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修沒費什麽功夫就佔領了惠州,此時他廣東十府一直隸州,除了粵東潮州府,已經盡數被他掌握。
相比起清廷反應速度緩慢,白明修的動作可是十分快速,他的復國軍本身就是現代式的軍隊,組織嚴密,且令行禁止。更何況白明修還帶著大量的補給物資,基本上不擔憂後勤補給上的事情,所以前出後退自如。
大明復國軍戰功標榜,加上太子引九天神雷轟炸新會一類的傳聞,留駐在廣東的清軍早沒了什麽抵抗之心。
楊遇明這邊一逃走,他手下就連續有幾營清兵半途投靠了南明,楊遇明似乎也全不在意,一門心思扎入潮州的山裡,一面還同屯駐揭陽的掛印總兵吳六奇取得聯系,希望能夠壯大聲勢,抵抗明軍。
白明修大軍以騎兵為主,就算是103團的士兵們,也多數有戰馬騎行,輜重更是有大批馬隊協理。廣東畢竟是富庶之地,白明修得廣州府之後,施行了一系列政策,更以銀兩和糧食作為酬傭,征募民夫和牲畜,迅速地改善了大明復國軍在廣東的行軍和機動能力。另外,白明修經營基層組織、走群眾路線,加上他發錢發糧,使得整個工作都變得容易起來。
這也是為什麽白明修大軍來得迅速,楊遇明都沒有做好什麽準備,隻能倉皇而退,躲入山中。
此時身在山中的楊遇明也是一肚子氣和擔憂,他對兒子楊寶蔭說道:“明軍來勢凶猛,近乎不可阻擋。傳聞桂王世子朱慈煊已經與鄭逆取得聯系,鄭逆現在人就在廣州府,朱慈煊還封了他瀛王。這樣一來,惠州、潮州已經是腹背受敵。鄭家屢屢進犯潮汕,賊心不死,而朱慈煊兵威太盛,攻打惠州,更是難以抵抗。朝廷此時恐怕才知道桂王世子陷廣州府的事情,再抽調兵馬,恐怕至少也是一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兩藩的兵馬也都在廣西、貴州,對付晉王李定國。這南方的半壁江山,已經是糜爛了。”
楊寶蔭對其父道:“爹,若真的大明複起有望,為何不向桂王世子,哦不,大明太子納降投誠?”
楊遇明有些遺憾地道:“都怪爹先前太過貪心,覺得李定國、白文選之輩都能獲個王爵,為父怎麽也能討一個國公當當,畢竟手下兩萬兵馬,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怎成想,這太子殿下也太過剛硬,直接劈頭蓋臉罵了使者回來,還以他的鐵騎恫嚇。等到他東連鄭延平,對惠州、潮州形成夾擊之勢,為父便失去了所有本錢了。”
楊寶蔭猶豫道:“隻怕朝廷也會怪罪下來,責父親的失土之罪。”
“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潮州吳六奇尚有官兵三千,鄉兵一萬,他是靖南王麾下,經營潮州多年,更是潮州本鄉本土,如能得他之助,至少能釘死在潮州,待朝廷援軍開到,時局再變。”
楊寶蔭卻沒有什麽信心,問道:“如那明太子真的有傳言中那般能耐,朝廷的兵真的能打過他們嗎?平西王都折在了雲南,李定國以前是被平西王和趙布泰收拾得妥帖的敗軍之將,怎麽去緬甸兜了一圈,軍勢便如此厲害?現在兩藩包圍雲南,卻不敢動作,反倒拖出來一條‘真龍’打進了廣東……”
楊遇明聽到兒子如此胡言亂語,斥道:“休得亂言。”
誰知道,這楊寶蔭卻一咬牙,跪在了他老爹面前,說道:“爹,咱們都已經讓明軍趕進山裡來了,就算是逃到潮州又能如何?鄭家在海上強攻,太子能從陸上來襲,吳六奇又沒有三頭六臂,早晚也是要敗亡的。
爹您老了可以不計較這些,可兒子尚年輕,做清鬼不如做明臣,就算封不到王爵、國公,不如投到太子殿下,靠軍工掙一個出身。今日兒子請爹委屈一下,做了兒子的墊腳石,兒子縛了爹,帶了兵馬去投太子,就不必提心吊膽了。” 楊遇明大驚:“你這個不孝子!”
他原本想呼喚左右近侍心腹拿了楊寶蔭,卻沒想到他的幾名心腹部將卻都站在了楊寶蔭的身後。
“你們……”
一名部將說道:“得罪了,提督大人,咱們也都是想謀一條生路。”
說著,便有幾個健卒將楊遇明給綁了。 楊寶蔭對他老爹倒是一點也不客氣,直接讓人看守他老爹,自己則派了一名遊擊帶著降表,速速出山尋找大明復國軍中的太子殿下,向他投誠。
白明修在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他的人馬已經追趕了上百裡,已經快要追上清軍了。
第二天拂曉,楊寶蔭帶領著已經繳械了的一萬多清軍從粵東山區走了出來。這也是迄今為止,白明修在進入廣東之後,所接收到的最大規模的投降部隊。白明修倒是比較欣賞楊寶蔭這種無條件投降的態度,不像是他老爹還要跟自己要個爵位。
白明修對楊寶蔭道:“不錯,你這個覺悟還是可以的,本宮在廣州府設了大明復國軍的第三訓練基地,在那裡改變改造投誠人員以及新訓部隊,你可以到那裡好好學習,如果混得不錯,出來也是個軍官。”
楊寶蔭其實之前就已經聽說,太子殿下是不會直接啟用降將降卒的,都要送進什麽訓練基地去,作訓個幾個月甚至大半年才能出來。他原本想投了明軍就能得到重用,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楊寶蔭咬了咬牙,也不跟白明修討價還價,跪地道:“多謝殿下恩典!”
至此,隻有潮州府吳六奇還在頑抗,其他廣東州府都已經歸屬大明,白明修前後已經納降清軍近三萬人,汰除一部分不合格的,白明修準備再編制出兩個陸軍師。
而遠在北方,清廷終於被南明太子從澳洲返國奪佔廣東所震動。而且清廷也因為兩藩“圍困”雲南,遲遲不肯配合趙布泰動手剪除李定國的勢力而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