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根島，思考電梯之間，半殘的通天螺旋柱前。

隨著歐陽煌語氣中帶著揶揄的話語，一直看似昏迷不醒的弗朗西斯緩緩地睜開了他那雙充滿著恨意的雙眼。

睜開雙眼的他並沒有詢問歐陽煌為何會看透他的偽裝，畢竟要在一個精神力者面前裝昏迷確實是有點難度，更何況他此刻體內空空如也的狀態，裝昏迷的目的本就是聽天由命的賭運氣罷了。

因為被之前那身為血脈源頭的域外妖魔取走了心頭血，弗朗西斯此刻的狀態比用完全身靈力的歐陽煌還要不堪。

此刻的他看也不看被歐陽煌搜羅走的腰帶上的裝飾扣，有氣無力般的一字一句說道，“歐陽劍主，你贏了！動手吧。”

說完，雖然心中頗有怨氣與憤恨，卻好像要維持自己‘聖子’風度般的，既沒有出言不遜、也沒有磕頭求饒，一副從容赴死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作給誰看的。

聞言的歐陽煌登時笑出聲來，面對弗朗西斯這幅傲嬌的求死樣子，他可沒那個心思與對方玩兒什麽英雄惜英雄，況且在歐陽煌看來，弗朗西斯此人也算不得什麽英雄好漢。

也就更別說此人之前無緣無故地算計自己，並三番五次地謀害自己的性命，這種仇恨歐陽煌怎麽可能會饒過弗朗西斯的性命，要知道歐陽煌可是非常記仇的。

所以，在弗朗西斯的橫眉冷對下，歐陽煌的回答很是直截了當，只見他屈指一彈，念動之間一道無形的念動波紋便在他指尖凝聚。

眼瞅著這道念動波紋就要在歐陽煌的操控下，精準地命中在弗朗西斯的脖頸間時，也不知道對方是有意無意的，長長歎息一聲出言道。

“唉！‘天命之子’之間只有你死我活，如今死在你手中，也算是本‘聖子’沒有那個命數，可以成就那至高的唯一，算是本‘聖子’成全你了。”

有道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更何況在歐陽煌看來，弗朗西斯在自己出手前的那一刻突然歎息，若要說他這番表現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那麽也太侮辱歐陽煌的智商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歐陽煌對‘天命之子’的知識與理解，統統都是克拉拉給自己灌輸的，而且此人也是對‘天命之子’一知半解的，現在看弗朗西斯的樣子，好像是想用情報交還自己的這條小命，那麽這筆生意到底值不值，歐陽煌便在心底開始考慮起來。

“我們的總督閣下，我今天算是開了眼了，頭一回見到求饒活命還能這樣拐彎抹角的，弗朗西斯，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別藏著掖著的了。”

見到歐陽煌不喜歡自己的拐彎抹角，臉色微微一紅的弗朗西斯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好，既然歐陽煌劍主快人快語，那麽本‘聖子’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想用有關‘天命之子’最重要的情報，換取在此劇情世界中的人生安全。”

也算是弗朗西斯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以二人之間的過節，根本不是說和解便和解的，而且‘天命之子’的身份，令包括二人在內的所有擁有者都是敵手，對方更加不可能與自己全面和解。

所以，他索性便用一些大公會才知道的隱秘情報，換取這一次失利後的活命機會，畢竟只要人活著，這一次輸掉了下回贏回來就是了。

想到此處，雖然歐陽煌的話語裡滿是揶揄，但弗朗西斯卻絲毫沒有任何惱怒地表情，而是徑直地向歐陽煌伸出手來。

見到眼前這一幕，歐陽煌似笑非笑的，瞧對方那意思，是要歐陽煌將那腰帶裝飾扣還回來。

面對伸手而來的弗朗西弗朗西斯，歐陽煌登時將那腰帶裝飾扣壓在了手裡，恥笑道，“怎麽個意思?這可算是我的戰利品吧！難道你堂堂一個‘聖子’也不懂得這‘成王敗寇’的規矩。”

歐陽煌之所以舍不得一個裝飾扣，卻是之前二人對戰時，他便眼尖的發現對方三番五次的一翻手，東西便自動地落於手心，才思敏捷的他哪裡還不知道，對方身上有著空間道具、儲物裝備之類的東西。

