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公主是啥意思啊?”
“還能是啥意思,朝廷如今成了沒衣服的女人,自然是怕了唄!”
“那……咱們怎麽辦?總不能這麽與朝廷對著乾吧?咱們糧食可只剩下五日之用了,若是五日後還未能拿到糧食,你是知道會有啥後果的。”
“嗯,老子知道,太倉好像還有些糧食,老子就不信,兩萬兵馬死死圍住皇宮,那些死太監還不拿出糧食來?”
“這樣太冒險了,最好還是讓公主去問朝廷討要糧食。”
“太冒險?”
劉之孝一時有些未能明白鄂爾斯意思,一臉疑惑看向鄂爾斯。
鄂爾斯踢了踢胯下戰馬,皺眉道:“原神策軍左右將軍你該知道是誰吧?”
“王行實和李繼鵬啊,怎麽了?”
鄂爾斯不由不滿道:“還怎麽了?你想啊,李帥因怒離開了長安,你我也不知李帥是否還過問朝廷爛事,萬一李帥又心軟了,你我若是在長安作為,激怒了李帥,你我很清楚後果會如何。”
“縱然李帥真的惱怒了,不再過問長安之事,可王行瑜呢?李茂貞呢?要知道王行約那混球可還是南衙總督呢,有這名分,一旦再給了他們借口,王行瑜、李茂貞必然發兵長安,你我又豈能擋得住他們?最後還不是一死百了?”
劉之孝聞言,登時目瞪口呆起來,張口結舌道:“那……那你我不是什麽都動不了了?總不能臣服那皇帝小兒吧?”
鄂爾斯翻眼看了一眼劉之孝,恨聲道:“那皇帝小兒就是個喂不熟的狼崽子,臣服於他?老子又不是傻子!”
“那……鄂爾斯,你意思是公主?”
鄂爾斯點著大腦袋,說道:“李帥性子你我又不是不清楚,只要靠上了公主,無論做甚事,李帥都不會太過責難於你我,這才是存身之策!”
劉之孝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鄂爾斯話語是對的,可他們也不清楚公主找他們究竟是因何事,心中也有些忐忑起來。
“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劉之孝猛然踢了下戰馬,鄂爾斯忙跟上,身後數十騎更是緊隨其後,一路奔向興寧坊駙馬府。
張承業一路奔馳出了城,很順利在南城外見到了劉之孝、鄂爾斯他們,駙馬府的招牌還是很硬的。
而此時的劉之孝和鄂爾斯同樣焦頭爛額,他們畢竟不是原神策軍系統中之人,最多算得上空降到神策軍,若非他們與李思鈺有這麽一點交情,他們也根本不可能成為兩萬神策軍左右將軍,當他們聽到張承業找來時,二話沒說,立即熱情招待,他們知道,此時只有駙馬府的名頭才能壓服軍中那些不服之人。張承業哪裡有心思與兩人飲酒作樂,於是就把公主相招之事說了一遍,兩人一聽是公主相招,想也未想就跟著過來了,可行到半路,這才發覺有些不妥,好像是公主要擺鴻門宴一般,就有了兩人此番話語。
不過無論如何,兩人都沒太好法子,只能先看李璿是何意。
兩人一路來到駙馬府,卻發現駙馬府門外擺放了不少馬車,兩人猶豫了起來。
張承業回頭看向猶豫著是否入府的兩人,笑道:“兩位將軍與我家少爺同出營州之地,難道還擔心少夫人對兩位將軍不利?壞了我家少爺之名不成?”
鄂爾斯猶豫片刻,說道:“也罷,若那公主如皇帝小兒那般,想來李帥也不可能會要了此女!”
說著鄂爾斯翻身下馬,把繩韁扔給跟隨前來的兵衛,說道:“你們在府門外等著本將,駙馬府門前不得無禮!”
“諾!”
鄂爾斯暗自咬了咬牙,大步走入府內,
看到鄂爾斯如此,劉之孝也翻身下馬,大步走入府內。兩人進入府邸,見到蕭索了很多的駙馬府,不由感歎起來,劉之孝對走在前面領路的張承業說道:“管家,今後若是駙馬府有事,別忘了招呼一聲,否則我等可沒臉去見李死魚了。”
張承業把“李死魚”三個字自動屏蔽掉了,笑道:“將軍心意小人心領了,若是真有過不去的坎,還真的麻煩將軍了,到時候將軍可莫要推辭啊!”
“哈哈……”
劉之孝大笑。
“劉管家可能不知,別看老子整日李死魚李死魚的叫,管家可曾見到李帥惱怒過?俺們營州人可沒那麽小氣!”
鄂爾斯點頭道:“想當年,咱們不知乾過多少架,還不是辰時打的血頭血臉,午時一同吹牛打屁?”
“老子真懷念那時啊!可那該死的田矮子,竟然壞了咱們營州人的規矩,哼!老子看著你田矮子是如何死在馬病夫手裡,是如何被白老虎砍了腦袋的!”
一想到田有望如何坑了他們兄弟的,劉之孝心下不由惱怒起來。
鄂爾斯又能說什麽?只能搖頭苦笑。兩人隨張承業來到前廳,正見到一屋人,全都詭異沉默看向他們兄弟二人,兩人心下一驚,可此時已經無法轉身離開。
兩人少有的忐忑不安起來,相視一眼,鄂爾斯微微點頭,兩人大步走入廳堂,徑直來到主座李璿身前,抱拳拱手道:“營州人劉之孝(鄂爾斯)見過王妃!”
看到李璿裝束,無論是那些大族之人,還是後來前來的劉景瑄他們,亦或是眼前兩人,全都避開“公主”不言,全都以“王妃”之名見禮,若是李曄在此,不知心下又該作何想。
李璿伸手向上微微抬了下,聲音平穩。
“兩位將軍莫要多禮,還請就坐。”
“諾!”
鄂爾斯與劉之孝對視一眼,兩人分別坐在李璿左右,如同李璿身下大將一般。
李璿看向劉之孝和鄂爾斯,開口道:“長安發生變故,王爺身體有恙,如今正在新豐縣,不日將回潼關將養些時日。”
“因我家王爺身體有恙,需兵馬隨同護衛,故而城外原兩萬神策軍由兩位將軍暫領。”
李璿說到此處,刻意停頓了一下,看向左右劉之孝和鄂爾斯。
劉之孝眉毛微抬了一下,卻一言不發,鄂爾斯猶豫了一下,拱手說道:“王妃所言甚是,李帥驟然離開長安,神策軍軍心動蕩,小將與劉將軍無奈之下隻得暫居此職,盡力約束軍卒莫要騷擾城內百姓,免受百姓遭兵災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