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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家,已是深夜。
跟之前一樣,王家各處廂房,除了王韻詩的房間還亮著燈光,其他的早已黑了。
路上王霸跟張十二說著隋婺源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今天張十二把他的兒子打的那麽慘,他肯定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
但是張十二卻沒有把隋婺源放在眼裡,不過是個守將而已,跟王霸說了幾句,就讓他先回房間睡了。
來到廂房外,看著隔壁還亮著燈光的窗子,張十二想了想,抬腳就往那邊走去,誰知剛走到門口,屋裡的燈光就滅了。
張十二摸了摸鼻子,自己的人品在王韻詩看來就那麽差嗎?
算了,反正是他的,也不急於一時。
這麽想著,張十二就回了房間。
一夜無話。
…………
第二天早上,張十二還在床上做夢,就被門外的敲門聲給吵醒了。
揉著睡夢惺忪的眼睛,穿上衣服走了出去,打開門一看,外面站著的是眼珠發紅但卻一臉興奮的王霸。
王霸昨天晚上趴在床上輾轉反側,想到這幾個月來一直對他冷嘲熱諷的金陵本地人被他們無情打臉,他的心情別提有多高興了!
所以雖然沒睡多久,但是他卻沒有困意,一大早就起來了,王城恩也發現了王霸的異常,把他叫過去問了幾句,就得知了昨天晚上張十二在“雲陵人家”的光輝事跡。
不免也有些怎舌。
這張公子有點驚為天人呀!
不過想到他把隋婺源的兒子打的那麽慘,以隋婺源的風格,今日必來他府上拿人啊!
有點棘手,必須好好商量一下對策,所以才差王霸來喊張十二。
王霸簡明扼要的把這事告訴了張十二,他也沒當回事,關了門隨著王霸往前廳的方向走,路上正好碰到了從前廳回來的王韻詩,兩個人隻是眼神短暫交接了幾秒,然後快速分開,臉色如常,擦肩而過。
王城恩在前廳來回踱著步,看到張十二進來,馬上迎了過來:“張公子昨晚睡的可好?”
要不是你讓王霸去喊我――我肯定會睡的很好……
在心裡吐槽了這麽一句,張十二才緩緩道:“托王知府的福,在下睡得不錯。”
“聽說張公子昨天晚上打了隋守將家的公子?”
“啊?誰說的?誰看到了嗎?這口說無憑,王知府可莫要誣陷我啊!”
張十二“不滿”的說道。
“…………”
“…………”
王城恩父子有些無語,尤其是昨天親眼見到張十二動手打人的王霸,對於張十二的厚臉皮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撒謊根本不臉紅啊!
不過王城恩隨即一想,他說的也對,就算打了隋雨軒,可是沒人作證,就算是金陵守將,那也不能拿他怎麽辦吧?
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張十二這話同樣也是告訴他解決之法了呀!
“張公子說的極是!我就覺得張公子怎麽會打隋守將的兒子呢,呵呵……”
兩個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隻有王霸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那,顯得有些懵懂。
…………
昨日趙家糧莊糧價下降的事情在金陵城造成了不小的轟動,今天一大早,趙家糧莊的店鋪外早已被擠的水泄不通。
因為趙家糧莊每天的名額隻有一百個,先到先得,有好多人拿著小凳子,昨天晚上就已經到了店鋪外等著了。
天還未明,店鋪外就嘰嘰喳喳,等到店鋪開張的刹那,一群人一窩蜂的湧了進去,不消片刻,一千斤糧食就空了。
買到米的人自然滿心歡喜,哭天喊地的跑回了家,但是這種人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都沒能買到米。
排了大半夜隊,結果卻空手而歸,這誰能接受?
也不知是誰帶頭,一群人也不管多少名額,直接衝進了店鋪裡,那店鋪裡的夥計根本就阻擋不住,沒一會兒功夫,店鋪就被洗劫一空,早上一起運過來的將近一千斤的糧食瞬間沒有了,夥計們坐在那裡,欲哭無淚。
趙家一早就派人來知府報案,王城恩嘴上說著一定會徹查,可是心裡卻不這麽想。
查?
