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州被困,恆州乞降,李克用帶著王鎔親自殺向邢州,誓要破了這邢州,斬了那個最喜愛的義子。
這一切都在歷史車輪下緩緩碾動。遼東步軍已經大部潛行到了雍奴城附近,就在運河的北岸,看著運河,石頭皺起眉頭。
李義山歎息一聲,從北岸漁村中找到的漁船不是很多,大多都被橫海軍燒毀了。
李義山說道:“船隻只有百十艘,探子回報,暫時雍奴城還未發現我軍,若是夜裡,可以運過去千人。”
石頭點頭道:“千人少了點,一旦讓對面發現,後果很麻煩。”
突突站了出來說道:“俺來抵擋!”
石頭看了一眼突突,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對身邊總參謀長梁文浩說道:“老梁,一會安排一下,把軍中最好的鎧甲全給陌刀軍披上。”
梁文浩微笑點了點頭說道:“這是自然。”
說著又拍了拍突突肩膀說道:“突突,你若是想要重組陌刀軍,可莫要把這些悍卒傷了。”
突突重重點了點頭,卻不說話。看到他這樣子,眾人又是一陣心下歎息。
遼東已經沒了陌刀,說是陌刀軍,還不如說他們是狼牙棒軍更合適些。沒有陌刀這種重兵器,只能用狼牙棒來代替,李思鈺也只能這樣安排,先讓這些重步兵習慣手裡重武器,要不然,以後有了陌刀,他們卻無法揮動幾下,那又有什麽用?
突突從全軍中,挑選了三千身強體壯之人,組建了這支狼牙棒軍,一支另類的陌刀軍。
若想先頭登陸部隊登岸,穩住陣腳,還只有這樣的人形怪獸,故此石頭並未拒絕突突的請戰。
橫海軍並未發現遼東步軍的存在,騎軍很容易讓人注意,大隊步軍也容易讓人注意,可是小隊步軍分散開來卻不容易讓人發現。
若是沒有這條河,雙方可能輕易發現對方的動作,但是正因這條河,無論義武軍還是橫海軍都不容易發現這些分散的步卒。
不是說義武軍和橫海軍不會考慮派遣探子,更是不可能不向北岸派遣探子,可這很難!
這個時代,派遣探子查探對方情況是很難的,因為這個時代很特殊,一個有配字軍的特殊年代。
大家臉上都有烙印的各軍字樣,一眼就看出是哪一邊的人,你這邊派人過去,那邊立馬就抓了起來。
或許會有人說,裝成百姓不就成了?
方法是沒錯,可這是啥年代?是天天打仗、抓壯丁的年代,十余歲的孩子就會抓去在額頭上印個印章,再小點的,直接丟進孩兒軍中,在這種情況下,你說你去刺探?分分鍾鍾教你如何做人。
幽州此次慘敗,兵馬損失殆盡,河北岸那些城鎮正滿世界抓壯丁呢,遼東軍他們不敢招惹,可若你義武軍和橫海軍派出的探子,那還會跟你客氣?
正因如此,義武軍和橫海軍派出了好幾撥探子,卻沒一個跑回來的,也就放棄了探子的事情,每天只是不定時在河面上遊蕩,防止遼東軍偷渡。
石頭這邊準備渡河,他們沒想到李思鈺那邊也在準備渡河。
李思鈺看著身前大木盆,很是擔心,看了看木盆,又看了看裴仲德,再次看向木盤,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回。
裴仲德被他看的惱火了,罵道:“你小子這是啥眼神?”
李思鈺蹲下來,用手拍了拍這大木盆說道:“裴老頭,你這行不行?別把老子的兵馬都整死了。”
“哼!”
裴仲德不屑冷哼一聲,
看到這老頭竟然敢對李思鈺橫鼻子瞪臉,阿蠻上去就要把這破木盆一腳踢飛,嚇得李思鈺趕緊攔住。 李思鈺卻苦笑道:“老裴,小子還以為你有多好的妙計呢,結果你就給小子整了幾天,整了這麽個大木盆?看來你這工部侍郎也只是個掛牌了。”
李思鈺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阿蠻卻眯起眼睛,很是不屑看了一眼,那意思很明顯,分明就是說:你這老頭不行!
裴老頭聽到李思鈺竟敢質疑他這法子不行,立即大怒。
“怎麽不行!只要讓戰馬睡臥在木盆裡,順著繩子就可到達對岸。”
李思鈺點了點頭,說道:“你用一根長長繩索連接兩岸,用木盆載著人和戰馬,人員拉著繩索過岸,這法子沒錯。”
李思鈺對這法子是認可的,這跟鐵索橋法子差不多,可……
李思鈺搖頭說道:“漁船和船只為了防止漏水,需要準備許多東西,製造起來也麻煩,時間太久。你這木盆雖簡陋,可同樣要考慮漏水的問題,要不然還未到河岸,人卻沉底了,這可不就是坑人嗎?”
阿蠻小腦袋不住點頭,也不知道她聽懂了沒,總之阿爹說的就是對的。
裴仲德聽了這話,眉頭皺起,這法子沒問題,就是製造也沒問題,問題是時間。
防止木盆漏水,就需要高明的木匠,戰馬沉重,用一些泥巴封住縫隙很顯然不現實。
不過裴仲德提醒了李思鈺,李思鈺皺起眉頭看向流淌著的河水。
輕輕說道:“老裴,你說,若是學學曹孟德如何?”
“啊?”
裴仲德吃了一驚,忍不住開口道:“你想把所有船連鎖起來?”
李思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在裴仲德不解想要問呢,李思鈺開口道:“不全是。”
李思鈺指著流淌的河流說道:“河流還在流動,若是橫穿河流,用繩索連接起來,縱是啦拽也不是很容易,需要傾斜順著河流連接,盡管使用的繩索多了些,卻容易多了,也安全不少。”
裴仲德點了點頭,可這跟曹孟德有啥關系?
只見李思鈺繼續說道:“曹孟德用船隻連鎖起來,撲上木板,猶如平地一般,為何不可以用巨木捆綁在一起,上面鋪上木板呢?就像,就像南方的竹筏。”
裴仲德聽完後,搖了搖頭說道:“巨木雖然漂浮,可……”
裴仲德像是想到了什麽,猛然抬頭看向李思鈺。
李思鈺點了點頭說道:“正如你所想,小子準備把薊縣拆了,那些房梁都是乾燥的木頭,可以更好的漂浮起來。”
看到這老頭有些不忍的樣子,又說道:“別太過擔心,這些木頭用過後讓他們撈回去還可以再用,再說小子又不是不給他們賠償,一戶一兩銀子,一斛糧食,想來此時應該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