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一艘船正在靠岸,船不大,估計也就三艘快艇的體積。
“呵,還真是夠小心的,海警的船。”韓小野看到船隻模樣,頓時笑了一聲,也不知道笑聲裡包含了什麽。
很快,船隻就靠攏了過來,船上下來一個人。外面穿著普通衣服,只是他忘記把自己的海警衣服包嚴實了,一個領章從裡面露出來。
韓小野和那人對了暗號,然後便是有人將一個箱子抬了下來,丟到韓小野腳邊。
“走。”那幾個人沒有任何停留,直接上船離開。
“小愛,搬東西。”韓小野笑了笑說道。
秦小愛撇撇嘴,接著便是伸出一隻手抓住箱子邊緣,直接輕輕松松在地上拖著走。
五百斤東西而已,對秦小愛這種高手來說,完全不算什麽。
至於韓小野,在跟在邊上不斷摁著手機屏幕,似乎是在編輯著什麽。
“韓小野,幹嘛呢?”小愛問道。
“哦,給你爹發個短信,現在的海警真是太腐敗了,居然幫人走私。”韓小野說道。
“你真過分!”小愛鄙視的說道。
“我是為人民服務,鏟除不良官員。”韓小野笑道。
“你還真是黨的好公仆。”
“那是當然的,我可是黨員,每年都按時教黨員費的。”韓小野一挺胸膛傲嬌的說道。
與此同時,在天州島流雲城外山林之中,埃米宇躺在地上,心臟被刺穿,身體已經被分成了兩截,死不瞑目。
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恐怖。
“對了小野哥哥,你有起源石麽?”碼頭上,秦小愛和韓小野兩人越走越遠。
“沒有啊,我跟壞人做生意從來不給錢的你不知道嗎?”韓小野的聲音中有一些冷冽。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小愛罵道。
“這世上有兩個人認為我好就行了,一個是小花,一個是你。”
“放屁,我認為你是壞人。”
“不要欺騙自己。”
“欺騙你大爺……”
……
有些人喜歡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因為那代表著新的一天,一切都會有新的希望;也有人不喜歡清晨的太陽,因為每一天的太陽升起,都意味著要繼續努力生活下去,要在社會中保持不被窒息。
五點的時候嶽重就出了明月樓基地,坐在外面一坨巨大的生鏽機器上面,往著東方,他喜歡陽光,喜歡太陽。
因為看起來很美很可愛,每次看到朝陽,嶽重就能夠想到很多。
美好的回憶,幸福的瞬間。
他討厭回憶,但是回憶永遠是最美好的。
八點的時候,明月樓基地大門又一次打開,玫瑰穿著孕婦裝,梳了一個簡單的馬尾辮。
在陽光下,她顯得很清純,像凌莎一樣。
嶽重看得有些出神。
“白癡,快去開車。”只是玫瑰一開口就破壞了嶽重這種幻想,玫瑰永遠變不成凌莎,凌莎也不可能成為玫瑰,她們是完全不同的,卻又都是那麽令他著迷。
著迷到願意為了他們付出一切,包括出賣靈魂。
“好嘞。”嶽重從生鏽的機器上面跳下來,朝著車庫跑去。
看著穿著白襯衫牛仔褲往前奔跑熱情似火的嶽重,玫瑰突然笑了起來,自己還擔心嶽重情緒低落的。現在想想是自己多慮了,這個家夥,怎麽可能被這些事情所打倒。
正如嶽重一直所說的:長時間的悲傷不適合他。
這樣的嶽重,才是屬於她玫瑰的那個男人,熱情瘋狂充滿力量與朝氣,偶爾犯點傻。
真棒。
很快嶽重便是將路虎開了過來,他跟玫瑰越好今天早上要去看看小花的。
“你真的跟小野說好了嗎?”車開到一半的時候嶽重問道。
“沒有啊。”
嶽重腳一抖,猛的一下油門,差點撞到前面的車。
嶽重虎視眈眈的看著玫瑰,這個瘋婆子,亂來什麽!
“韓小野不可能答應的,所以,我們只能自己去了。你不要上去,遠遠的看著就行了,不會被發現的,放心吧。”玫瑰笑道。
“你……”
“行了,開你的車,馬上就到了。”玫瑰說了一聲,然後便不跟嶽重說話。
十分鍾後,嶽重開著路虎進入一個小區,是玫瑰指的路。
“就在這裡?”嶽重下車後問道。
“又開始秀智商下限了。要是凌莎住在這個小區裡,我們剛進來韓小野估計就知道了。這是凌莎所住小區的隔壁,現在是早上九點,再過十分鍾,凌莎會經過外面的馬路買早餐。”玫瑰說道。
嶽重點點頭。
“你就從牆縫隙中看看好了,千萬不要走出去,也千萬不要被發現。不然小野這個家夥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玫瑰說道。
“條件真差啊。”嶽重感歎了一句,不過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靠著牆壁,湊著腦袋,透過牆上的縫隙往外看。
這道縫隙正對著一個賣包子的小販,此時包子小販前面聚集了不少客人,
“來喲,新鮮的包子。肉包子、菜包子、韭菜包子、蘿卜包,更有最新品種香菇包!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小販一邊大聲喊著一邊收錢賣包子。
很快,一個人影出現在嶽重視線之中。
嶽重身體微微一顫,眼神有些糾結。
熟悉的臉龐,熟悉的人兒,只是卻再不是他熟悉的韓小花。
從她的眼神中,嶽重看到的只有對一切事物的好奇,就像是一個新生的孩子。
她,應該已經真的忘記了自己。
嶽重心中猛的一痛,本來以為可以承受住的,卻還是有些呼吸急促。
“砰!”嶽重一拳砸在牆壁上, 滑落一些灰塵。
“給我來兩個菜包,謝謝。”小花走到小販邊上輕聲說道,臉上帶著笑容。
“好嘞,小花姑娘你稍等,先給你拿。”小販笑道。
周圍的人都沒有什麽意見,這麽一個美麗溫和如同陽光一般的女孩,應該享受這樣的待遇。
“謝謝。”小花揚起笑容,給眾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從小販手裡接過包子,轉身就走。
小販也沒有說什麽,似乎早就習慣小花這種買包子不給錢的做法。
而在小花離開之後,一個中年人上前,將一張五塊錢的紙幣放到小販的手裡。
嶽重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來,他感覺自己的淚水幾乎都要噴發出來,只是最後還是被他死死止住了。
她,連買包子給錢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