怎麽查?
這又不是一個人做的,而是一群人,俗話說法不責眾,再說了,誰會傻到承認?
張十二聽王城恩講完的時候,臉上帶著笑。
趙百禹這每天低價限售一千斤糧的做法,他自認為天衣無縫,可實則不然。
他要麽就咬牙一點不賣,要麽就全賣,現在這麽個賣法,不是拉仇恨嗎?
從今天趙家店鋪被搶的事情就可以看的出來,趙家糧莊已然引發了民憤。
張十二有些好奇的問道:“既然連店鋪都搶了,那老百姓就沒有去趙家糧莊搶的嗎?”
店鋪太小,存糧自然不多,若是金陵百姓能把趙家糧莊搶了的話――想想就很刺激啊!
王城恩說道:“你還真說對了,就算是把趙家店鋪搶空了,但還是狼多肉少,沒拿到糧食的百姓佔大多數,他們最後又結伴去了趙家糧莊門外。可是趙家糧莊哪裡是那麽容易進的?而趙家已經報了知府,我剛才也派捕快去了趙家,那些百姓應該被遣散了。”
張十二想到了趙家那固若堡壘的院牆和家裡的眾多護衛,普通百姓還真進不去。
那接下來,就得看他的了。
看到張十二欲言又止的樣子,王城恩知道他有話要單獨跟他說,找了個借口支開王霸,然後兩人商量了起來。
跟王城恩交代完,張十二又回屋繼續補覺去了,因為他打算今天晚上就去跟呂三皮接頭!
…………
白天王韻詩找過他,因為知道了他的身份,又要幫他隱藏身份,張十二總感覺跟王韻詩有種偷情的感覺。
剩下的時間,張十二都用來補覺,或許王城恩提醒過王霸,王霸罕見的沒有來打擾他。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
月朗星稀,夜色安靜。
張十二來到城門旁的時候,發現隻有兩個守城的士兵站在那裡,懨懨欲睡。
直接動用輕功,飛越城牆,朝著呂三皮的方向飛奔而去……
因為呂三皮他們的位置距離金陵城本來就不是太遠,再加上這兩天走走停停,已經無限接近金陵城牆了。
所以張十二隻飛了不足半個鍾頭,就看到了前方燒著的篝火和一個個躺在地上的身影,馬上靠攏過去。
有篝火的地方乃呂三皮待的地方。
跟其他人無憂無慮的睡著不一樣的是,現在的呂三皮有點發愁。
本來跟張十二說好了,盡量拖著流民潮,等他回來,可是就這麽一小段路他都拖了兩天了啊,明天無論如何都拖不了了,因為這兩天他甚至聽到了好多人在抱怨。
若不是他大哥和二哥都在這裡,呂三皮真就懷疑,張十二是個騙子了……
“呂大哥!”
聽到那熟悉的嗓音,呂三皮簡直喜極而泣!
待借著篝火看清來人,呂三皮一下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張老弟,你可算回來了!”
張十二也能理解呂三皮此刻的心情,示意他小點聲,待來到距離篝火有段距離的地方坐下,張十二才跟呂三皮聊了起來。
聽張十二說完之後,呂三皮的心情簡直更激動了,他之前對張十二算是盲目相信,可是沒想到這麽幾天功夫,他就把之前說的全做成了!
最主要的是,趙家糧莊已經把糧價降了下來,雖然每天不過一千斤,但他相信,隻要張十二在,一切都不成問題!
“張老弟,那我們明日就可以到金陵了?”
見張十二點頭,呂三皮繼續問道:“那明日具體該如何做呢?”
待聽張十二耳語完,呂三皮一個勁的點頭說好,眼神中泛著光,思緒早就飄了出去,渾渾噩噩這麽多年,自己終於要找到組織了……
隨後張十二又去找了陸三和杜浪,兩個人看到張十二更是興奮,天天在這看著趙青楓,簡直淡出個鳥來,好在無聊的時候可以拿趙青楓消遣消遣。
開始的時候,趙青楓還是很傲慢的,對陸三和杜浪吆五喝六,但他們兩個哪吃這一套?
