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讓莫永浩沒想到的是，面前這位居然還是因為留過洋的醫生。要說國外醫術確實比國內先進許多，而且醫生這個行業在現在這個亂世之秋更是稀缺得緊，這麽一個人才在前，不經讓莫永浩心動了起來。

　“既然江兄你能有如此的覺悟，為何不加入我們地下武裝力量?與其在這小醫館裡蝸居著，我覺得外面的天地更適合你發揮！”莫永浩如此說到，江仲濤卻並沒有先回他的話，而是轉身去給莫永浩倒了杯水。

　一直坐在二人邊上聽著對話的歐陽雪，也是聽出了其中有一絲內情。

　莫永浩接過江仲濤遞過來的水杯，又轉身和歐陽雪交換換了一個眼神，但是礙於莫永浩現在連起身都異常困難，歐陽雪只能又把水杯接過拿了一個小杓子，一點一點的將杯裡的水喂到莫永浩的口中。

　江仲濤看著這副景象，只是微微一笑，卻又歎了一口氣，這一副心裡有事的樣子，實在是不能怪歐陽雪和莫永浩二人疑心太重。

　歐陽雪決定先從側面敲擊一下江仲濤，看看究竟是什麽問題。

　“莫永浩這話說的也沒錯，我剛剛從前線調遣下來的時候，也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適應了後方的情況。前線簡直是太可怕了，每天都是血流成河，子彈橫飛的現場。小規模戰役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大規模戰役更是死傷無數。而現在醫生短缺，更多人都是岌岌自危，又哪裡有志願者願意到前線工作地點這些傷患進行治療……很多小同志明明是可以保下自己的雙手雙腳，但就是因為能夠得到及時醫治導致傷口感染，最後只能被迫截肢……”歐陽雪這話說完，自己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畢竟當時的景象真的是太過於嚇人，尤其是她這種剛剛接觸工作不久，還未能完全適應的工作人員，更是心有余悸。

　莫永浩聽著已經能夠想象到當時究竟是怎樣的一副現場……心更是心下一涼。

　但是他知道！只要一天沒能夠把那些日寇給趕出中華，在國內一天，就有不知道多少的同胞要飽受這樣的流血流淚之苦，就不知道又有多少同胞要失去自己的雙臂……

　這讓莫永浩很是心酸的同時，卻也即可意識到了這是一個不可避免的現象，既然戰事不可避免，那麽現在他們無非是只能夠指望現在的工作人員能夠增加盡量避免此類事情的發生。

　“我知道你們想說些什麽，但是你們得容我思考一下，畢竟這上前線也不是去外頭溜達遛彎一圈，你們得給我點時間。”要說江仲濤心中不動搖那是假的。

　現在國難當頭，誰的心中沒有一個英雄夢?誰不想到前線去一展自己的本事?尤其是他這種出國留學回來過的醫生，尤其是他這樣有遠大報復革命理想的醫生，又哪裡會甘心蝸居在後方的一個小小醫館裡，做著作者一個普通的郎中，度過這平淡無奇的一生……

　但是他的心裡有顧忌，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沒有顧忌，自然而然的就將自己的生命貢獻給了黨，貢獻給革命。若說他孑然一身，那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他還有至親的人需要自己看著需要自己護著，所以他不能如此莽撞！

　“其實話說到這裡，我想江仲濤先生你也應該知道了我倆的意思是。要是你真沒有那上前線的心，我們自然也無法把你綁上去。但是，就前段時間，我們收到的沈陽地區的情報而言，沈陽地區那裡的醫生資源缺乏，我們不得不在外收集人才，包括這次我來濟南也有這個意思。，但是願意參加革命，信奉革命的醫生少之又少，我們也是走投無路了才來詢問你的意見。當然，對於你的收留，我和莫永浩也十分感激，還請接受我的謝意。”歐陽雪也不多說什麽，畢竟太過於逼迫人家反而會適得其反。

　再說，他們也是一個象征著自由民主的組織，就算人家不願，他們也沒有理由把人強行給綁去吧。

　但是在歐陽雪的心中，還是希望江仲濤能夠加入他們，那些可憐的同志們，還那裡留著血，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的，看著天空發呆呢……

　江仲濤的心中也是非常糾結，一邊是自己思念著的革命，能有貢獻自己價值的機會，怎麽能不讓他心動?可站在對立面的，卻是自己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好家人，二者之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矛盾。

　正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江仲濤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是好。

　“咱們先不說這些，晚飯時間也快到了，要不等等再去先吃個飯，我們再回來討論這個問題。”莫永浩感覺現在氣氛有些尷尬，只能先轉移話題。

　碰巧這時江仲濤的妻子走了進來， 邀請二人前去吃飯。

　歐陽雪在莫永浩昏迷的時候，有和這為江仲濤的妻子一起聊過天。歐陽雪還親切的稱呼她為大嫂那大嫂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此時此刻，在收留他們的時候雖然心有糾結，但是現在再看到他們兩人居然毫無懼意，相反的倒覺得沒什麽。

　“你們三個還杵在這裡做什麽，再不出去的話，這飯菜都涼了，可別說嫂子沒叫你們出去吃飯喲。”那大嫂也是非常熱情，看著這三人在這裡小聲嘀咕著什麽，倒也不多說。

　只是這剛叫他們出去吃飯就自己先退了出去，歐陽雪看著這個大嫂心裡若有所思，而莫永浩心裡又何嘗不是如此。

　他大概也能猜到為什麽江仲濤要說思量片刻，畢竟家中有妻如此，而且還有一個孩子尚且年幼，他又怎麽能夠放下他們前往槍林彈雨的前線呢……

　“行了，收拾收拾出去吃飯吧，這事咱們也不急著一時，等到明天我自然會給你們答案。”江仲濤這話說完就收拾了東西出門去了，莫永浩也不好多說些什麽，只是這飯吃的真的是索然無味，他她感覺不到半點劫後余生的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