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若是不否認,不就代表默認這是事實麽?很多原本不相信的衙差也開始轉變態度了,他們的心情也從開始的一片混沌向著不解和憤恨邁進。
其實,王副將說謊了,之前他按照霍雲的部署,將守在堰山山腳的士兵收縮到了山裡,又將原本在大壩周邊的兵力分散安排進入附近的山林中,做出防禦空虛的樣子,同時,在軍營周圍部署了大量兵力,顯示軍營的鐵壁式防守,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大都督趙章重傷昏迷的前提上的。
若不是身為池州主將的趙章遇刺受傷,至今仍未蘇醒,恐怕霍雲也找不到理由讓這樣的兵力部署騙過余元輝的眼睛,除去隱藏在山裡的兵力,他讓王副將把軍營中的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外面,造成從外面看起來嚴陣以待的假象。
因為余元輝得知光光是外面就部署了這樣的兵力,就會以為裡面定然更多,否則外緊內松的防守很容易被人找到破綻,而光靠原本的兵力是不足的,如此一來,勢必要將派去堰山的兵力大部分抽調回來,這樣堰山必然空虛。
可他不知道,無論是軍營還是堰山都是霍雲為他營造的假象,軍營就是外緊內松,裡面沒有部署多少兵力,基本上算是一座空營,不過別擔心,昏迷的趙章不在營中,而在外面的防守士兵中,仍然處在重重保護之下。
被這些假象所迷惑的余元輝發出了行動的指令,他擔任刺史早已不是一年兩年了,平常花些心思和好處收買幾個衙差不在話下,這個徐佳便是其中之一。
他命令徐佳領著那幾個安放炸藥的人前去堰山大壩,而早已在林中埋伏多時的士兵們把他們的行動看在眼中,等他們到了大壩上準備動手的時候,士兵們則一股腦的從林子裡衝出來,行動中有個人見大事不好,想要提前點燃火藥,雖然沒有安放到位,但是這麽多火藥一起引爆,也足夠給大壩造成損害了。
幸虧領隊的一個百戶箭術不錯,看到那人的動作,一箭射過去就把他給放倒了,士兵們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人全部擒拿,徐佳自然沒有逃掉,王副將親自審問他,沒過多長時間就全部交代了,於是就被帶到了這裡。
就在衙差們轉變態度的時候,王副將又把身子轉了回來,說道:“除此以外,我也知道在你們當中也有他們的同夥。”說著,他的眼睛掃視過衙差當中,有幾雙眼睛已經藏不住了。
其余不知情的衙差則相互看了看,相互詢問著身邊的人:“是不是你?!”而得到的回答總是:“不是我!是你麽?!”
衙差們相互詢問、相互懷疑著,聲音此起彼伏,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高喝從後方傳來:“怎麽回事?!站住!”
聽到這個聲音,衙差們轉過頭去,又聽到:“走!快走!”衙差們的後方出現了騷動,而且不止一處。
在眾目睽睽之下,衙差們圍成的圈子打開了三個口子,等士兵們推搡著三個衙差走出來之後又合上了。
“將軍!”一個士兵向王副將喊了聲,卻什麽都沒有說,隻讓自己推的那個衙差跪下之後便退後了幾步,讓出空間來,另外幾個士兵也是一樣做法,眨眼間,跪在那裡的就有四個衙差,除了最開始的徐佳,另外三人從外貌上看,都是不同年齡段的男子。
王副將面頰含笑的掃視過這幾個人,他們的眼神都是躲躲閃閃,然後就乾脆把頭一低,王副將雙手抱胸,俯視著他們,道:“如此說來,你們應該就是同夥了?”
“冤枉啊!”跪在中間的衙差急忙抬起頭高聲喊冤,“大……不!將軍,不、不是這樣的!我什麽都沒有做過!冤枉啊!”
“是啊!將軍,我們冤枉!”另外兩人也異口同聲的喊起來。
“冤枉?”王副將還沒有說話,身後便傳來了一個聲音,幾人一眼看去,只見長時間沒有說話的霍雲走了過來。
“冤枉?”霍雲來到三個衙差面前,王副將主動給他讓開了空間,霍雲眯起眼睛,目光在三人臉上來回掃過,“冤枉?喊得倒是挺無辜啊!讓我們來聽聽,士兵們是怎麽說的?”說完,他抬起頭看向剛才推幾個衙差過來的士兵,問道:“你們說說,為什麽要把他們推到這裡來?”
“是!大人,”一個士兵立刻答道:“剛才我們站在外面,卻看到他,”他指著跪在右邊的衙差,“他暗暗的從衙差當中擠出來,動作很是鬼祟!”
“嗯,”霍雲點點頭,又轉向其他士兵,“你們是否也跟他一樣呢?”
“是的!”其余士兵一起點頭,得到準確回答的霍雲再次低下頭:“你們口口聲聲喊冤枉,但若不是心裡有鬼,為何要從衙差當中擠出去,難道不是怕事情敗露所以想要逃跑麽?!可惜啊,你們忘了,外面還有士兵堵著你們!”
“不、不是……”衙差們還在咬牙否認, 可惜不僅在霍雲眼中,就是在其他衙差看來,他們也已經洗不乾淨了。
“不是什麽不是!”霍雲面色一狠,怒道:“不見棺材不落淚!王副將,把這三個人拖下去嚴刑拷打,打到他們招為止!”隨即他又陰陰一笑,“牢房裡的那些刑具恐怕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嘗試過吧?這次正好有這個機會,好好的嘗一嘗,好好的!”
三個衙差被嚇得面無血色、癱軟在地,聽到王副將領命的聲音:“是!來人!”中間一個衙差這才再也顧不得什麽,咬著牙衝了出去,趴在了霍雲腳邊大聲嚎叫起來:“不要啊!大人!我招了、我招了還不行麽?!大人饒命啊!”叫著叫著還哭了起來。
“大人大人!我也招了!我也招了!”有了第一個人,另外兩人也忍受不了心中的恐懼,渾身顫抖的向霍雲爬過來,爭先恐後的表示自己招了。
“很好!”砰的一聲,霍雲一臉厭惡的將那個趴在自己腳邊哭喊的衙差一腳踢開,轉頭對王副將道:“他們三個交給你了,一定要讓他們把知道的事情全部吐出來!”
“是!來人,把他們帶走!”王副將一揮手,退到一邊的幾個士兵便走上來,兩人一個將三個衙差帶走了。
地上的衙差只剩下徐佳了,看到那三個衙差的樣子,他也早就害怕的魂不附體,這時候霍雲的目光也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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