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過程卻出乎意料的艱難,一聽軒轅清明的來意,方世豪就把臉垮了下去,直接回絕了他的要求,還說:“令公子在洛京街頭鬧事,之後更有意陷害本官,引起洛京百姓諸多不滿,聖上曾屢次下詔,百官均需愛民如子,若是因為軒轅將軍的一句話,就放了令公子,那讓那些因為令公子受到損傷的百姓們該如何?”
軒轅清明見方世豪態度強硬,又考慮到這裡是城防衙門,方世豪的地盤,他不敢冒犯,只能好說好話的問道:“那不知方大人要將小犬如何處置?”
方世豪冷哼了聲,一揮手:“很簡單,令公子攪擾街市、恐嚇百姓、調戲婦女、構陷朝廷命官,罪當充軍!本官已寫好奏折,明日便將此奏折呈交聖上!”
軒轅清明一聽,當即大驚失色,連忙道:“不!不!方大人請高抬貴手,放過犬子,犬子之罪我願替他承擔!”
只是接下來方世豪的態度卻出乎意料,他十分冷靜的道:“不,不用那麽麻煩,我可以將奏折呈交的日期押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到了這種時候,別說一件事,就是一百件軒轅清明也會做的。
什麽事呢?很簡單,只需要得到一個人的原諒,但實際情況卻是,搞定這個人對軒轅清明來說十分的不容易。
“軒轅大人,別怪本官不幫你,你可知道令公子調戲的是誰家的夫人麽?當朝太傅軒轅紀,令公子的膽子可比他的本事大多了。不過,您也是太傅的叔父,我想這件事應該不難吧?”方世豪陰陰的一笑。
不難個鬼!大概那時軒轅清明正在心裡這樣抱怨,軒轅家老家主軒轅蒙業共生有六子四女,一共十個孩子,軒轅家可謂人丁興旺。
軒轅家長子軒轅素明就是軒轅朗的父親,或許是上輩子造了什麽孽,這位大公子在軒轅朗出生之後不久就病逝了,於是軒轅朗就成了軒轅家唯一的長房嫡子,成為了軒轅家下一代家主的不二人選。
不過軒轅朗本人對這個家主的位置從來不在乎,跟軒轅朗同輩的軒轅家孫輩也有很多,軒轅紀只是其中一個,他是軒轅蒙業的次子軒轅承明的庶子,也就是軒轅承明的小妾所生的孩子,實際上軒轅紀的母親本來是一個軒轅家的丫鬟,一次與軒轅承明酒後亂性發生了關系,因為這個,從小軒轅紀就跟除了特定幾個孫輩之外的其他人關系十分惡劣。
而這位軒轅清明就是軒轅蒙業的第三個兒子,軒轅紀和軒轅朗的三叔,從年紀上看,軒轅厲還應該是兩人的堂弟,只是軒轅紀沒有跟他見過面。
軒轅家在是否重新接納軒轅紀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軒轅紀的生父軒轅承明力主讓軒轅紀回歸軒轅家,老家主軒轅蒙業也支持他,但是以軒轅家四子軒轅海明為首的一派卻認為,軒轅紀早已從族譜中被除名,軒轅家不會為了認一個庶子而推翻多年前的決定。
在支持軒轅海明的一派中,也有軒轅承明的妻子和她所生的兒子,而軒轅清明也在其列,軒轅朗在這件事上並沒有表態,因為在他看來,如果軒轅紀自己不願意回歸軒轅家,他們就算吵翻了天也沒有任何意義。
更何況,軒轅紀從來沒有想過要再度回到軒轅家,如今他已高居太傅之位,軒轅家這三個字對他根本沒有實際意義,所以回不回歸也都只在他自己,沒有人再敢脅迫他。
說實話,軒轅清明只在軒轅紀幼時跟他有一面之緣,之後的十幾年兩人從未見過,只是知道對方的一點消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原本默默無聞的庶子竟然能實現如此精彩的逆襲,如今的他已經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了。
而更令軒轅清明沒有料到,世事居然如此冤家路窄,軒轅厲去得罪誰不好,偏偏要去得罪軒轅紀,軒轅清明雖然是一個大將軍,可與位列三師的太傅相比,之間的差距是巨大的。
難怪方世豪會如此斷然的拒絕自己的要求,他是不敢因為自己得罪太傅,沒辦法,誰讓養了這麽一個不爭氣的兒子,軒轅清明只能厚著臉皮跑到軒轅紀家門口負荊請罪。
但現實卻也如他所料般十分艱難,軒轅紀的家大門緊閉,他上去敲門,大門打開了一條縫,他們家的一個下人冷冰冰的審視了他一眼,隻道:“大人不在家!”然後就把門關上了,讓軒轅清明碰了一鼻子灰。
“不過,方世豪真的寫了奏折要上呈陛下麽?”軒轅朗微笑著轉過頭問道。
“怎麽會?”軒轅紀也笑了笑:“當然是騙他的,真是,這麽點小事還需要上奏陛下麽?直接給刑部遞句話過去,齊尚書可是最嫉惡如仇的!哈哈!”
