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沿著天門山一線的五個關口中,位於中間的兩個最為重要,一個由天門山原守軍防禦,另一個則由長城軍團防守,其他三個從北向南,依次交由左右武衛、左右騎衛,左右神武軍以及左神策軍防守。在這裡,夏軍的戰略要求十分簡單,那就是竭盡全力、不計代價的全力防守,在過去九次驅魔戰爭中,從來都是魔族進攻,人族防守,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
戰鬥自九月中旬打響,至十月下旬結束,歷時一個多月,負責天門山防守的夏軍各部共計折損三十萬,其結果便是沒有讓一個魔族跨過天門山。十月二十五日,魔族首先停止進攻,派遣談判特使進入天門山,向守軍提出議和會談。
其實也沒有什麽好談的,無非就是像過去一樣,雙方停止所有軍事行動,雙方邊界恢復到戰前的狀態,再加上那些什麽恢復兩國關系等客套寒暄的廢話,沒有賠款也沒有互相扯皮,僅僅經過了半日的商討,和約的大體條款便確定了下來。
十月二十七日,和約正式簽訂,當雙方代表在和約上落筆簽字時,宣告著第十次驅魔戰爭正式結束。同日,司馬韜攜此和約帶著四名親兵,自天門山啟程返回洛京,集結在天門山的夏軍各部則要等到魔族真的退兵之後才能各自回到原駐地。
在來城樓之前,司馬韜已經去過皇宮,面見過夏皇了,並且將這一個多月來的戰事做了一個總結,最後將和約獻上。有了這紙和約在手,夏朝與魔族之間至少可以再和平一百年,比起其他人類國家,簽訂了和約沒過幾年便又撕毀的做法,與魔族簽訂的和約要可靠很多,至少他們向來很有誠信。
當聽到夏軍的傷亡人數時,軒轅紀雙眼猛地一跳,霍雲更是失聲道:“三十萬?!我的天哪!一個多月裡光光是防守就損失了這麽多人!我還以為你們是出去跟魔族幹了一仗呢!”
“若是換成野戰,”司馬韜瞪著霍雲,道:“我們恐怕就不只是損失三十萬人了,你們知道,天門山對面一共集結了多少魔族軍隊麽?整整五百萬人!”
“五……!”這次,霍雲瞪大了眼睛,一隻手掌五個指頭張開,嘴巴張得都能放下一個雞蛋了。這回他總算知道為什麽魔族那麽可怕了,光光是聽這數字,他就能想象得到面對這麽多的軍隊,天門山的防守遇到的壓力何其之大!
五百萬大軍,雖然夏朝也能夠組織起來,甚至還能更多,但組織起來之後才是大問題,難就難在讓這些人吃飽飯,還有餉銀的問題,這麽多軍隊即便是一天,所消耗的糧草都是天文數字,別說夏朝供應不起,就算一時能供應起來,也撐不過一個月。
霍雲發現,在今天之前他還真是小看了魔族,他連忙問道:“五百萬人?魔族是怎麽供應起來的?”一旁的軒轅紀也趕忙點點頭,說明他也想知道。
可司馬韜卻道:“這個我們要是知道,那我們也是魔族了……”根據司馬韜所說,魔族對如何供應他們的軍隊是嚴格保密的,天門山那邊雖說在平常時候,兩邊經常有貿易上的往來,但說實話,魔族的保密主義做的比人類要好,時至今日,也沒有人知道魔族到底有多少土地、多少人口、多少財富,只知道魔族中即便一個小隊長,出手也十分闊綽,這說明他們很有錢。
而根據之前戍守天門山的鄺王項英給出的介紹中,魔族的形象並非如同廣大夏朝平民所想的那樣,青面獠牙、醜陋不堪,恰恰相反,項英自己見過很多魔族平民、商賈,他們的外貌普遍都跟人類沒有什麽區別,除了他們的皮膚呈現一種暗紫色,瞳孔則是一種亮紫色以外,這兩點,便是他們與人類最大的不同。
除此以外,魔族並沒有人類的開竅能力,但卻掌握著一種近似於開竅的能力,名叫“魔化”,這種能力能在短時間內提升魔族的力量和速度,而在此過程中,魔族的外貌也會產生變化,他們會變得更加強壯,面貌也會變得十分猙獰,只有在這個時候,魔族才真正的配得上人類文字中“魔”的形象。
魔族中分為上、中、下三等人,上等指的則是以皇族為首, 包括其他各大貴族,中指的便是各處官員、富商等,下便是農民、工人,在這三等之下,另有最低下的一等,便是奴隸。人類社會也曾經有過奴隸制度,但是隨著時代的變化,原先的奴隸制度則因為其野蠻、愚昧、落後等因素而被逐漸打破。
“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夏朝自將依法治國作為歷代君王的基本治國之策後,民間高門大戶家裡即便是奴仆,其生命財產的安全也得到了法律的保護,人類社會經過幾千年的發展開始由茹毛飲血的野蠻世界向一個有秩序、有道德的文明世界轉型,然而魔族卻依然保持著千年前的摸樣。
但即便如此,魔族依然團結強大,曾經的三足鼎立,如今獸族已經消亡,人族四分五裂,只有魔族從古至今他們都只有一個聲音,在人類世界頻頻發生的叛亂,在魔族幾近絕跡,他們的民眾無論上層如何虐待他們,他們卻依然能時刻保持對上的絕對忠誠,正因為如此,自將魔族驅逐出天門山之後,數千年中從來沒有一個人類士兵敢於踏足山外的土地。
按照司馬韜的說法,他一開始抵達天門山的時候其實並不知道魔族的真實兵力,直到戰前最後一次軍事會議結束,李泰將他和王屹、項英三人留下,並告訴他們,哨騎探明,對面的魔族軍隊共有五百萬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司馬韜等三人也像此刻霍雲和軒轅紀的摸樣,驟然呆立在那裡,腦子裡沒有別的東西,只有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