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虎子這般模樣,李思鈺大怒,指著虎子罵道:“你這恁貨滾到一邊去,在嬸娘面前還敢逞凶,是不是皮癢了?要敲悶棍,至少要在沒人時候,盡給老子惹麻煩,你看看你惹得禍事,還得讓老子背黑鍋!”
李思鈺把虎子痛罵一通,虎子自然不敢反駁,隻得摸著腦袋訕訕退到一旁。
雖然李思鈺把虎子罵了一通,可眾人卻直翻白眼,阿保機額頭青筋更粗了,好像隨時都能炸裂了一般。
看著抽刀打馬就要殺過來的阿保機,李思鈺眼睛眯了起來,身上殺意縱橫,劉氏心中一驚,不著痕跡擋在李思鈺身前。
李存孝一直冷冷盯著李思鈺,手中馬戟驟然抬起了一尺,身體緊繃,身上同樣沙溢縱橫無匹,身邊的朱友裕不由自主猛然後退一步,戰馬狂躁不安。
李思鈺見到劉氏擋在身前,氣勢殺意收斂了起來,他要比劉氏高大許多,視線自是不會被阻礙,看著憤怒的阿保機,手指點向阿保機。
“你若找死,你可以試試,看本帥敢不敢在這裡活撕了你!”
“二打一,一千戰五百,輸了就輸了,就你這種輸不起之人,還想著奪回族地……”
“老子再給你一萬年!”
李思鈺冷冷怒吼一聲,這一聲好像就是一道定身符,瞬間把暴怒的阿保機死死釘在了原地,連臉上暴怒的表情也在這一刻定住了。
無數人隨著李思鈺怒吼聲,身子一僵,全都神色複雜看著李思鈺、阿保機二人。
劉氏歎了口氣,拍了一下李思鈺。
“嬸娘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就是個混蛋,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許再惹是生非了。”
李思鈺聽了這話,瞬間變成烏龜王八一般,極為狗腿接下身上大氅,小心為劉氏披上,嘴裡說道:“雖說天氣已熱,嬸娘身子骨有些虛弱,還是莫要受了涼氣。”
劉氏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很隨意笑道:“你小子甚合嬸娘脾性,嬸娘又無所出,嬸娘做你娘親,可好?”
“啊?”
李思鈺心中一驚,第一次感到遇到了對手,之前自己一直把握著主動,就這一句,瞬間敗退了下來,攻守立變!
“嬸娘……這笑話可讓侄兒承受不住啊!小子一關外野娃,怎能承受嬸娘之重?”
劉氏歎了口氣,他與李克用年紀相差了十余歲,看樣子並不顯的年歲很大,跟崔秀秀姐姐一般無二。
劉銀屏或許是早先年隨著李克用南征北戰,傷了小腹,至始至終都未有個孩子,這或許是她唯一的遺憾。以往並未聽說過李思鈺,也是因為李思鈺偷襲太原,這才注意到此人,更因他迅速擊敗義武軍和橫海軍十萬兵馬,劉氏把李思鈺提升到了老牌節度使同一高度程度。
之前一直都以為李思鈺如同李存孝一般,是個隻知戰陣爭鋒的悍勇之將,現在親眼見到了,親身感受了一番,突然覺得這樣的人,若是她的兒子該多好啊!
劉氏突然說出這句話,不但震了李思鈺,同樣震住了李克用父子和一乾晉將。
裴仲德更是滿頭大汗,急忙上前插嘴道:“這小子就是個混帳胡來的小子,豈能為王妃之子?”
劉氏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裴仲德,知道這老兒緊張什麽,心下歎氣一聲。
溫和對李思鈺說道:“可不許再讓嬸娘難做了,這次就這樣吧。”
說著拍了拍李思鈺肩頭,歎氣一聲,輕步來到李克用身前,李存瑁急忙牽馬過來,扶著劉氏翻身上馬。
“相公今日就饒了這臭小子吧,他已知錯了。”
“哼!”
李克用重重冷哼一聲,
用手中馬鞭指著李思鈺,罵道:“若非你嬸娘護著你,老夫定不饒你!”李思鈺心下松了口氣,趕緊上前,當起了李克用和劉氏的馬童,一手牽著一匹馬。
“伯父教訓的是,小子定會老老實實在營內呆著,哪裡都不去!”
“哼!”
李克用嘴裡冷哼,心下卻輕松了不少,面子也不算丟了多少,在人前,這小子很上道,給了他足夠的面子。
縱觀李克用一生,有些很像曹操,是功過參半之人,他雖欺負過大唐朝廷,但是他對大唐的功勞更多。
相比朱溫,李克用更可愛些,性子耿直暴烈,雖動輒殺人,可又有幾個節度使不殺人?
李思鈺了解李克用一些事情,在李克用身前可以無賴打滾,在朱溫面前就無法如此,朱溫要比李克用陰狠許多。
數萬人呼啦啦跑過來圍著遼東軍駐地,現在呼啦啦全沒人影了,朝廷那些人全都松了口氣。
看著這些畏畏縮縮的朝廷之人,李思鈺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可還沒法子發火,這種鬱悶,如同李克用面對他一般無二。
“一會讓虎子陪你們去要糧草補給。”
李思鈺也懶得再多說,搖頭歎氣走向自己軍帳,大丫小丫急忙跟在後面,阿蠻甚是得意去找一群親衛們,商議下次再有人闖營該如何表現,不能還是那一句吧?
李思鈺離開了,朝廷人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日之事如同過山車一般刺激,都快把他們心肺都嚇得碎裂了。
看到這些人反應,裴仲德苦笑一聲。
“你們啊……”
李滋忍不住問道:“文達你對李悍虎最為熟悉,接下來該如何做?”
裴仲德心中惱怒,開口說道:“王爺,朝廷派你們前來所為何事?”
李滋不解他這是何意,不由說道:“陛下讓本王前來,自然是調和三方罷戰,消弭河北戰禍……”
裴仲德扶額道:“那不就是了?”
“三方,遼東軍在北,宣武軍在南,河東軍舉中!”
李滋不解道:“這些本王知道,可這又如何?”
裴仲德有些惱怒了。
“又如何?三方最急迫想要罷戰是誰?
“是河東軍李克用!”
“不是河南那朱溫!”
“可你們怎麽回事?為何去招惹李存孝,為何去招惹最想要開戰的河南宣武軍?”
“你們這樣做,讓河東軍如何作想?如何不惱怒?你我現今居於河東軍中,一隻眼怎會不拿你我出氣?若非今日行乾大打出手,一隻眼怎會放過你我安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