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國率領大明陸軍騎兵集團軍越過了戈壁,進入漠北。與此同時,李定國也收到了承麟通過特殊渠道發過來的信息。
李定國握著那張小字條,並沒有什麽意外。他給自己的手下部將們傳閱,其中吳三省說道:“果然如陛下所料,費揚古佔了上風之後,便不一定會撤出漠北。”
李定國當年在緬甸的部將們,這個時候基本上都各自在大明軍中就任高位了。如靳統武這種得力的,已經是軍區司令的級別,差一些的,也是個團長、營長。因為李定國很早就蛻去了軍閥的特色,大明軍的軍權是牢牢掌握在白明修手上,所以李定國這一脈的軍官們,也都分布在各個軍區和各個部隊,沒有形成什麽山頭。
吳三省算是李定國麾下比較有本事的部將,此時已任騎一師的師長,他一直是跟著李定國南征北戰,功勞不小。
“留佔漠北,對於滿清余孽而言,利大於弊,自然會如此做。而漠南距離中原太近,我軍駐守兵馬多,後勤補給更是輕易,所以費揚古不敢輕易停留,倒是漠北地域廣大,北接瀚海,後面是嶺北廣袤的土地;西接天山,連著中夏(中亞,夏洲是大明稱呼亞洲的叫法),可謂是進可攻退可守。”
李定國做了個評判,道:“這就說明,費揚古是沒有放棄重回中原的念頭啊。”
他臉上帶著一些嘲弄的笑意,身在大明,見過了強悍的明軍體系,見識了大明工業革命的威力,李定國能夠打包票,費揚古是癡人說夢。
騎兵集團軍深入大漠,其實就是為了斷絕費揚古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白明修是深諳地緣政治格局的人,所以他一定會維護一個完整的蒙古高原在大明的控制之下,為華北提供防禦縱深。
更何況,蒙古高原盛產礦物,未來隻要鐵路修通,這裡就能給大明提供源源不絕的原料。而蒙古高原的生態環境更攸關整個華北的生態,即便是從生態治理的角度,這都是一體的。
吳三省問李定國道:“晉王,我軍該如何對付費揚古部?”
李定國笑了笑,這個笑容居然非常像是白明修,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他說道:“很容易啊,我們在中原怎麽對付的他們,現在便怎麽對付他們。派出偵察小隊,去掌握一下那些所謂的新八旗在什麽地方,我們直接去滅了他們最後一點種子。”
李定國對於韃子和漢奸的執行力可是很強的,當初他擊敗孔有德,孔家全部都給他殺了,隻跑了一個孔四貞。盡管李定國也知道“瘟疫”計劃,不過他能殺多少韃子就會殺多少韃子。
大明現在立起的十九座首級碑,有不少就是李定國的貢獻。首級碑之所以要建造十九個,一方面是為了給許多地方都留一個紀念物,另一方面則是代表甲申之變清軍入關直到南明收復河山的19個年頭。
在草原上尋找敵人蹤跡,並不容易,但是敵人中出了一個叛徒就是另一回事了。
費揚古殲滅了蒙古聯軍之後,一直忙於到處派出他的新軍,收取蒙古各部的部落,很多部落不敢抵抗,就選擇向費揚古投降了。費揚古直接給他們套用八旗制度,將每個鄂托克編成一個甲喇,首領為參領。甲喇然後下面再分牛錄,由佐領管理。編在八旗之下,由各旗的都統管理。
因為八旗兵的弱化,所以都統、參領和佐領在民政上的管理意義更大,軍事作用就變小了。
八旗軍也參與新軍的行動,不過更多是打打順風仗,費揚古的目的是保持八旗軍的活力,哪怕不能真的吃重,但是不至於完全上不了馬背,
舉不動戰刀。而大批八旗的老弱婦孺人丁,則由各旗分配在不同的牧場,有新軍和八旗軍共同守護。如果可能費揚古當然也想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一起,但草原上畢竟沒有那麽大的城市,幾十萬人如果聚在一起吃喝拉撒睡,對於環境的破壞力很大,而且也很難管理,所以隻能以八旗的形式分配在不同的地方。
這樣一來,實際上新滿洲部就變得十分遊牧民族化了。各旗有著各自的旗帳,部下有大量的蒙古奴隸,為他們放牧和服務。
李定國的目標就是這些八旗的人丁,即便現在的八旗裡面混合著蒙古人和漢人, 其實都不能算是純滿洲了。
“這個費揚古,其實也算是個奇才了。他有雄心讓滿清西遷求活,而且故意淡化了滿洲這個概念,而是強調八旗,以旗人替換滿洲人,將八旗徹底地作為一種貴族或者說上等民的政治體制,而脫離了簡單的民族性。”李定國身邊的騎兵集團軍的政委高永賢說道。
高永賢跟很多高級政委一樣,是出身系統雇傭兵的。李定國早先是不怎麽理解政委這種形式的,但是後來他越發體會到軍隊政工系統的重要性,政委不僅是部隊主官帶兵的好幫手,而且在統合部隊、團結思想甚至策略等領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李定國的思維卻很簡單:“不管是滿洲人或是旗人,對我而言,都是建奴,都要趕盡殺絕。”
其實對於瘟疫計劃,李定國並沒有那麽支持,不過這畢竟是白明修點頭批準的計劃,他也隻有擁護到底。
“死了的建奴才是好建奴嗎?”高永賢微微一笑。
李定國望著這片廣袤草原,落日緩緩沉入地平線以下,隨口說道:“歷代的漢家王朝都不能徹底征服這片草原,以至於不斷地遭受外族的入侵,今天大明是歷代前所未有的強大,不管是漠北還是烏斯藏,不管是白山黑水或是西域,都將成為我們漢人的穩固疆域。鐵路、公路將溝通這些地方,漢人在這些地方都會建立市鎮,從此世代繁華。比起什麽封狼居胥,能澤被後世,才是我真正所願啊!”
高永賢對李定國肅然起敬,或許有的人,真的生來就是心懷天下,注定不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