聞言,軒轅朗也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難怪他來找我的時候一臉的失魂落魄,呵!看來你給他的打擊一點都不輕!”
後來,幾乎每天軒轅清明都在軒轅紀家門口等著,直到前天才總算等到了要等的人,盡管如此要如何開口又是一個難題,而且前提是軒轅紀得理會他才行。
事實上,軒轅紀早已忘記了軒轅清明的摸樣,就算他站在自己的面前也未必能認出來,軒轅紀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身邊的人就上前把他擋開了,直到他喊出了自己的身份才引起了軒轅紀的注意。
當然,軒轅紀在知道軒轅清明身份的第一時間就讓人把他趕走了,並甩給他一句話:“令郎之事在下愛莫能助!請另尋高明吧!”
遭到軒轅紀果斷拒絕之後,軒轅清明一開始的確很生氣,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怒氣漸漸轉化成了害怕,他現在沒有資格跟任何人談條件,他能做的只有苦苦哀求,這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
他也曾想過讓軒轅蒙業或者軒轅承明以長輩的身份去勸說軒轅紀,可他們一旦知道是為了這種事,肯定拉不下臉來。再者,軒轅紀一向跟軒轅家其他人不太親近,幾乎是沒有過什麽來往, 就算是他的親生父親可能也會吃閉門羹。
所以想來想去,還是找到了軒轅朗,軒轅紀幼時與軒轅朗最為交好,軒轅朗的母親是軒轅紀極為敬重的姨娘,小時候對軒轅紀極為照顧,所以找軒轅朗去是最合適的。
一聽是為了這事,軒轅朗原本打算拒絕的,可不巧的是恰巧母親在身邊,聽說了之後便也勸說軒轅朗幫這一回。
軒轅朗扛不過去就答應了下來,所以才有今天兩人聚首的一幕,軒轅紀其實也有些猜到是為了這件事,只是不敢確定。
“所以,你就是來勸說我放過軒轅厲的?”軒轅紀平視著前方問道。
軒轅朗對此並不在意:“放不放隨便你,要是當時我在場選擇跟你會是一樣的。軒轅家出了這種人,就算死上一百次我也不會心疼。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你要怎麽做全由你自己決定!不用考慮我們!”
軒轅紀低著頭笑了笑:“既然連姨娘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但姨娘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放心,你回去帶話給姨娘,就說人我會放的!”
“呵呵!”軒轅朗笑著看向軒轅紀,半開玩笑的問道:“怎麽我娘說的話你就那麽聽呢?其實從以前開始我就想問,你,是不是有戀母情結啊!”
“去!”軒轅紀忍無可忍的朝軒轅朗翻了翻白眼,一臉嫌棄的道:“除了我娘以外,姨娘是對我最好的人,這叫投桃報李,哪有你說的那回事?給我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