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玄武大街，某座購物商城，某封閉的快餐店，數小時前。

毛眼神異常複雜的注視著此刻歐陽煌面容上的詭異笑容，很有一種用平底鍋糊他一臉的衝動，不過虛脫的毛強忍著壓下了心底的這股衝動，只因他看到了漂浮在歐陽煌周身的盛滿了冷水的杯子。

“我之所以會變身，是因為冷熱水的關系嗎?”

心中的好奇大過了對歐陽煌所作所為的怨恨，毛遲疑地注視著那漂浮在半空中的杯子，斟酌的開口問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難道化作可愛小喵的你，已然感受不到正常的溫度了嗎?”

“子玉哥哥，你方才用來大變活人的東西，不會是‘那個’吧！”

早就吃完晚餐，一直安靜地等待著歐陽煌的天子小姑娘，在見到毛的數次變化後，頗為害羞的她悄悄地從捂住小臉的指縫中露出一絲細縫，在確認了毛已然是正常打扮之後，才臉紅紅地放下捂住小臉的雙手說道。

“你們說的‘那個’是什麽，與我方才的變化有什麽關系?！！那些鬧亂我大腦的記憶到底是誰的?總不能真的是我的吧！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聞言的毛急切的追問著，眼神中的迫切令被其注視著的天子小姑娘頗有些不知所措的。

“麗華，你先給他解釋一下變身的問題吧！其它的你不用理會。”

“好的，子玉哥哥！”

歐陽煌摸了摸身旁天子小姑娘的腦袋，而後者緩緩地將歐陽煌之前給她的講解再次轉述給了毛。

“咒泉鄉的溺泉?！！完全沒聽說過！！！神州大地上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嗎?”

毛疑惑的看著侃侃而談的小蘿莉，不由地喃喃自語，要知道他可是為了能找到C.C.，幾乎將整個大漢都跑遍了，如果真的有一處這樣神奇的地方的話，他不可能也不會沒有聽說過的。

望著毛滿腹狐疑的神情，歐陽煌老神在在的反問道，“信不信由你，不過你這不是親身體驗過溺泉的威力了嗎?”

“那麽主公，為什麽你要將‘貓溺泉’澆到昏迷的我的身上，難道僅僅是為了滿足你的惡趣味嗎?”

“你問為什麽，我還以為你已經知道了呢?你忘了我給的提示了嗎?”

面對毛的質問，歐陽煌輕笑著伸手指了指對方的腦袋，“那些突增的記憶不是已經吸收完了嗎?難得我還為了令你能承受住，不被突增的記憶弄得精神崩潰而幫了你一把！”

“正因為吸收完了才會有著非常多的疑問，請主公為在下解惑！那些記憶到底是什麽，到底是誰的！真的是在下的嗎?為什麽在下會有自己死亡的記憶！！！”

說話間，嘴唇都咬出血的毛深深地拜倒在歐陽煌的身前，跪倒的他雙眼滿布血絲的看向歐陽家，眼神中蘊含的是滿滿的哀求。

“GEASS！你有沒有懷疑過GEASS這個力量的來源到底是什麽呢?”

注視著哀求中的毛，歐陽煌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令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問題會牽扯到GEASS的來源上。

“不是C.C.賦予我的嗎?與她簽訂契約的時候，她是那樣說的！”

“呵呵，一個徹底地傀儡，有什麽資格簽訂契約，甚至有什麽資格賦予你那種強大的力量！”

聞言的歐陽煌不屑地笑出聲來，看向毛的眼神中滿是嘲弄，“你知道GEASS到底是什麽東西嗎?呵呵，它只是一個開關，一個借用他人力量的開關！”

“什麽?！！”

歐陽煌的話語如同晴天霹靂般令毛心神大震，

隨著歐陽煌將其發現的GEASS本質細致入微的講解給毛之後，其眼神中的迷茫越發的嚴重了。“你的意思是，我之所以能動用GEASS，僅僅只是我借用了這個叫阿賴耶的人類意識集合體的能力，GEASS並不是我真正的力量！”

“沒錯，GEASS不僅不是你自己的力量，甚至其還算是一種特殊的侵蝕，一種對你身體的特殊改造！”

說道此處，嘴角露出耐人尋味笑容的歐陽煌，直視著眼神迷茫的毛，“你迷茫的原因不就是腦海中那些特殊的記憶嗎，不用懷疑了，那些記憶才是代表著這個世界的真實啊！代表著你身處的世界已然是輪回了不知多少次了，你剛剛覺醒的都是你以前輪回時的記憶！”

