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正當黑衣人們快速推進的時候,高懷身旁的黑衣人卻指向了前方,高懷抬眼望去,只見黑夜中一個身影踉踉蹌蹌的在往這裡過來。
黑衣人們紛紛戒備起來,但當離得近了,就有人喊道:“好像是我們的人!”
果然,那人身上也穿著黑衣,但卻是腳步混亂、好似喝醉了酒,可仔細一看,卻像是受了重傷,高懷向一旁的黑衣人使了個眼色,那黑衣人就立刻帶著幾人走了出去。
走近了,黑衣人們驚訝的看到那人渾身是血、黑衣凌亂,看似隨時都會倒下去,黑衣人們在他倒下去之前扶住了他,並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那人語氣虛弱的斷斷續續道:“我……我們……被……被襲擊了……咳咳……”
“被襲擊了?被誰?”黑衣人繼續問道,身後的高懷已經走了上來,注意聽著那人怎麽說。
“是……是……是夏軍……我們……咳咳咳……”那人不斷的咳著血,他的傷勢太重撐不了多長時間。
“夏軍?”黑衣人皺了皺眉,轉頭看向高懷,疑惑道:“難道是姬職的親兵隊?他們還有這樣的戰鬥力麽?”
高懷也皺起了眉頭,姬職的親兵隊他最清楚,僅僅三四百人,除去守衛城牆的,剩下來就算全都集結起來擋不住他們的其中一路,現在是怎麽回事?難道是部下們太過無能了?!
不等他發問,那人就道:“不……不是親……親兵……是……是燕……燕州軍!”
此話一出,高懷和黑衣人都變了臉色,高懷失聲道:“什麽?!”
他話音剛落,城外的炮聲越來越激烈,與此同時,城中響起了陣陣驚人的喊殺聲,這聲音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湧過來,高懷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這聲音絕對不是他們的人!
“剿除逆賊!殺!”火光中,成千上萬士兵高舉著火把湧上了街頭,一員將領在馬上揮刀高喊,他的身後是一面巨大的軍旗,上面醒目的繡著一個黑色大字——夏!
將領的刀指向的方向正有一路黑衣人,他們面對數量於己幾倍的軍隊衝鋒,還未交手就被嚇得肝膽俱裂,士兵們的火把可以照亮天際,也可以照亮黑衣人臉上的驚惶,沒有多少人敢上前迎戰,剛才快速的推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狼狽的後退,正如他們來時沒有隊形可言,退時就更加管不了什麽隊形了,互相推搡著撤退。
可是他們只顧著正前方的敵人,正在倉皇之際,身後卻又湧出來數不清的士兵,就在他們退後的時候,士兵們則分為前後兩部,前部繼續逼近、後部則分成左右兩路,憑借著兩邊的房屋掩護,快速繞到了黑衣人們的後方,與前部兩面夾擊。
“剿除逆賊!給我殺!”馬上的將領再次大喊,士兵們齊聲怒吼、給自己壯膽之後一排接著一排進行衝鋒,而早已嚇破了膽的黑衣人們未戰已怯三分,面對氣勢正盛的軍隊根本沒有取勝的想法,從一開始就被殺得潰不成軍。
對軍隊來說,這不像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更像是一次輕松的訓練,這些黑衣人心慌意亂、渾身都是破綻,士兵們強攻之下,他們損失慘重,一個接著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跟這裡一樣,其余幾路黑衣人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他們根本沒有能力與佔據優勢的軍隊戰鬥,也沒有這個準備,措手不及之下快速的潰敗也是可以想象的。
“殺!!”很快,高懷這一路人馬也被夏軍包圍了,事到如今,他一切都明白了,今天晚上,他是徹底的中計了,什麽把軍隊調出城外,
這都是用來迷惑他的假象,一切的準備都是為了現在!可是為什麽?他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裡露了破綻?還是說,是有叛徒泄露了機密?他已經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了,士兵們的進攻十分猛烈,僅僅在短短的時間內,他身邊的黑衣人已經死傷大半,這也是他沒能意識到的問題,這些人集合起來容易,讓他們獲得較高的戰鬥力卻很難。
高懷仰天長歎了一聲,隨即表情猙獰的大吼一聲,揮刀衝向士兵們,想要死在亂軍叢中,可最終事與願違,士兵們得到命令,一定要將他活捉,等待他的將是什麽,他可能想得到、也可能想不到……
大街的喊殺聲逐漸沉寂下來,只有遠方的炮聲還在轟隆作響,但是人們卻能感覺到戰事正在平息。
“快結束了……”望著城中,姬職平靜的說道,說完他一口將手中茶杯裡的茶飲盡,又遞還給端坐在桌邊的女子,“再來一杯吧。”
那女子笑了笑,不禁白了姬職一眼:“喝茶還喝得這麽豪爽,你把這當成是酒了?”話是這麽說,她還是接過了杯子,端起小桌上的茶壺續上了一杯, 然後還給姬職:“給。”
姬職望著女子,接過茶杯,又呵呵一笑,道:“你泡茶的手藝確實沒話說,這燕地再好的美酒又怎麽及得上你親手泡的茶呢?”
“油嘴滑舌!”女子雖然現在白紗遮面,臉上的一點紅暈卻還是很清晰的,“總是說些好聽的,不就是希望我能多泡點茶給你喝麽?我告訴你啊,今晚你已經喝了三壺了,這壺是最後一壺,多的沒有。”
“哎哪有你這樣的啊?”姬職無奈的一笑,坐回了小榻上,道:“你以前是我的侍女,現在又是我的夫人,我讓你泡點茶怎麽了?”
“呵!”女子冷冷道:“你什麽意思啊?當初娶我的時候信誓旦旦的說什麽,今後我不用再伺候別人,只要別人伺候我就可以,現在怎麽著?又在我面前擺少主的譜了?”
“呃……這個嘛……”姬職猶豫住了,確實發生過的事他沒有辦法抵賴,隻好打著哈哈道:“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女子這回得意了。
“對了,”姬職又道:“在我面前你為什麽還要老戴著這個面紗?可以摘下來了吧?你這樣,我說話都覺得不習慣。”
“為什麽啊?我不!”女子斷然拒絕,她道:“這裡來的都是達官顯貴,好些人都認識我,我要不帶著面紗,萬一被他們認出來了怎麽辦?他們豈不是要在背後議論你?讓夫人在外面拋頭露面什麽的?也會議論我。”
“他們敢!”姬職臉色一板,“我看哪個敢議論你?活膩了吧!”說完,他又喝下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