“當然算是你的戰利品，本‘聖子’什麽好東西沒有，這點損失你以為本‘聖子’會看在眼裡。”

弗朗西斯雖然一副大度不計較的樣子，可是一直嬉笑著觀察他的歐陽煌，卻能從對方的眼眉間看出了那滿滿的肉痛之色。

“這東西也就是你當它是個寶貝，只要能順利地升上二區，到時候空間裝備每個人都是人手一個的。”

似乎是對歐陽煌過於看重這空間裝備的模樣有些看不起，弗朗西斯再次將手伸過來道，“裡面的東西全都算是你的戰利品，我只需要裡面的一張空間卡片，作為空間公正的道具。”

聽到弗朗西斯如此言論，歐陽煌到是好奇道，“空間公正還得用上道具?不是直接用上人物卡便可以的嗎?”

“呵呵，到底是新人，什麽都不懂，一想到戰敗於你這種什麽都不懂的新人，本‘聖子’除了只能感歎時運不濟，還能怎樣！”

口中唏噓感歎地弗朗西斯解釋道，“雖然通過人物卡便可以要求空間公正系統，可是我告訴你，空間看似強大，可是它的漏洞太多了，所以在二區以上的區域裡，是沒人會直接動用空間公正的。”

說道此處，歐陽煌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言語中對空間的蔑視，仿佛在其眼中掌控無數世界的空間並不是什麽可以令他敬畏的存在。

“我的這個儲物道具是用精神力激活的，現在本‘聖子’沒有絲毫的精神力，必須手動激活取出，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憑你現在的精神力，暴力破除這個玩意兒應當易如反掌。”

聞言的歐陽煌，登時便將自己的精神力湧入到手中的儲物道具上，在輕而易舉地暴力破解掉上面弗朗西斯的精神印記後，歐陽煌便查看了一下這個面積頗大的儲物道具，在發現裡面擁有不少的好東西後，他才出言問道。

“你想要找什麽?”

“看到角落裡那幾張書簽般的卡片了嗎，我要最上面的那張！”

按照弗朗西斯的描述，歐陽煌輕而易舉地找到了眼前這張印有天平圖案的卡片。

在接過歐陽煌手中的卡片後，弗朗西斯輕輕一撕，那張天平卡片登時幻化出一道真正的天平，屹立在二人的頭頂之上。

“在公正天平的指引下，我要簽訂公正契約！！！”

在天平出現的一刹那，弗朗西斯便高聲喊道，並迅速地將一些契約條款迅速地道出。

隨著弗朗西斯的訴說，其說出來的那些契約條款瞬間浮現在二人的面前，並隨著條款的增加，那些浮現在半空中的文字逐漸匯聚並形成一卷古老的羊皮卷。

十分鍾後，說得口乾舌燥的弗朗西斯，指著眼前還未完全成型的羊皮卷說道，“看看你還需要添加什麽，我剛剛複述的是空間約定俗成的空間契約條款，如果你想更改的話，請隨意。”

“不用了，空間果然能人輩出，這個條款就很好。”

聽了整整十分鍾的歐陽煌，可是從弗朗西斯吐口出第一條條款後，便開始在心中暗自琢磨過的，在他看來這個條款必然不是弗朗西斯指定設計的，只因裡面的小聰明、大智慧太過繁雜，一看就不是出自一個人之手的。

在獲得歐陽煌的口頭同意後，那懸浮於空的天平卻仿佛受到什麽命令般，猝然一頭扎進那羊皮卷中。

伴隨著一陣刺眼的白光，收錄了那天平的羊皮卷直溜溜地落入了弗朗西斯的手中。

“那好，簽上空間編號吧！”

在徑直地簽上了自己的正式編號後，弗朗西斯將手中的羊皮卷遞到了歐陽煌的眼前。

“喲！你的正式編號還蠻靠前的嘛！”

