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三聲細微的聲響傳來,追蹤敵人的克蕾雅停下步伐,在她的右臂上插了三根銀針。
“目標已鎖定,攻擊通過授權,發動進攻!”克蕾雅對銀針視若不見,眼中數據掃描之後,十根手指水銀化,變成手術刀般的尖爪,朝十余米外的神秘人衝去。
神秘人見對方毫無反應,有些不信邪。
接連吹了數根銀針,見還是沒效果,不禁面色大駭,轉身便逃。
克蕾雅是機器人,沒有呼吸系統,也沒有消化系統,渾身有70%都是液態金屬覆蓋。最大的弱點智能芯片,由合金內骨架和超密度裝甲保護,尋常武器很能觸及。
可以說,不依賴血液和呼吸系統的克蕾雅,免疫任何物理毒素。
眼見跑不過了,神秘人闖入一間廂房,並把木門關上。
克蕾雅落地後疾馳而來,一腳踹開木門。
門剛打開,一大股白色粉末鋪面而來。這種強效的麻痹粉,尋常人要是吸上小半口就會渾身麻痹倒地不起,這也是神秘人壓箱底的底牌。
克蕾雅絲毫不懼,還一口氣吸了不少白色粉末,在神秘人驚詫萬分的眼神中噴了他一臉。
眼中的資料快速閃過,目標吸入剛才的粉塵,暫時沒有移動,心律降低,可以發動攻擊。
上前,右手並攏成爪,直接穿心,乾淨利落。
神秘人眼中帶著不甘與惶恐,按照他這輩子的經歷,至死都沒明白為何毒素和麻痹粉對這個女人毫無效果。
確認神秘人失去生命體征後,克蕾雅快速出門,朝著西南方向跑去追逐下一個目標。
“轟隆!”
平地裡一聲驚雷,紫色的閃電劃破長空。
零星的雨點落下,雨勢越來越大。
克蕾雅跳上屋頂,四周一片漆黑,僅憑肉眼根本看不到人。
“追蹤目標失敗,開啟熱成像。”
她的眼珠微微變化,再一次看向四周。很快在水塘裡發現一個四肢藍綠色,胸口紅黃色的人體成像。
強行掰起屋頂的一片瓦,克蕾雅朝著那團成像擲了過去。
水塘不深,只是塘水渾濁,站在水塘外難以分辨。
那‘綠人’正閉著氣緩慢遊動,和這綠色的塘水融為一體。
忽而,他的後腰被什麽重物砸到,疼痛讓他下意識地張嘴,不小心把嘴裡的空氣給漏了。綠人還以為被發現了,在水下捂住口鼻,緊貼滑膩膩的牆壁緩緩上浮。
剛探出水面,頭頂便襲來一陣勁風。視野有限的綠人躲閃不及,被狠狠拍在牆壁上。
pia嘰。
鮮血四濺。
掃描了一下裂開的頭顱失去生命體征,克蕾雅無視身上的鮮血和雨水,繼續朝北追去。
“克蕾雅,你在哪兒?”
天空烏雲密布,由於家丁慘死的緣故,城主府內很多燈籠還沒來得及點亮,能見度極低。
“兩個目標確認死亡,還有一人向北逃竄,已記錄體型輪廓體征。”
“好,你先來接我。”陳瀟四周沒有光線,簡直是抹黑前進。
開著熱能儀,克蕾雅很快趕到陳瀟身邊。
“用液體金屬幫我易個容。”液體金屬離體後依舊可以存活,這是陳瀟這些天才回想到的用法。
陳瀟單手在臉上比劃了一下,繼續說道:“你也轉化一下容貌,金發大胸大長腿太顯眼了,最好換成男人。”
克蕾雅得到命令,雙手覆蓋在陳瀟臉上,
後者也不閃避。 雙手變成液體形態,給陳瀟臉上覆上一層膜。他的眉毛和鼻子位置略調,臉部也臃腫三分,看起來儼然是換了一個人。
做完這一切,克蕾雅自己也依言變化成一個男人。
或許是部分液體金屬在陳瀟臉上的緣故,克蕾雅變化後身高降低了一些。
“該殺的,今天一個都跑不了,走!”
克蕾雅背上陳瀟,快速消失在漆黑的雨夜裡。
對於紡織商會和內四坊商會的人,陳瀟本沒有殺心。只是無梭織機的出現,勢必會把傳統紡織業淘汰,這是不爭地事實。
可後來,商會下毒誤傷了於紅葉,這事兒就不能忍了。
畢竟人太分散了,又不像巨浪幫的人員那麽密集,可以一鍋端。
想要血洗,又不願受牽連,得找一個充分的理由。
有什麽辦法讓權貴被殺,城主都會熟視無睹呢?
謀逆。
僅此一條。
所以,後續陳瀟公開抗議商會,就是不動手,目的也在此。
商品質量比不過,百姓間的口碑銳減,官府也不管。長期以往,要麽跑來投靠,要麽走上極端。
從開會後第二天,便有人組織起商會拒絕提議,就能看出紡織業中不乏有走上極端的人物。
在接下來的安排上,陳瀟和陳伯牙想得基本一樣。
如果是要離開朝都城,產業會交給張揚和玉娘看管,讓陳伯牙輔助。為了避免離開後出現問題,像紡織商會和內四坊商會這種隱患必須要清除。
事情的發展也正如陳瀟所料,內四坊和成華坊的商會私下勾結,攻佔城主府。
為了洗刷罪名,後續很可能會嫁禍到陳瀟身上。
無論在什麽時代,什麽背景,上頭派下來的人大多不問過程,隻論結果。
只要搪點好處,安排幾個佳人作陪,這頂罪名就落實了。
若是真到了那時候,陳瀟等人被當成通緝犯報了上去,以後店鋪任務就不好做了。
於公於私,這些人一個都不能留。
今晚送於紅葉回家,沒做過多的準備,陳瀟身上只有一套貼身的軟甲,是臨東街鐵匠鋪造得。
護腿護膝並沒有帶,待會兒得注意小心下盤。
灼燒之牙在物品欄裡,那是陳瀟最大的依仗。
克蕾雅背著陳瀟在屋頂上前行,速度很快。
比雨水還要快。
繞了小半個如意坊,她還是追蹤到了那個赤果上身,渾身紋滿圖騰的南蠻漢子。
“已發現目標,在十點方位。距離,三十一點二米。”
“別急,再等等。”
見那敦實地軀體在雨夜裡狂奔,陳瀟的眼睛眯成一條線。
放長線,自然是為了掉大魚。
如今夜色將歇,小雨已經演變成中雨,街上逗留的行人非常稀少。
雨夜裡很安靜,靜到雨落的聲音有若撒豆子,靜到夜風刮過牌匾的聲音有若松濤。
繼續跟到了一條巷子,四周的大宅院多了起來。
和集市的寬闊道路相比,這巷子要窄上一些。巷中靜的可怕,甚至連嬰兒的啼哭都沒有。
仿佛除了風雨和被肅殺之氣籠罩的街巷外,其余都不存在,靜得要死。
南蠻漢子的神經有些大條,從之前挾持丫鬟威脅於萬鈞就可以看出。
這次死了兩個南蠻弟兄,在‘殺死’城主後,他便徑直跑來找雇主,想要多討些酬金。
“轟隆!”
湛藍的閃電在天空中飛舞,帶來一陣亮光。
在南蠻漢子頭頂上,那刻有‘李府’二字的匾額,在風雨中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