聞言的毛瞬間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脫口而出道，“主公您的意思是······那些記憶才是真實的，我的真實人生一直都是這樣重複在重複的，如同輪回一般！！！”

“沒錯，很震撼吧！你能擁有這樣的記憶還要多虧你是阿賴耶的GEASS契約者，你被她的力量侵蝕過，要不然你會跟此世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永生永世的沉淪在輪回中。”

歐陽煌給出的答案令毛毛骨悚然，如果說對方說的是真的，那自己算是什麽，自己的命運算是什麽，按照那些記憶中所述的，自己命中注定會死在會.C.C的槍口下嗎！

“那麽我那些世界仿佛陷入時空凍結般的記憶呢?方才與你談話的那個女人就是你所謂的阿賴耶?”

“是的，她就是阿賴耶，是人類意識的集合體，也是真正賦予你力量之人，也算是你為什麽會有那些真正記憶的幕後黑手吧！如果沒有我將你變成貓，估計你會一直這樣沉淪下去，直到永遠······”

看到毛如此迷茫的神態，嘴角上翹的歐陽煌笑著放出了一個驚天大霹靂。

果然，當毛聽到這句話的一刹那，各種複雜地表情瞬間爬滿了他的面容，有憤然、有恐懼、有不甘、有哀傷，甚至還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般的麻木。

目睹這一切的歐陽煌都感到驚愕，他也沒想到自己能在一個人的表情上能看到那麽多種的情感，此刻毛那死氣沉沉的表情令歐陽煌都開始捫心自問起來。

“我這樣是不是做錯了，不該告訴他世界的真相！估計尼克在獲得輪回記憶後，其精神狀態也同此刻的毛一樣，才在獲得‘小東西’的碎片後，有那種成神脫離輪回的願望。”

心軟了片刻後的歐陽煌，一想到自己方才因為拿毛實驗而得到了一個推測的正確結論後，其心腸便再次硬了起來，“雖說毛是因為我的實驗才獲得了輪回的記憶，不過，如果不這樣實驗一下的話，我也得不出我推測結果的正確性。”

“自稱為阿賴耶嗎?真的很會誤導人啊！不愧是知曉空間使者的存在，人類意識集合體?！！呵呵，我認為應該叫混合平行世界人類意識集合體才對吧！碎片的真正擁有者！”

歐陽煌嘴角透露出看破真相的微笑，不禁感歎起自身的氣運滔天，“如果我沒有發現阿賴耶的真身是何物的話，很有可能我就會死在其的陰謀詭計內，這大概就是真實幸運值的作用來的吧！”

為何歐陽煌會這樣感歎，是因為他感到自己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容易的發覺出阿賴耶隱藏的秘密，就是因為一系列的微小巧合造成的。

這種巧合如同多米諾骨牌般引起連鎖反應，造成微笑的巧合引導著歐陽煌。

“要不是因為我決定要輔佐大漢的天子，就不會將‘男溺泉’用在麗華身上，要不是我與麗華相處的極其融洽，且動用‘心靈誘導’加深其對我的好感，令她對自己懷有深刻感情的話，其就不會因為對我過於癡纏而開口追問我是否會離開，從而令我發覺到了此世界人類的秘密。命運這東西還真是有趣啊！”

想到此處，歐陽煌微微的感歎道，“果然啊！雖說氣運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到，真真是人人不可或缺的東西，氣運濃鬱真是做什麽事情都會順順利利的，怪不得克拉拉自以為發現我這個氣運滔天之輩後，會上杆子的選擇與我命運相連，甚至會舍得付出一切，”

“子玉哥哥，你在想什麽這麽出神?是什麽開心的事情嗎?”

陷入沉思的歐陽煌突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人輕輕地握住了，隨後其便聽到天子小姑娘的問候聲。

“是的，麗華，多虧了你，子玉哥哥發現了看似老謀深算的敵人，也是一個笨蛋呢！一個過早的暴露出了自己真實意圖的笨蛋。呵呵呵！”

伸手捏了捏其小臉的歐陽煌，發出了開心的笑聲······

神都，玄武大街，春風樓，傍晚。

“毛?放心用?笨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就先不用問了，我怕你知道的越多越對你不利，之所以告訴你前面這些，也就是為你提個醒，別讓人家把你賣了你還替人家數錢。”

“不想說就不說，賣什麽關子，你當妾身稀罕聽嗎?”

