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鈺大醉,駙馬府也戒嚴了起來,李思鈺房舍前前後後皆重兵把守,不允許任何人靠近,房門外不但小五、劉大猛一身重甲,就是秦書瞳、疤臉也披著重甲守在房後,唯恐他人欲對李思鈺行刺。
大朝,再一次大朝,李曄終於是怕了,怕李思鈺再一次身披重甲,連夜送來了一身紫衣二品官袍,不但有金魚袋,甚至連手拿的木板也送了過來,看樣子皇帝是想讓他在大朝上磕幾個響頭了。
又是天未亮,李思鈺被張氏叫了起來,看著張氏懷抱著的紫色官袍,李思鈺就一陣頭疼,暗罵李曄多事,可沒法子。
張氏唯恐李思鈺沒事找事,不但把孟才人找來了,就是趙生男這個女人也找了過來,看著李思鈺愁眉苦臉的樣子,趙生男不由冷哼一聲。
“哼!怎麽?之前還整日說皇帝小氣,如今把紫袍送來了,難道還不滿意不成?”
李思鈺心下一陣憋屈,低聲說道:“真是的,你一個大齊皇后,竟然逼迫侄兒去跟李曄磕頭……”
“哼!”
趙生男一個冷哼,李思鈺忙不情不願接過紫袍。
“你們是老大行了吧?”
“哼!這衣服真醜,猛一看,他人還當小子是綠毛龜呢!”
“這玩意怎這麽難穿?”
張氏強忍笑意,上前幫著李思鈺穿戴衣物,孟才人想要開口勸解幾句,卻不知該如何勸解,又不好上前幫著他穿戴,只是有些尷尬站在一旁,趙生男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冷哼一聲。
“莫要理會,他就是欠收拾。”
李思鈺很想撕下身上紫袍,上床睡覺,來個誰也不理不問,強忍著不樂意,最後還是被張氏推出房門。
看到身邊四大保鏢護衛全一身重甲,心下這才舒服了些,好像自己也成了他們這般,大手一揮。
“隨老子入宮!”
龍行虎步,腳步剛踏出駙馬府,門外竟然出現十騎,十騎一字排開,不是阿蠻等人又是何人。
剛剛他還奇怪阿蠻怎麽沒過來搗蛋,原來在院門外堵著他呢。
“阿爹,俺們也要大朝!”
“啥?”
“俺們要大朝!”
李思鈺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阿蠻打頭,其余十個小孩齊聲高喝,這可把李思鈺鎮住了,比他還震驚的則是孟才人,因為李震、李升赫然在其中。
“震兒、升兒,你們……”
“哈哈……”
“好,好!好啊!”
“男兒何不帶吳鉤……,哈哈……,少年強則國強!”
“好好!諸兒郎聽令,隨本帥入朝!”
“諾!”
孟才人看著李震、李升竟然也身騎大馬,一身衣甲在身,大急,想要上前阻止,卻被李思鈺大笑阻住,阿蠻這些孩童一聽李思鈺竟然真的下了軍令,全挺身抱拳,齊聲領命。
李思鈺哪裡還有半分沮喪,也不把要向李曄磕響頭的事情當回事了,少年就要有這樣的飛揚激蕩義氣。
大朝又如何,看我李思鈺門下兒郎,如何意氣風發!
王行約也身穿官袍出現在門外,看著李思鈺這麽胡來,又是羨慕,又是搖頭歎息,對這個北地悍虎胡鬧又有了新的認知。
“王將軍,如何,我家兒郎是否帥的沒邊了?”
王行約苦笑一聲。
“李帥,你……,唉……”
“呵呵,王將軍可莫要瞧不上我家兒郎,若是戰陣廝殺,王將軍若是被他們俘虜了,本帥都絲毫不為奇!”
“啊?不會吧?就他們?”
王行約聞言大驚,忙正色看起來這些大大小小的男娃女娃來,看著咬著手指的妞妞,雖有些無語,
可他太了解李思鈺的本事了,對這個素無敗績的李悍虎話語,他不由重視了起來。李思鈺得意一笑。
“也不看看他們是誰調教的娃!”
李思鈺嘿嘿一笑,大話吹的沒邊,這些娃兒真正跟著他學習也沒幾日,想與王行約這樣廝殺了半生的家夥相比,自然不是對手,可也不一定,尤其那四個獨孤家孩子,那可是獨身前往關外尋找李思鈺的小家夥們,這些孩子盡管未能真正去了關外,可一路上不知經歷過多少災難,更是在邢州經歷過數月大戰,無論心智和堅毅程度,那都非一般孩童可比。
還有就是小德子和阿蠻,他們久居營州軍中,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孩子。
不是有這麽一句麽,三個臭皮匠還能頂一個諸葛亮呢,更何況這些頭腦靈活的孩子,王行約若一個大意,還真不好說能不能俘虜了他。
王行約自然知道這些孩子跟在李思鈺身邊多久,聽了這話,對李思鈺更加忌憚、畏懼了起來。
李思鈺也不理會王行約心下如何想,很是意氣風發,令劉大猛把自己帥旗打了出來, 由阿蠻扛旗!
劉大猛看著阿蠻為首扛著李思鈺帥旗,小德子與杜浩維、裴子謙三個孩子隨後護旗,獨孤家四個娃兒和李震、李升六人緊隨其後,劉大猛就是一陣嫉妒,原本這種風騷之事應該是他啊!
劉大猛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是不是該好好娶個女人,也生個娃,求大帥收入門下。
不但是劉大猛羨慕的流口水,就是小五等人也是不住搖頭歎息。
“疤臉,你人脈廣,幫俺找個媳婦唄,俺也好跟大帥求個情……”
疤臉嘴角一歪,冷哼道:“你小子就算現在娶媳婦,估計也晚了!等俺回了營州,俺就把俺那小子送到大帥門下,俺就是跪死,也讓大帥收了俺那小子!”
劉大猛有些唉聲歎氣,看到秦書瞳咧嘴大笑,不由惱怒罵道:“笑,就知道笑,你有了媳婦還不趕緊生娃,別說你生不了!”
秦書瞳登時成了怒目佛陀,大手張開就要抓住劉大猛狠揍一頓,李思鈺四大親衛,還別說就屬劉大猛武藝稀松,每每都被其余三人揍成豬頭,見到秦書瞳要動手,打馬就跑到李思鈺身前尋找靠山。
看到劉大猛這般模樣,眾人不由大笑。
“哈哈……”
“慫貨……”
眾人大笑,絲毫未把此次大朝當回事,這讓王行約很是鬱悶,他們這些關中節度使們也的確是不怎麽把皇帝放在眼裡,可是在大朝時還會十分注重自己言行的,哪會如這些蠻子肆無忌憚。
一想到與他們的區別,王行約不由無奈歎息。
還真是一群蠻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