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醫院。

　　高層VIP病房。

　　大床，

　　帶衛浴，

　　絕對隔音。

　　有頭有臉的人，想在這大床上搞點動靜的話，非常安全。

　　南國慶正躺在床上看書。

　　一個前凸後翹的美豔護士，趴在床頭給他削蘋果。

　　王蝶和陽九帶著水果進來，笑著問好。

　　日子過得這般瀟灑，哪像破產的老種豬?

　　“你是……小王吧?”

　　南國慶有點健忘。

　　王蝶笑著點頭，將水果放到桌子上。

　　陽九在盯著那個護士看。

　　有人進來，那護士也沒抬頭，專心地削著蘋果。

　　蘋果皮早被削完。

　　此刻被她削掉的，是鮮嫩多汁的果肉。

　　“姑娘，蘋果削好了。”

　　陽九看在眼裡，好心提醒。

　　“我沒削蘋果。”

　　那護士沒有停下動作，小聲說道:“我在削人皮。”

　　削人皮?

　　陽九後背發涼。

　　那護士緩緩抬起頭，嘴角彎起，露出詭笑。

　　饒是王蝶，也被那笑容嚇得心臟狂跳。

　　“芙蓉，你別胡鬧。”

　　南國慶低聲喝斥。

　　那護士吐吐舌頭，露出俏皮可愛的模樣，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南國慶。

　　“我這孫女，打小就愛捉弄人。”

　　南國慶咬了一口蘋果，慢慢嚼著，笑道:“兩位別理她就是。”

　　這美顏護士是南國慶的孫女?

　　家裡那麽有錢，還跑到醫院當護士，腦子有病吧?

　　不過現在南國集團破產了，可見南芙蓉當護士是有先見之明。

　　擁有一份穩定的工作，至少不會餓死。

　　但話又說回來，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南國慶破產，也不會讓他的親孫女缺衣少食。

　　“小王，我聽說你有個九叔。”

　　南國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笑著問道:“他是茅山派的掌門?”

　　茅山派再沒落，掌門人應該有點本事吧。

　　王蝶點點頭，道:“老板打聽我九叔，可是想……”

　　“這位小哥，能麻煩你出去一下嗎?”

　　南國慶看向陽九。

　　支開我，

　　你這種豬是想傷害蝴蝶?

　　陽九站著沒動。

　　“老板，

　　“他叫陽九，

　　“是咱快餐店的員工，

　　“也是我九叔新收的徒弟，

　　“不是外人。”

　　王蝶信口開河。

　　但陽九沒有反駁。

　　只要能留在病房，就暫且給九叔當會兒學徒吧。

　　“原來茅山掌門的高徒。”

　　南國慶朝陽九一抱拳，笑道:“真是失敬失敬。”

　　不是江湖人，

　　就別學江湖的那一套，

　　看著怪別扭的。

　　“南先生客氣客氣。”

　　陽九想著抱拳還禮。

　　“爺爺，您不會連我也要趕出去吧?”

　　南芙蓉發現南國慶看著她，頓時瞪眼嘟嘴賣萌。

　　南國慶歎了口氣，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沒有人催他。

　　半晌後，南國慶皺眉說道:“我覺得我會破產，是有人在我家裡的風水上動了手腳。”

　　風水?

　　種豬發家致富靠的是風水?

　　陽九想笑。

　　“老板是想讓我九叔到您家裡看看?”

　　王蝶聽懂了南國慶的意思。

　　“正是此意。

”　　南國慶微微頷首，再次咬了一口蘋果。

　　一口下去，

　　果汁四濺，

　　看得陽九都嘴饞。

　　“芙蓉，

　　“你和小王互留個聯系方式，

　　“到時候，

　　“你帶小王的九叔到家裡看看。”

　　南國慶低聲囑咐。

　　“也包括那個地方?”

