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是來自蜀中,右武寧軍上將軍西門康報告,他們已經攻佔了蜀國大部分的土地,包括蜀國國都成城前的重要屏障季陽,斬殺了蜀國大將孟良,一舉摧毀了最後一支蜀軍主力,至此,成城已是無險可守,攻陷指日可待。
另外,根據成城內部消息,老蜀王已在內外交困中病故,蜀國宗室人心惶惶。聽聞夏軍逼近,他們已經偏向於開城投降了,看起來蜀中的戰事很快就會結束。
現在的形勢對夏朝來說可謂一片大好,皇帝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元福來到了他近旁,輕聲道:“陛下,羅指揮同知到了。”
皇帝立即睜開眼,坐直了身體,道:“讓他進來吧。”
很快,錦衣衛指揮同知羅震大步走進殿中,向皇帝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皇帝抬了抬手,淡淡道:“起來吧。今日覲見所為何事?”
“陛下……”羅震看似無意的掃了周圍一眼,皇帝當即會意,高聲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是。”周圍的內侍整齊的向外面退去,隻留下皇帝非常信任的元福。
“陛下,”羅震作著揖,道:“不知陛下可知道,近日,霍大人正在準備出遠門,而且是與……”
“出遠門?”皇帝疑惑的一挑眉,“朕並沒有聽說,那他準備跟誰一起去?”
羅震想了想,抬眼緊盯著皇帝,語氣鄭重道:“與那位。”
那位?皇帝仔細一想,就知道羅震說的是誰了,他立刻警覺起來,問:“那你們可探聽到,他們打算去哪兒?”
羅震搖了搖頭,道:“為防被霍大人洞悉,故不敢太過靠近,只是略微聽到了一點。不過,此事沒發生多久,或許霍大人來日會同陛下說清楚,他也並非不知道那位的重要性。”
“呵!你還是不了解他。”皇帝冷笑道:“此事既然是你先行進宮稟報了,那如果他要說早就說了。現在還沒有說就表示他根本沒有要告訴朕的打算,又要擅自做主!這個混帳!”說著,他氣憤的一掌拍在了龍案上。
羅震和元福連忙跪下身,齊聲道:“陛下息怒!”
羅震心裡也很清楚,因為他派人探聽到這件事之後就故意等了三四天的時間,就是為了看霍雲的動作,看看他會不會主動告訴皇帝,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這件事反倒好辦了,可若是霍雲沒有告訴皇帝,那就麻煩了。
而從以往的事例看,羅震並不抱有多大希望,因為只要牽涉到這件事,霍雲從來不會來找皇帝商量,一向和睦的兩人唯有在這件事上發生了嚴重的分歧,皇帝已經不止一次發怒,霍雲也不止一次的被斥責。可偏偏他們兩個都是非常固執的脾氣,誰也不肯讓著誰,為了能夠平心靜氣的交流,他們只能避免談這件事,其實這個問題一直橫亙在他們中間,這遲早會變成了另一個很大的問題。
“羅震,”皇帝緊盯著羅震,沉聲道:“你繼續盯著他們兩個,如果他們有離開洛京……不,哪怕是離家,你們也要果斷采取行動。明白了麽?”
羅震很明白皇帝是想做什麽,他作了個深深的揖,回道:“微臣遵旨!”
當羅震起身要離開的時候,皇帝又叫住了他:“等等。如果是他們二人皆有行動,你們隻管那位就可以了,至於他,交給朕。”
羅震眼神動了動,卻並沒有表露出什麽,再次作揖:“是……”
來自前線的消息每次除了送往宮中以外,也會送去皋園一份。沒錯,皋園在經過那天晚上的大火之後,因為霍雲與皇帝的特殊關系,皇帝親自向工部下達了指示,要求他們優先修整皋園。
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新的皋園就落成了,由於周圍都是民房,新的皋園在佔地面積上並沒有什麽變化,只是一些房間的布局有了改變,而且建築用材都是上好的,參與建設的工匠們笑言道:“就是再碰上一場大火也能屹立不倒了。”
新皋園的突出特點當然就是一個“新”字,在搬進來的那天,霍雲一行人就走遍了這個園子,發現還真是一點往日的痕跡都沒有了,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座園子一樣。雖然此前,在那次襲擊事件中,皋園也受到了損壞,可修好之後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煥然一。
眾人從城外搬回來的時候,大概也是好奇於這座新的皋園,他們就像是來到了一個新的地方一樣到處參觀起來,霍雲從他們口中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真不敢相信……”
這種新鮮感就是入住了數天之後也沒有減弱,不過霍雲已是習以為常了,這次重修的不僅僅是皋園,還有京兆尹府、城防衙門以及軒轅紀他們幾個的府邸,損害程度較輕的京兆尹府和城防衙門比皋園更早完成。而軒轅紀他們的府邸就沒有那麽快了,除了它們損壞的比較徹底,無法像皋園這樣獲得足夠上好的材料也是原因之一, 在修好之前,軒轅紀他們只能在臨時居住地湊合了。
因此,每次碰上的時候,他們都不忘調侃兩句:“真是羨慕你啊!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太傅呢!”
不過最近軒轅紀出使西域,司馬韜也正在幫助徐階處理事務,不常見面。搬進皋園之後,除了雷梟、薛起他們一起來過一次以外,就再也沒有人上過門了。但上次他們臨去的時候曾經約定過,在戰事結束,大家都空下來之後就要聚一聚。隨著一系列戰事的結束,夏軍內部面臨重大調整,更多的內地禁軍要往外調,而外部那些受損較大、需要重整的禁軍則要向內調,這是皇帝與霍雲、徐階、李泰等商量出來的結果。
雷梟他們身上雖都有禁軍上將軍的職銜,但一年到頭大部分時候都在洛京,這其中既有皇帝要牽製龍驤舊部的原因,也有他們所統之軍處在距洛京較近的內地。
而這一調整意味著,這些禁軍需要承擔更多的任務,沒有上將軍是不行的,所以雷梟他們很快就要離開洛京了,所以想要趁著這段時間好好聚一次,今後他們很可能就要天各一方,再相聚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
此外,他們相聚還有另一個意義,他們不僅要跟兄弟、摯友告別,還要他們的孩子告別。因為,皇帝下旨將他們的孩子留在了洛京,將留在皇宮內長大、交給宮人照顧,也會跟皇子公主們一起就讀於宮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