幾次手起拳落,趙青楓就被打老實了,看到張十二出現,他也隻是抬了抬眼皮,並未開口說一句。
看來,這兩天他吃了不少苦頭呀!
張十二用腳碰了碰他,說道:“楓兄,明天我就把你送回趙家糧莊,到時候你可要在趙老板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呀!要不是我,你這幾天能過得這麽舒坦?呵呵……”
“…………”
趙青楓還是不發一語,除了他覺得這是張十二故意對他的調戲羞辱外,更多的是覺得他的話不可信。
他們都敢打他,怎麽敢把他送回去?
趙青楓沒反應,但陸三和杜浪就有些驚了,馬上問道:“公子,真要把這家夥送回去?”
張十二點了點頭:“這還有假?楓兄在金陵城赫赫有名,咱們護送楓兄回城,趙老板肯定會好好謝謝咱們咧!”
“…………”
陸三和杜浪徹底驚了,這兩天他們可把這貨揍的很慘,他爹還謝他們?不跟他們拚命就謝天謝地了!
而趙青楓這才如同滿血復活了一般,從地上坐了起來,眼神中有壓抑不住的激動:“你說的當真?”
“自然當真!在下可是跟趙老板都說好了,我把楓兄送回去,趙老板把糧價降下來。”
“我爹――同意了?”
“不同意我會讓你回去?昨天糧價就已經降了,五十文一斤呢!”
“…………”
趙青楓不說話了,眼神中泛著淚花,他氣憤,他感動,他爹為了救他,不惜把糧價降到五十文,這才是父愛啊!同時又惡狠狠的看了張十二一眼,心裡已經打定主意,等他回了趙家,一定要讓他爹馬上把糧價漲回去!
不但如此,他還要派人把這群欺負他的人抓住好好打一頓,方能解他心頭大恨……
…………
張十二可沒功夫揣測趙青楓在想什麽,而是看著旁邊的呂三皮緩緩的站了起來,大聲說道:“諸位兄弟,明天我們進城!”
有許多流民已經睡了,猛不丁的聽到呂三皮的話都醒了過來,不免有些好奇,就算他不說,明天怎麽也該到金陵了吧?
隻不過這進城嘛,應該還是有些難度的……
於是,呂三皮把趙家糧莊降價的事情說了出來,聽到這,眾人一片嘩然。
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起因自然是因為糧價太高,他們吃不上飯, 恰好呂三皮帶頭說到金陵討公道,他們才一路過來的。
可是現在糧價降回了最初的低價,那他們還有去金陵城的必要嗎?
這時,呂三皮又繼續說了起來,等他說完,眾人先是死一般的寂靜,然後不知是帶頭叫了聲好,其他人也立馬叫起好來,聲音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呂三皮說的都是張十二剛才教給他說的。
說的無非是自從幾個月前糧價上漲開始,金陵知府王城恩就一直在為降糧價而努力,可無奈控制糧價的是四大糧莊,就算他是知府也別無他法。而現在趙家糧莊降價隻是開始,隨後其他糧莊也會紛紛降價!
而王城恩也體諒他們來自各地,走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才到金陵,所以明天金陵城門大開,他們不僅可以進城,而且王城恩還會給他們每人五兩銀子作為辛苦費。
聽到這,眾人哪還有不高興的道理?
糧價已降,這是他們的初衷,而且還有五兩銀子的好處費――這一趟出來的很值呀!
看到眾人的反應,張十二十分欣慰。
這些都是他讓呂三皮說的,至於每人五兩銀子的辛苦費,則是他跟王城恩商量的結果,隻有這樣,就算是之後再發生什麽意外,這些流民對王城恩也會抱有感恩之心,矛頭也隻能對準四大糧莊!
五千多兩銀子對於王城恩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張十二暫時替他出了,反正白拿了趙百禹那麽多,他也不心疼――權當是提前給老丈人送的彩禮吧!
這一夜,呂三皮總算睡了個好覺,並且一直在幻想著明天的到來,幻想著王城恩能給他安排一個什麽樣的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