　　南芙蓉問道。

　　“也包括那個地方。”

　　南國慶點頭，然後閉上眼睛。

　　“我爺爺累了。”

　　南芙蓉下達逐客令:“兩位請先回吧。”

　　這次探視，

　　隻給九叔找到掙錢的機會，

　　都沒有談及筋鬥雲快餐店的未來。

　　這兩天，

　　南芙蓉都沒聯系王蝶，

　　也沒人來店裡鬧事。

　　陽九倒是走過夜路，鬼都沒有碰到一個。

　　那禿頂男人顯然說話不算話。

　　下班後回到家裡。

　　陽九實在累壞了，就給骷髏燒水泡麵。

　　骷髏這小鬼，對活人的食物，真的是情有獨鍾。

　　沙發上的甄日天，這兩天都沒醒來過。

　　那時骷髏說再養兩天，兩天的時間，轉眼就到。

　　看骷髏吃完泡麵，陽九笑問道:“是不是可以把貞子弄醒了?”

　　“爸爸。”

　　骷髏板著小臉，一本正經地道:“我們要把靈魂打進人皮拚圖。”

　　“好的。”

　　陽九點頭微笑:“就說我該怎麽做吧。”

　　不對，

　　剛才骷髏好像說人皮拚圖，

　　難道說那拚圖是用人皮做的?

　　陽九還在想，骷髏已是將三副拚圖扔給他。

　　“用的是誰的皮?”

　　陽九的聲音在發顫。

　　“壞人的。”

　　骷髏嘻嘻笑道:“爸爸先拿穩張志剛的拚圖。”

　　陽九找到張志剛的拚圖，使出吃奶的勁，用雙手握著。

　　骷髏飄到甄日天身後，輕輕吹口氣。

　　潘霖的腦袋頓時探出甄日天的嘴巴。

　　“咦?”

　　骷髏滿臉詫異。

　　但潘霖的靈魂嗖的飄出，撞上拚圖消失。

　　陽九用力將拚圖甩出去。

　　那拚圖落地後，站立不倒。

　　“骷髏，

　　“你這小笨蛋，

　　“是不是搞錯了?”

　　陽九黑臉，非常無語。

　　骷髏低著頭，

　　藍瘦，

　　香菇。

　　靈魂進去跟出來的順序應該是相反的。

　　現在潘霖的靈魂進入了張志剛的拚圖，這讓骷髏很抓狂。

　　“現在還能換過來嗎?”

　　陽九問道。

　　骷髏搖搖頭。

　　最低級的錯誤，最難彌補。

　　再自責也沒用，骷髏咬著牙繼續，讓陽九抓穩劉峰的拚圖。

　　這回沒有錯，劉峰的靈魂從甄日天嘴裡出來，就被收進他的拚圖裡。

　　最後是潘霖，別無選擇，唯有進入張志剛的拚圖。

　　三副拚圖站立在茶幾上，一動不動。

　　骷髏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小腦袋，懊惱地道:“爸爸，骷髏闖禍了，骷髏真的闖禍了。”

　　“有多嚴重?”

　　陽九其實已經猜到了。

　　“他們的靈魂回到肉身時會互換。”

　　骷髏說道。

　　也就是說，

　　即便他們能還魂，

　　潘霖和張志剛的靈魂也是換過來，

　　張志剛的肉身裡是潘霖的靈魂，

　　潘霖的肉身裡是張志剛的靈魂。

　　“骷髏，

　　“你就別自責了，

　　“我覺得這樣挺好玩的。”

　　陽九笑著開導骷髏。

　　骷髏咧嘴一笑，是挺好玩的，就是……就是太丟鬼了。

　　骷髏擺擺手，三副拚圖從窗戶飄了出去。

　　“他們去哪了?”

　　陽九抑製不住好奇心。

　　“回他們的肉身去啦。”

　　骷髏飄到陽九懷裡，嘻嘻笑道:“爸爸，我們很快就能抓住大壞蛋啦。”

　　“真經，

　　“給我……錢。”

　　甄日天突然蘇醒，嘶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