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明修熟悉的華人移民歷史當中,大部分的華人移民在去到南洋、北美、澳洲之類的地方時,其實並沒有覺得自己會一輩子在這裡,而是更多當成出來受個苦,賺很多錢,然後衣錦還鄉,娶妻生子。但實際上,受人蛇或者西方殖民者的剝削,他們很多人可能工作了十年都沒有賺夠錢,甚至支付不起一張回家的船票,在歧視中一直在他們的移民地生活著。
白明修知道讓他們直接移民去大明的宣慰司,老百姓八成是不願意的。
白明修在這個時候隻能以不太光彩的方式來實現目的了,白明修轉著手中的筆,說道:“像是勃泥、呂宋這些地方,都是有金礦的,有些產量大,有些產量小,但是我們都可以去移民來源地宣傳,在某某地方發現了大金礦。像是大洋公司這種企業,完全可以做一個項目出來,比如給勞工們承擔船票,讓勞工們為其工作一段時間,賺回船票錢之後,勞工可以為自己工作,淘金也好,在淘金鎮旁邊經營其他的也好,種田也好,都可以。反正隻要他們人到了那裡,即便是賺到了錢,我們也利誘他們在當地買田置業,孤獨了也沒關系,搞一些當地的土著女子。等到他們在這些宣慰司已經有了家產,想要拋棄掉這些東西回去,就不那麽容易了。”
眾人聽了白明修如同詐騙一樣的計策,都是會心一笑。明明是國家的暴力機構,明明掌握著巨大的權力,但是白明修卻更喜歡使用引導的方式,讓人自動自發地去做這些事情。
淘金隻是一種形式,白明修還有更典型一些的“海外勞務派遣”的形式,即讓大型國有企業在內地進行招工,然後以高於本土的勞動力價格雇傭勞工,簽訂相對長一點的雇傭合同,送去宣慰司進行工作,包含農墾、采礦、工業製造業乃至各種服務業。反正雖然這種模式並不是真的將這些人留在了宣慰司,但是卻可以人為地增加當地華人人口,哪怕最終很多人都回到了故鄉,但是這個模式也是可持續的。
隻要華人勞動力在當地工作,就能給大明產生可觀的經濟價值。很長的海外勞務派遣時間中,可能有的人直接在當地成家立業,甭管是華人老婆還是土著老婆,反正最後第二代成長起來,都會是大明國民。
這也跟白明修的中華文明主義的國族認同有關,中國是一個文明型國家,機械地辨認民族是蘇聯的那一套。白明修不打算在宣慰司搞什麽漢人特權,最起碼不是明顯的種族主義。宣慰司其他民族的住民,一樣是有權利加入大明的企業,雖然做到同工同酬是不可能,但是得到應有的報酬是毫無問題的。
本來這些宣慰司的勞動力想要達到華人的生產效率,就非常困難。
更重要的是,比如在緬甸,吳敏就在推行普及式的華文教育。不管是緬族、孟族、撣族還是漢族,都可以送子女進入這些學校。各族的學生是不分班的,都在同一個老師同一個教室之中接受教育。搞什麽種族隔離,是不可能出現融合的,而恰巧漢族就是歷史上同化其他民族最強勢的一個民族。保持交流,以相對公平的標準衡量人的努力和本領,而不是單純以血緣衡量,這也是大明作為一個文明型國家的優勢。
這個優勢,就領先現在的所謂文明的歐洲蠻夷們超過四百年。
白明修又詢問了幾個殖民方面的問題,然後下了一個結論,說道:“這些政策,基本上都是要一百年不動搖的基本國策了。工業化、向外殖民,這些都是我們大明必須要走的路,而且要矢志不移地不斷推進才可以。一年下來我們看成果可能非常細微,但是一百年下來,就非常可觀了。一個國家一個文明的強盛,其實看得就是累積量,文明文化的累積、社會財富的累積等等的累積,都會給我們的子孫後代留下極大的財富。”
白明修在穿越前也始終認為,中國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實現複興和崛起,不僅僅跟領導層和人民的奮鬥有關,而是這個民族是躺在自己從未斷檔過的五千年文明史所留下的龐大遺產上的。很多東西可能僅僅是一個精神遺產,但往往在很多時候都能為國人留下不可忽視的機會。
就像白明修現在搞得牽強附會的西方文明成果在中國歷史上認爹的鬧劇一樣,因為中國古代創造出了太多東西,以至於白明修很容易編造一點誰誰誰不僅創造了什麽,還創造了些什麽, 順理成章。
禮部尚書楊來瓊這個時候提到了一個外交口的問題,“殿下,此次擊敗西班牙,接收呂宋,我國跟歐洲國家的外交問題,恐怕需要一次徹底且深入的審視。盡管歐洲國家在夏洲(作者按:大明官方用語,不稱亞洲這個譯名,而稱夏洲,以彰顯華夏之洲的地位)勢力相當微薄,算不上什麽玩家,不過要推行大明的全球影響力,進一步拓展大明的勢力范圍,我們不可避免地要跟這些歐洲國家打交道,並且讓他們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要給我們添麻煩。”
白明修點點頭,也認可楊來瓊的這個說法,說道:“西班牙這事,禮部是要派一名使臣前往馬德裡的,要表明我們的立場,西班牙如果同意,我們可以在停戰協議上簽字,可以釋放,呃不,讓他們贖回戰俘,另外西班牙仍舊可以在大明的港口進行貿易。如果他們不同意,那無所謂,雙方保持戰爭狀態就好了,看到西班牙的商船,我們自動進行劫掠。”
楊來瓊又問:“那麽,跟我們也在戰爭中的荷蘭呢?”
“荷蘭啊,不管他們,秉持現在我們的做法,拒絕談判,至少在我們拿下斯裡蘭卡之前,不跟荷蘭人討論停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