望著上面弗朗西斯A0199的正式編號，歐陽煌輕笑一聲地說道，而前者在眼看歐陽煌簽上自己的正式編號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天命之子’代表著擁有空間權限之人，這一條想必你已經知道了，那麽我先奉送你一個小竅門，只要是空間編號為A字母起頭的，都是進入空間之初便擁有空間權限的‘天命之子’，而其他字母開頭的‘天命之子’，都是搶奪自他人的。”

“行了，別挑撥離間了，說重點吧！”

聞言的歐陽煌沉默了片刻便出言揭穿了弗朗西斯的險惡用心，對方必然是知道與自己現在合作的克拉拉的身份，才會故意在歐陽煌心中埋下一根懷疑的刺兒。

“好吧，歐陽劍主，你可知‘天命之子’為何要相互廝殺才能獲得更高更多的權限。”

面對著弗朗西斯問出的問題，歐陽煌再次想起克拉拉之前跟自己所說的話，其不禁想到了一個可怕的答案。

“沒錯，所有進入空間的‘天命之子’都不是笨人，就算沒有人提示，他們慢慢也會知曉這個秘密。”

這樣說著的弗朗西斯，目光中透露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貪婪目光道，“想必你已經感覺出來了，空間雖然神異，但其就如同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般，一直依靠著設定做事，沒有自己的思想。”

“你的意思是，空間令‘天命之子’這種有著空間權限的存在相互廝殺，是在選擇養蠱?最終成型的那條蠱才能成為空間的主人?”

“你這種說法不能算對，卻也不能算錯。”

聽到歐陽煌的詢問，弗朗西斯嗤笑一聲道，“你可知道，原本這個空間是有主人的，而且這個空間並不是真正的主神空間，而是一件無與倫比的偉大神器。”

隨著弗朗西斯的敘述，歐陽煌漸漸縷清了對方所說有關空間的門道，按照弗朗西斯的說法，空間並不是一開始存在的，空間原本是一件可以穿梭時空並掌握時空的道具，且這個道具被一個現世中的幸運兒獲得。

那個幸運兒在獲得‘空間’這個道具後，很是創出了一番名堂，所發生的故事就如同時空穿梭小說類的一般。

通過時空穿梭，獲得了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之後，那個幸運兒開始膨脹了，在掌控了無數世界之後，仍不滿足於現狀的他，將觸手伸向了更多未知的世界。

雖然那個幸運兒擁有著‘空間’這樣創世滅世般偉力的神器，可整個諸天萬界中並不是只有那麽一件偉力神器。

終於，一直處於‘作死’狀態下的幸運兒，終於在征戰諸天萬界的時候，遇上了硬茬子。

那是一場席卷了諸天萬界的位面之戰，生活在諸天萬界中的生命沒有一人能幸免於難，就連那個手持神器幸運兒，也在那場大戰中被圍攻打散了神器，並隕落於神器崩散的直接衝擊中。

雖然神器崩散，但好歹也是創世滅世級神器，保持真靈不滅的神器，在不知修整了多少時間後，才慢慢地緩了過來。

雖然神器的緩了過來， 但其猝然發現，自己崩散的太過徹底，自身許多碎片已然散落在諸天萬界，許多碎片或投胎轉世成人，或投身各大世界意識的懷抱。

為了繼續尋找著自身的碎片並復活自己的主人，‘空間’便依照著之前主人之前在現世時的設想，成立了類似於主神空間的組織，一邊利用這些人尋找自身碎片，一邊攻佔諸天萬界修複自身力量，直到將碎片收集完畢，神器恢復如初之時，便那位幸運兒復活之日。

“照你的意思，我們這樣的‘天命之子’就是碎片轉世了，我們收集碎片的目的，卻是要用我們自己的生命，復活一個不相乾的人，那為什麽還要自相殘殺?”

“呵呵，歐陽劍主，你以為就你能想到，那些大公會的會長們能想不得！至於原因嘛，按照契約規則，我隻告訴你有關‘天命之子’的秘密就可以了，至於為什麽還要自相殘殺，這就要你自己尋找答案了。”

說完這句話的弗朗西斯，在歐陽煌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然扣向自己的左眼，隨後在一片血淋淋之中，扣出了一枚細小的‘種子’。

“空間，上交‘碎片’一枚，我要脫離此世界！”

伴隨著這聲高喊，弗朗西斯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