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坤眼中的驚詫逐漸褪去,最後只剩下高深莫測的笑容:“是麽?原來你就是霍雲,的確是久聞大名了!”
盯著周坤臉上的笑容,讓霍雲感覺到一點不同,他說的話在霍雲耳邊回蕩,便皺了皺眉問道:“你認識我?”
周坤卻搖了搖頭:“只是聽說過你,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霍雲的臉色頓時一冷,剛才那句聽上去像是在誇獎,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怎麽有種諷刺的味道?霍雲有些不爽。
既然知道了霍雲的身份,對他的目的就清楚明了多了,周坤原本緊張的神經都放松了下來,如果是傳說中的霍雲,那自己做什麽都是沒有用的,倒不如老實待著的好。
霍雲看了周坤幾眼,然後意識到該進入正題了,便假咳了兩聲,道:“那麽,我已經把身份告訴你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可以,”周坤點點頭,答道:“我姓周,名坤,乾坤的坤!”
他這麽爽快倒讓霍雲有些詫異了,看他的樣子,霍雲總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之前對視的幾眼,他感到與面前這個人的關系似乎一時難以言盡。
不過既然他那麽爽快,霍雲自然不介意加快一點速度,雖然這是他的想法:“那我提一個簡單的問題,是誰派你來的?或者說,你聽命於誰?”
“呵,呵呵!”這一次周坤冷笑了起來,看著霍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嗎?你以為我會那麽容易把事情都告訴你麽?我有我的原則!”
見他打定了主意不肯說,霍雲卻是毫不在意的聳聳肩,“你知道我的事情,那麽你也應該知道,這天底下沒有我得不到的情報!你確定你不說?”
霍雲的威脅在周坤看來實在是一個笑話,這種事難道還要再三思考之後再作答麽?什麽樣的刑罰他也不放在心上,大不了就是一死,沒什麽可怕的!
周坤把頭一偏,不去看霍雲的眼神,那決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霍雲不怒反笑,還輕聲罵了句:“蠢貨!”然後,打了個響指,從他身後出現了一個黑衣人,臉上也帶著面具,是白色的幽靈面具。
他手裡捧著一個方形盒子,送到霍雲面前,霍雲抬手打開了蓋子,看了眼裡面的東西,就驚喜的叫了起來:“唉喲!寶貝兒,好久不見!”說著,還把手伸進盒子中。
這一幕讓周坤有些看不明白了,那裡面是什麽他不知道,但總感覺有些不好。很快,他不好的預感成為了現實。
看到霍雲從盒子裡捧出來的東西,周坤的臉色當場就變了,之後他的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字:蛇、蛇、蛇……
在周坤吃驚的目光中,霍雲好似對待小貓小狗一樣,微笑著從盒子裡取出一條通體雪白的“棍子”來,那摸樣是一種婦孺皆知的生物——蛇!
沒錯,就是這種人見人怕的生物,在霍雲的雙手上卻意外的溫順,不亂動、不掙扎也沒有絲毫想要攻擊的意思。
霍雲一手握住七寸,一手握住蛇頭,走到周坤身邊,把蛇頭湊了上去,一邊還循循善誘道:“來!小白,跟這個叔叔打個招呼!”
周坤總算知道霍雲是什麽目的了,就算他再聰明也想不到霍雲竟會用這招來對付他,要是平時別說一條,就算一百條他也不怕,可現在他不能動彈,要是這條突然發起狠來,這後果他都沒有辦法想象。
要是霍雲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再罵他一聲“蠢貨!”蛇也分有毒和無毒,這條白蛇圓頭,明顯無毒。霍雲手上又擦了硫磺,把它熏得暈頭轉向的,不然怎麽會這麽溫和!連這一點都判斷不出來,不是蠢貨是什麽!
“不、不要……”周坤拚命的把頭往後仰,想要避開,但在全身被鎖死的情況下,這樣做只能是浪費力氣,雙眼反而看著蛇頭越湊越近,瞪大著的眼睛卻無能為力,恐懼充斥他的心間。
霍雲把蛇的口部湊到了周坤的臉頰邊,這時候白蛇吐出紅信,像是小狗般,舔了舔周坤的臉頰,這一舔讓周坤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好!乖!”霍雲收了回去,笑眯眯的輕輕抬起手指摸了摸蛇頭,然後看著周坤一副死人臉,沒好氣的翻翻白眼:真是沒用的家夥!極北之地多的是恐怖的怪物,蛇算的了什麽!
周坤出自人類的恐懼本能,即便是面對烙鐵、皮鞭甚至刀劍,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可是對蛇類,他就沒有那麽鎮定了。
霍雲知道,若是動用刑罰是不足以讓周坤開口的,因為他並不懼怕,這樣耗時耗力,什麽時候才能得到想要的。說到底,刑罰的作用就是讓犯人從心底裡產生恐懼,同樣是恐懼,面對未知事物的恐懼顯然要比那些管用多了。
對蛇類的恐懼,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但人不知道,其實蛇類同樣也畏懼人類,它們之所以發動攻擊是出於自衛本能。同時,蛇類也不會自動前往人類聚集的地方。
在民間,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對付蛇類,只是掌握這些技能的都是中下階層的平民,像霍雲和周坤這樣的人不會觸碰這些,而這恰恰成為了他們的軟肋。
但霍雲比周坤要幸運多了,剛好他認識一個朋友,她是這方面的專家,這條蛇就是從她那裡借過來的。
“好,我們再來一次!”接著,霍雲又說出一句幾乎讓周坤心臟跳出來的話,然後周坤就看到霍雲又把那條蛇湊了過來。
周坤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鎮定,此刻他神情驚慌,近乎失態的大喊:“不、不要、不要啊!快住手!別過來……”
“嘖嘖嘖……”霍雲一臉鄙視的對周坤道:“你看看!你看看!你都嚇到我們家小白了,請你小聲一點!我們小白是喜歡你,才要再來一次的!乖啊!別亂動!”
周坤氣得咬牙切齒,死死的瞪了眼霍雲,可又看到蛇頭,登時又害怕的把目光縮了回去,看到蛇頭越來越近,喉頭一點含混的聲音發出, 此時再怎麽掙扎都是沒用的!
這一次,被白蛇的紅信舔到的地方是周坤的喉嚨,紅信碰到皮膚的時候,像是一股電流流過全身,讓周坤頭皮發麻、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好!乖!”霍雲再度收回去,又是一如既往的讚賞了一句,讓周坤感歎終於又逃過一劫,誰料他剛感歎完,就聽霍雲說:“啊?你還要來?”語氣中顯得十分驚詫。
這邊周坤原本低垂的頭再度抬起,眼中驚駭無以言喻,雙頰的肌肉一抖一抖,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
那邊霍雲“躊躇”了片刻,最後只能“勉為其難”的道:“真是受不了你!這樣,說定了,這是最後一次,待會兒我們還要正事要乾!”
聽到這句話,周坤的膽子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正事?還有什麽正事?難道、該不會……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來,我們就這一次了!”霍雲的話在周坤耳中聽來更像是魔鬼的低語,白蛇的紅信越來越近,周坤幾乎要窒息了,他寧願面對火銃,也不想再經歷這樣的事,管他什麽秘密,都見鬼去吧!
“我……”他猛地抬起頭打算訴說什麽,卻被霍雲出聲噓住,“不要打擾小白,它很喜歡你!來吧!嘿嘿嘿……”
“我說!我說!我說!……”周坤可等不了,他突然發狂般大吼起來,聲浪一波高出一波,震得那蛇頭都往後一縮。
霍雲把蛇放回盒子中,然後淡淡的罵了一句:“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