克拉拉聞言氣呼呼的嬌嗔一聲，起身作勢要離開房間，仿佛對歐陽煌這樣賣關子的做法大為不滿一般。

“好了好了，因為這就生氣啦！至於嘛！別走啊！我還有事情要詢問你呢?”

一把拉出了起身的克拉拉，歐陽煌滿臉堆笑的將克拉拉安撫住，而後者似乎有些不解氣的伸手在其的胳膊上下死手的扭了幾下。

“好疼啊！你來真的！”

“先讓你長個記性，事事都神神秘秘的！要不是怕那個小天子過於吃醋，那一下就不是扭肉那麽簡單了，我非要再在你身上最明顯的地方留下個牙印，讓你出不了門。”

白了一個漂亮白眼的克拉拉，嬌憨的笑道，“說吧，官人，又想讓妾身幫你什麽忙?”

“你知不知道大宦官集團中有人在黑道上出暗花買大漢天子人頭的事情。”

歐陽煌的話一出，克拉拉頓時便失聲笑了出來，“哈哈，妾身當你說的是什麽呢?這個消息你就當聽個樂呵，黑道上根本沒有人理會某名權閹下的這個暗花，他們全都將這個當成一個笑話聽，這得是多沒頭腦的人才能乾出來的事情啊！真是被你給逼的急病亂投醫。”

聞言的歐陽煌亦是笑出聲來，“你說的我懂，沒有人會接下謀害一國之主的任務，不過從另一方面看，權閹們也是真著急了，火燒眉毛的他們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來。”

“那你想問什麽呢?”

“我估摸著以他們現在這個局面，權閹中有頭腦的人已然是察覺到，我之前暗中逼迫朝臣們站隊的問題了。現在他只要腦子沒問題，便一定會開始聯絡朝臣中自己的黨羽，還有中間那部分騎牆派，期望與我在朝堂上分庭抗禮，畢竟他們手中還是握有兵權的，鐵定不甘心就這麽失去手中的權勢。”

雙目異彩漣漣的克拉拉看著侃侃而談的歐陽煌，不禁為他的神機妙算讚歎不已。

“官人說的沒錯，妾身收到消息，權閹趙皓正在四處聯絡黨羽，並開始命手下陸續的拜訪其那些中間派的朝臣了。”

克拉拉的話令歐陽煌精神一震，這是今晚他從克拉拉嘴中聽到的最好的消息，只見他摩挲了片刻下巴後，笑著抬頭看向克拉拉，“我問你，你應該知道神都中誰是權閹最信任的朝臣吧！”

“當然知道，還不是此世界的特務頭子，繡衣使者的頭目上官完我······官人想做什麽?”

克拉拉正說著，只見歐陽煌笑嘻嘻地靠上前來，在其耳邊嘀嘀咕咕著，他口中噴出的熱氣令克拉拉的耳朵瞬間變得通紅，令克拉拉感到渾身無力，四肢發軟。

“······你說你要上官完我與那些投靠權閹的黨羽府邸地址?你想要幹什麽?你又有什麽計劃行動還是······好好好， 妾身不問還不行嗎?真的小氣死了，明明妾身已然是你的人了，你卻依然是什麽都不告訴妾身！妾身可真可憐，攤上了你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官人。”

“我薄情寡義?你說真的嗎?”

聞言的歐陽煌裝可憐地注視著克拉拉，而後者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了片刻之後，便長歎一聲的說道，“好啦，人家知道錯了，我家官人最是善解人意了，行了吧！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人家，可憐兮兮的很犯規的啊！”

被歐陽煌注視地偏移了視線的克拉拉，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片刻之後，一條編輯好的短息發送到了其手機之上，檢查完畢的克拉拉直接將手機送到了歐陽煌的手中。

“平日裡我會給這個手機打電話的，一定要接哦！畢竟用臨時團隊網絡聯系太公開了，人家也是有悄悄話對你說的。”

說完，克拉拉徑直的站起來，身形一旋的出現在歐陽煌的懷中，雙手穿過歐陽煌的脖頸，直截了當的上前香了一口。

“克拉拉！！！你······故意的吧。”

“呵呵呵，官人，你先想辦法安撫你的小天子吧，妾身先告退了。”

一直向這邊偷瞄著，連花燈展都不看了的天子小姑娘，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心中會升起一種難以言明的酸楚感，令她下意識的從陽台向這邊走去。

見狀的歐陽煌急忙撤掉了念動之壁，而克拉拉在其撤掉念動之壁的一瞬間，便嬌笑一聲的離開了房間。

“子玉哥哥······人家有話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