他脖子:“盛宮澤,你做什麽!”
“我怕到時候你變成一個瘸子,給我兒子丟人現眼。”盛宮澤冷笑著說。
旁邊的綠樹在銀色的月光照耀下,在地上流下了斑駁的樹影,地面乾淨的一塵不染,樹林下都是落葉。
盛宮澤每一步踏上去,都有落葉被踩碎的聲音,還有皮鞋擦在地上低不可聞的動靜。
偶爾有一聲蟲鳴,整個場面顯得無比的寧靜。
兩個人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臉上越是波瀾不驚,心裡就越是波濤洶湧。
“我哪裡丟人現眼了?我可是自食其力,一點都不丟人,你放心吧,帥帥雖然是你的兒子。
但也是我從小辛辛苦苦養大的,跟你比起來,我比你更疼愛他,我肯定比你更會為他著想了。”
對於關愛兒子方面,白雨夕是據理力爭。
這個男人又怎麽知道,她為了孩子到底放棄了多少。
哪怕先不談工作,如果不是因為兒子,她絕對離這個男人要多遠有多遠。
一個在五年前對她做出那樣事情的男人,她怎麽可能輕而易舉的就原諒了。
“這麽說,你在為兒子著想?你要是真為他著想的話,又怎麽會跟陸明禮那麽親近?”
盛宮澤絲毫都沒有察覺自己的口吻酸溜溜的:“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明天就會被別人發到網上去。
到時候,如果孩子聽到了,對他的影響該有多大?
白雨夕,我告訴你,我不希望外面傳出你跟陸明禮的任何流言蜚語,我更不希望孩子聽到這些流言蜚語。
希望孩子生活在一個健康的環境裡面,你一口一個為孩子著想,就是這樣為他著想的嗎?
我知道你是他的親生母親,我也希望你不要只是口頭上答應我,而是在行動去真的實現。”
白雨夕不由得愣住了,沒想到盛宮澤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原來他在意的是這個?
其實,想想也確實是這樣,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像盛宮澤這樣完美的男人,恐怕也不會多看她幾眼吧。
他們兩個人之所以發展到現在這種關系,不過是因為孩子而已,往後的一年也同樣是如此。
今天的事情確實是她想的不夠周到。
如今,她也成了那些狗仔記者跟蹤的人物,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被拍照上頭條。
就算事情原本不是那樣,那些記者為了火爆也會亂寫一通。
大人們其實也是能承受得住的,流言蜚語不是真刀實槍,不能真正的傷到人。
但是孩子就不一樣了。
孩子到底是孩子,就算是再堅強再聰明,那他也才五歲而已。
而孩子們之間的交往更加直接。
之前有一段時間,白帥帥就因為同學的疏遠而非常的難過,如果同學們都拿母親的那些流言蜚語來問他,到時候他該怎麽辦?
沉默了良久,直到車子發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