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顧延芳同意的消息,莫永浩臉上終於多了一份笑意。
“太好啦!只要他同意見我,這就給了我們聯手抗日的機會!”
看著莫永浩輕松一些的語氣和舒緩下來的眉頭,陳真倒是沒有他這麽樂觀,反而把自己戴著的那頂西裝帽摘了下來,往桌子上隨意一丟,搖搖頭道:
“永浩,我建議你也不要太過於樂觀,廷芳這個人絕對是個堅決抗日的人,但依照我對他的了解,想讓他跟你們一起合作一起行動,這可不是什麽容易事。”
看著陳真一臉認真的樣子,莫永浩倒是有些驚訝,笑了笑,一屁股坐在自己面前的凳子上,雙手環抱在凳子的靠背上,摸了摸鼻子問道:
“這話怎麽說?”
陳真看著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想多了解一些顧廷芳這個人,好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當下也不打什麽啞謎,和莫永浩一樣,找到自己臨近的凳子坐了下來,直言道:
“顧廷芳和我是多少年的老同學了,他這個人還真是沒有什麽壞毛病,做什麽事都是一馬當先,勤勤懇懇,為人也正直得很……不過嘛……”
莫永浩看著他這幅樣子,似乎就能夠猜到原因了。
“就是太正直了點,為人死腦筋得很。他現在而是在為國民黨做事,古代時候的忠君愛國,他可謂是最好的繼承者了,黨上面要求什麽,他就會做什麽,現在我黨已經要求撤退了,那他不管怎麽掙扎,都會撤退的。”
莫永浩聽著這話倒是沒了剛才的擔憂,扯出一個笑來道:
“哎,老古板啊,我對付好幾個了,這個包在我身上了,你都被我搞定了,他嘛,沒問題。”
看著陳真一臉不相信的樣子,莫永浩倒是聳了聳肩,解釋道:
“他顧廷芳要是真的聽從國民黨的話,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好撤退了,我相信他不會不知道你聯系他跟我見面,裡面到底含有多少意思吧……但在這種情況下願意跟我見面,這不就說明他的心裡還在掙扎麽?只要他在抗日和忠黨之間徘徊,我們就有機會!”
聽著莫永浩這麽說,陳真倒是釋然的笑了。
這句話還真是說到他的心裡了,是他之前仗著自己對廷芳的了解,多慮了。
想起顧廷芳之前那一本正經的樣子,的確,照他心裡所想,顧廷芳壓根就不會答應跟莫永浩見面。
除卻對莫永浩的好奇和欽佩之外,此次和他的見面,或許顧廷芳心裡也在盤算著什麽……
“的確是我想的太多了。”
想到這裡陳真心裡對著莫永浩又豎起了大拇指,回答道。
“明天晚上,永和飯店見面。那裡是顧延芳的地方,東野牧君現在找你都要找瘋了,那裡能夠安全些,但我們出門的時候也要注意。”
莫永浩聽了他的話,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心裡有數。
說完,陳真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帽子,利落的戴在自己的頭上,好好的正了正,眼看著就要離開。
可剛走到門口,卻又轉過身來,歎了口氣認真道:
“掌櫃的要是問你幾位,就說是一位,問要坐在哪裡,就說要最大的桌,他要回答一個人坐不了最大的桌,你就回答心有多大,疆域就有多大。”
莫永浩聽了這話倒是愣了一下,轉過頭去疑問的看著他。
陳真轉過頭來跟他對視一眼,笑道:
“以防萬一罷了。”
的確,在現在這個危機的時刻,誰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萬事都要交代個明白。
莫永浩聽完打了個響指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了。
被日軍包圍襲擊著的東北,到了夜裡都是靜悄悄的,不光是人,仿佛連昆蟲花鳥都明白現在的局勢不容樂觀,都隱沒在黑夜裡,生怕別人發現自己的蹤跡……
“掌櫃的,看茶!”
永和飯店裡,來了兩個中山裝打扮的人,其中一個戴著禮帽,一副文質彬彬,站的筆直,一看就是貴人公子。
掌櫃的見此立馬回應道:
“兩位先生,就你們兩位呀?”
陳真這次倒是沒有回話,一旁的莫永浩笑道:“他不在這吃,一會就走,就我一個人。”
掌櫃的看了兩個人一眼,不動聲色道:
“那您想要哪個桌,我讓小二給您整理了。”
“最大的桌。”
掌櫃立馬一臉為難道:
“最大的桌子已經有人定了,您一個人怎麽能坐最大的桌呢。”
莫永浩聽了這話倒是笑了笑,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錢,拍在櫃台上道:“心有多大,疆域就有多大唄。”
掌櫃一看著錢,立馬就沒看眼笑起來,急急忙忙把錢收好道:
“是是是, 公子說的是,您快這邊請!小二,看茶!”
這麽說著,就把人領到了樓上最裡面的一間不起眼的房間。
莫永浩一開門,就見一身深褐色中山裝的顧廷芳已經在一邊喝茶一邊等著他了。
見到兩個人進來把門關上了,他朝掌櫃使了個眼色,那掌櫃立馬明白,笑著退了下去。
“聞名不如見面,這位就是讓日本人連續損失了幾員大將的莫永浩,莫先生吧!”
顧廷芳見到兩個人倒是自己迎了上來,想跟陳真熟稔的握了一下手,繼而把眼光放在莫永浩的身上,打量起來。
“久聞大名,我很早之前就想跟您見面了。”
這麽說著,莫永浩先把手伸了過去,兩個人友好的握了握手,繼而三個人入了座。
莫永浩知道顧廷芳是一個隻喜歡做實事的人,也就不跟他打什麽馬虎眼,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一次您能夠同意我的見面,我真的是太開心了,想必您也知道我今天來的意圖吧。”
莫永浩這麽說著,抬起頭來看著顧延芳。
顧延芳知道他來找自己一定是有什麽事情,而且有關打日本鬼子的。
“莫先生和陳真既然是老相識,那就有著共同的心願,想著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吧。”
顧延芳這麽說著,看了兩個人一眼,毫不扭捏的正色道:
“要是打鬼子,我顧延芳當然是沒有二話。但我們現在要進行戰略性的撤退,這點陳真肯定也跟你說了,所以借你兵馬可以,但是估計借不了太多,拖得時間也不能太長,否則會影響上面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