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說歐陽鑒只是一個特例,他一個人並不能代表所有的儒生,確實大部分儒生在一般人的眼中都是手無縛雞之力,身體瘦弱的摸樣,但有一個事實他們卻不能否認,無論在哪個時代,儒生之中總會出現一些鶴立雞群的存在,如吳班、歐陽鑒等。
千萬個儒生中即便出現一個人不同,那就不能稱得上“絕對”,更何況這樣的人遠不止一個。因為不知道所以就說不可能,這種結論無疑是十分武斷的,世事是會不斷變化的,因為人在不斷變化,如果是一灘死水千萬年都不會變化倒是有可能的,因為它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世事無絕對,”霍雲不禁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是啊,連我都犯了這個認識錯誤,真是慚愧!”說著,好像有些憂愁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沈策看著他,繼續說道:“其實每過一段時間,沈某都會帶著這些學生出來練習練習騎射,恰好今天陽光明媚,便來了興致。”
“那,”霍雲帶著些疑惑,問道:“先生是如何知道我會去找嶽姑娘,還特地派了人到楊家附近找我,難道是嶽姑娘告訴你,今天我會來?”這是他一開始就有的疑惑。
“呵!”沈策笑了聲,答道:“霍兄,這世上的有些事不是光靠道理就能講明白的。今天把你請到這裡是我的意思,紫宸她一個字都沒有對我提起,按照我對她的了解,興許她是忘記了!”
“嗯?”霍雲身體明顯的一滯,帶著些難以置信的轉頭望過去,看著嶽紫宸的背影,心道:忘記了?她不會那麽馬大哈吧?不過這倒是能解釋她為什麽不在家了。接著他又懷著一些狐疑,轉頭問沈策:“既然不是她說的,那先生是怎麽知道的呢?難不成先生能未卜先知?”最後一句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笑話。
沈策眼帶深意的凝視了霍雲一眼,接著又是笑著微微一搖頭,沒有說話,對此霍雲也覺得十分奇怪,隻覺得沈策此刻的眼神像是在對他暗示些什麽。
“好!”霍雲剛想問下去,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好聲給打斷了,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去,只見一輪箭剛剛比完,遠處的幾個箭靶上各插著五支箭,只是準頭各有不同,第一張靶上,只有一支箭正插在紅心上,其他四支都沒能射中,第二張和第三張也差不多,但到了第四張的時候,霍雲的眼神就微微定住了。
因為這張靶上五支箭一支都不落的插在了中間的紅心上,這張靶前的騎士正是嶽紫宸!看到這裡,霍雲也不禁微微一笑,沒想到嶽紫宸還有這一手,五支箭一箭都沒有落空,倒是他以前小看了她。
霍雲的目光再往右移,表情再次改變,因為那最後一張靶上同樣也是五支箭都插在紅心上,兩張靶出現了相同的情況,表明這兩名騎士的箭術不相上下,霍雲特地注意了那最後一名騎士,看到他轉過來的側臉,這是一個年輕男子,看著好像跟嶽紫宸同齡。
五箭都射中靶心,這一幕若是放在軍營裡,大部分士兵都是做不到的,還有一部分士兵經過了刻苦訓練之後可以達到,可這兩個人他們不是士兵,也不可能每天花那麽多時間在射箭上,所以能有這樣的表現也很是難得了。
霍雲離開座位,走到了亭子邊,聽到嶽紫宸和那個男子好像在對話,兩人臉上都是笑容滿面,一種和諧友愛的氣氛向四周傳播開來。
那男子笑著說道:“師妹,這麽長時間不見,你的箭術見長啊!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可以超過我了!”
嶽紫宸笑著回道:“師兄客氣了,誰不知道師兄的箭術在我們當中可是最厲害的,連師傅都經常誇你,這次我是運氣好,才與師兄不相上下。”說著,她轉過身,又笑著朝男子拱了拱手,道:“剛才我多有冒犯,還請師兄見諒!”說完,又向男子欠了欠身。
“哎!”男子抬手擺了擺,神情溫和的說道:“你我同門之間切磋,無所謂冒不冒犯,縱使今天我輸了,也是輸得心服口服,師妹不必在意!”這師兄表現得挺有風度,只是不知道他若是真輸了,還會不會這麽氣定神閑!霍雲如此想道。
可接下來的一幕便讓他眉毛一震,臉色大變,因為這兩人說完話之後便一同轉過了身,面朝亭子,但霍雲還在這裡!
霍雲想要躲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二人轉過身已經將霍雲看在了眼裡,那男子倒還好,最多便是表示詫異而已,但嶽紫宸看到亭中多出的這個身影的時候卻不僅僅是吃驚,當她看清楚那身影的摸樣的時候,也是臉色一變,甚至輕啊出了聲,引起了旁邊男子的關注。
“怎麽了?”男子疑惑的問道,還好嶽紫宸的反應很快,馬上就搖了搖頭,神色恢復如常,強笑道:“沒、沒什麽!”盡管她反應快,但她剛才的驚訝表現還是引起了男子的重視,當他再次轉過頭看向亭中那人的時候,眼神就產生了微微的變化。
霍雲一看躲不掉,就只能站在那裡,向嶽紫宸投去一個友好的微笑,嶽紫宸也注意到了,作為回禮,她也向霍雲投去一個笑容,接著又抬腳走了過去,眼睛一直在霍雲的身上。
男子本欲站在原地向沈策行禮,可還沒有抬手,身邊的嶽紫宸就走了上去,他也只能跟了上去,看到他們的行為,周圍圍觀的人也都把目光投向了亭子,他們也看到了出現在這裡的霍雲,開始低下頭竊竊私語起來。
“師傅!”當嶽紫宸走到亭子邊,面對著沈策的時候她的目光便轉移到了沈策的身上,她抬起雙手恭恭敬敬的朝沈策行了個禮,接著走上來的男子也是一樣。
沈策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抬起手對著霍雲向嶽紫宸和男子做介紹狀,說道:“紫宸,珣兒,這是霍兄!”繼而又轉頭對霍雲道:“霍兄,這兩個都是我的學生,嶽紫宸,還有鄭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