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荒原才有攝魂怪。

　　但攝魂怪卻來到了人間。

　　警察離開瘋人院後，瘋人院門口半晌都沒有人出沒。

　　骷髏關掉電視，更加確定陳小白就藏在帝都瘋人院。

　　“爸爸，攝魂怪是不可能附身到活人身上的。”

　　骷髏回過神，解釋道:“攝魂怪只會吸食脆弱的靈魂。”

　　但攝魂怪卻能附體靈魂。

　　“你是說羊癲瘋其實是個死人?”陽九聽出骷髏話中的深意。

　　骷髏點點頭，撕開一包瓜子。

　　鄭巔峰的精神狀態，看著非常不錯，不像是行屍走肉。

　　“骷髏，

　　“你說有沒有這麽一種可能，

　　“就是一個人死了，

　　“但他的靈魂卻仍留在肉身上，

　　“並過著和以前一樣的生活?”

　　陽九覺得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沒有這種可能，

　　“不過人在剛死後，

　　“靈魂就被攝魂怪附體的話，

　　“他們就能共同擁有那具肉體。”

　　骷髏邊嗑瓜子邊說道:“不過爸爸不用擔心，他們使用的肉身很快就會腐爛的。”

　　“但現在是冬天啊。”

　　陽九提醒道。

　　在冬天，屍體沒那麽容易腐爛。

　　“爸爸，

　　“就算讓他住到南極，

　　“要不了三天，

　　“他也會發臭的。”

　　骷髏從嘴裡吐出一大堆的瓜子皮。

　　難道從鄭巔峰身上散發出來的是屍臭?

　　肯定是屍臭跟香水的味道混合到一起，才會形成那種古怪的味道。

　　“我們要不要幫幫他?”

　　陽九覺得人死後，靈魂就該去地府。

　　像鄭巔峰這樣，等到屍體潰爛流油，最先受到驚嚇的還是他的親朋。

　　“這是小事。”

　　骷髏漫不經心地道:“爸爸想幫的話，就去幫唄。”

　　骷髏嗑完一包瓜子，打開電視，繼續盯著帝都瘋人院。

　　“骷髏，要不我親自去一趟吧?”

　　陽九知道骷髏最擔心的是那幅畫。

　　只有將那幅畫毀掉，才能讓骷髏安心。

　　骷髏連連點頭，臉上露出傻笑。

　　陽九歎口氣，換身衣服後，出門直奔帝都瘋人院。

　　按照骷髏的說法，有那小斧頭在，定能找到藏起來的陳小白。

　　陳寧身為帝都瘋人院的工作人員，曾經在瘋人院裡利用靈魂煉藥。

　　那時候陳小白雖未去過瘋人院，但也知道瘋人院的特殊性。

　　那些亂七八糟的魑魅魍魎，都無法踏進瘋人院。

　　那時候陽九還能借助探望劉峰等人進入瘋人院，這次再次來到瘋人院，陽九隨便編了一個名字。

　　工作人員查詢數次，瘋人院裡都沒有此人。

　　她可能感覺陽九是來鬧事的，便將安保人員叫來，密切盯著陽九。

　　“小妹妹，

　　“通融通融唄，

　　“晚上我請你吃飯，

　　“花姑娘餐廳不見不散。”

　　陽九朝那女接待擠眉弄眼。

　　女接待面帶微笑，道:“先生，就算我跟您結婚，我也不會為您開綠燈。”

　　悟空的毛毛，

　　犯得著把話說得這麽絕?

　　“姑娘，

　　“實不相瞞，

　　“我是茅山嫡系傳人，

　　“我看姑娘頭頂凶兆，

　　“不日必將有血光之災。”

　　陽九隻得拿出江湖騙子的那一套。

　　在說這些話時，他都能想象到自己的模樣有多白癡。

　　“先生，

　　“請您說話放尊重點，

　　“我是不會把胸罩戴到頭上的。”

　　那女接待滿臉憤懣。

　　要是陽九再胡攪蠻纏，她有權請保安把陽九轟出去。

　　“陽九?”

　　就在這時，旁側突然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

　　陽九循聲看去，

　　那邊站著一個挺著大肚子的人，

　　不是劉峰是誰?

　　已有太久沒有見過劉峰，經過和潘霖的鬧劇，陽九本以為劉峰會憔悴不堪。

　　但沒想到劉峰似乎比以前更胖了。

　　關鍵是劉峰怎麽會在帝都瘋人院?

　　陽九正自懵逼，卻見劉峰已是笑眯眯地走了過來。

　　“劉主任。”

　　那女接待笑著朝劉峰問好。

　　劉……主任?

　　敢情劉峰不是瘋人院的病號?

　　“陽九，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劉峰稍稍整理下領帶，笑著朝陽九伸出手:“這讓我非常感動。”

　　陽九跟劉峰握手，神情非常尷尬。

　　看來劉峰這死胖子，天生就是當領導的命。

　　對此陽九也沒法吐槽，空有一顆羨慕嫉妒恨的心。

　　“要不到我辦公室坐會?”

　　劉峰只是客氣地邀請一下。

　　“好好好。”

　　陽九拉著劉峰朝裡面走去，笑道:“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劉主任盛情相邀，我也不好拒絕。”

　　人在江湖，

　　臉皮得厚。

　　劉峰的辦公室就在一樓。

　　接待處主任。

　　看到那門匾上的字，陽九才相信這都是真的。

　　辦公室很大。

　　真皮座椅看著就很舒服。

　　“真好。”

　　陽九看著那椅子，羨慕地道:“啥時候我也能坐上這樣的椅子?”

　　“五千塊。”

　　劉峰微笑道:“不貴。”

　　劉峰的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以前劉峰在筋鬥雲快餐店雖是經理，但跟陽九等人一樣都是打工仔，現在的劉峰可是坐辦公室吃皇糧的人。

　　收入肯定不能跟當經理時比，但好歹是鐵飯碗。

　　後半生都有了十足的保障。

　　“既然劉主任在這裡工作，

　　“我也就不賣關子了，

　　“陳小白藏在瘋人院裡，

　　“對不對?”

　　陽九開門見山，不想浪費時間。

　　“陳小白?”

　　劉峰坐到椅子上，揉著額頭問道:“就是被警方通緝的那個變態殺人犯?”

　　瘋人院最近的確來了一批新住戶，可陳小白算是名人，剛才警察還來搜過，都沒找到陳小白。

　　劉峰可以用他的官職作保，陳小白絕對不在帝都瘋人院。

　　“陳小白沒威脅你吧?”

　　陽九卻是不信劉峰的話。

　　失去一切的陳小白，什麽事都做得出來，劉峰為了活命，肯定會包庇陳小白。

　　“陽九，你還是盼我點好吧。”

　　劉峰站起身，笑道:“我還有工作要忙，恕不遠送了。”

　　陽九笑著點點頭，起身離開。

　　但他沒有離開瘋人院，而是走樓梯來到二樓。

　　或許以劉峰的官職，還不夠格知道陳小白的事。

　　最好是直接找瘋人院的院長談談。

　　陽九記得院長辦公室好像是在頂層。

　　來到二樓，他就站在那裡等電梯。

　　半晌後，電梯門打開。

　　看到電梯裡的人，陽九徹底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