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盧總管,賀喜盧總管!”
“盧總管當真乃是我京東東路的股肱之將也!”
“我大名府有盧總管掌兵,量那田虎賊子不敢正眼來看!”
盧俊義一進入到大名府新配的兵馬總管衙署,早有一溜兒武官、乾辦、文書都候著挨個兒上前說著恭維的話。不管怎麽說眼下這大名府的安危可謂是系在了盧俊義一人身上了,況且這總管職務定了之後,這些人還都是盧俊義的手下呢!
盧俊義笑笑道:‘諸位不必客氣,我乃是個武夫,粗魯的很,這整日裡坐在衙門裡還真是有些不習慣,就是喜歡到野地裡舞槍弄棒,到時候這裡的大小事務還得仰仗各位了!’
總管衙門的這些人從前都是那聞、李兩個都監的人,在那兩個人死後便是一直都是吊著,期望新都監上任後能夠繼續在公門裡廝混,不妨盧俊義就任兵馬都監後卻是根本沒有提這一茬。
這些人中很多也都是有問路的,自然少不了托人去梁中書那裡求情。但是梁中書也並不糊塗,他知道盧俊義和這聞、李兩個人是有矛盾的,在那個緊要時候若是強行把這些人塞進去只怕會引起事端,反而不利於大名府的防衛。
現在好了,用身後關系的人都已經托人轉了個去處,能夠留下來的人大多數都是根基不深、背景不強的,這些人就算是有些看著盧俊義不爽,想必也不敢亂來,因為這盧俊義現在已經不是都監,而是實實在在的兵馬總管,執掌全州府的馬步軍,就是王太守也不敢小覷了的。
只不過作為盧俊義自身來說,根本就沒有把這些醃臢貨放在眼裡。聞達、李成都已經被埋在了土裡面,還怕這些個人牛鬼蛇神?不過看不上歸看不上,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至少要做給那王太守和梁中書來看。要叫這些文官大老爺覺得他雖然是粗魯武夫,卻也不是得志便猖狂的不識好歹之輩,至少要叫那些人覺得他是個好駕馭的人。
盧俊義想明白了這個關口,便仔細打扮了一番,慢悠悠地來到了衙門裡,準備與這些硬塞給自己下屬打成一片。方法嘛很簡單,之前已經說了,這衙門裡的事還是要依仗這些人的。但很顯然只靠這一個措施是很難達到想要的效果的。
“諸位也是我大名府的有功之人,從前我也仰慕的很,卻不得親見,今日得見,便略備了點薄禮,還請諸位笑納!”
衙門打聽裡的那些公人聞言都是一喜,從前大夥在聞達和李成手裡乾事的時候只是聽說這盧俊義為人慷慨的很,不想這第一日見面便應證了。
聽到了盧俊義的話語,早有門外的呂將帶著七八個盧俊義的親衛捧著幾個大盤子,裡面都是用紅綢子纏成的包裹。
廳內站立的人都是假意客氣了一番,盧俊義又裝出大家要是不收他便要生氣的樣子。不消一會,人人都取了一份在手。只不過這個時候正在這盧俊義這個上官面前,也都不好意思打開,只是都樂呵呵地笑著。
盧俊義也是哈哈一笑道:“數目不多,每人一百兩黃金,權當我的見面之禮,日後大小事務還要多多勞煩諸位。至於好處嘛,我盧俊義向來不叫同僚吃虧。這每年至少能夠給諸位增加個幾千貫不成問題!”
原來這綢子裡面的是一百兩黃金,下面站著的人開始還以為是銀子呢!這下子等於是千兩銀子到手,這些大小文武官吏一年的俸祿也是就是幾千貫,加上平日裡灰色收入在一起過萬的也是極少數,現在才片刻功夫便是這麽一大筆到腰包裡,瞬間大夥看著盧俊義是怎麽看怎麽舒坦。
於是乎,又是一番恭維之詞,直叫盧俊義聽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咳咳!”盧俊義趕緊咳嗽幾聲算是提醒大家這裡乃是辦公的地方,不要搞得太露骨了。
官吏們都是一笑,隨即都是落了座。
“言歸正傳,眼下賊軍已經控制西邊、北邊的數州,若是我大名府再有失,那我大宋北疆之地將徹底與京畿斷了聯系,此乃十分危急之時!”
見說,官吏都是點頭稱是,又要來拍馬屁!
盧俊義趕緊繼續道:‘本官前日看了一下,咱們大名府的官兵中老弱佔數太多,宜做一下清減,所空缺再從本州府的青壯中招募,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高見?眼下這些官吏拿了一百兩黃金,個個都是欣喜不已,恨不得馬上結束今日的會面,好回去玩妓的玩妓、賭博的賭博、又或者是去會會外宅的小娘子,哪裡很願意在此廢話?當下都是雙手讚同。
廳內的場面全都是落在了同來議事的索超、周瑾的眼裡,紛紛在心裡搖頭歎息,也為當初他們的選擇感到慶幸。
此後的幾日,盧俊義一面帶著眾多貴重的禮品四處拜訪住在大名府高官,一面派韓世忠、杜壆等人接管了大名府的城防,又叫許貫忠、蘇定將大名府的那一萬幾千人的馬步軍開到了城外進行了整編。
消息傳到梁中書的耳朵裡時,這位留守相公正在把玩盧俊義派人送來的一對上等的玉獅子,滿面含笑,不住點頭。他對著那送信的留守府的親兵道:“你是說那盧俊義把大名府的兵消減了近四成?”
親兵回道:“確是如此,據說那盧總管嫌這些人多是老弱,疏於訓練,上不得戰場!還說要將那魏縣的士兵調來,把原有的編制打散了,重新訓練。隻說這個叫甚“老帶新”啥的,反正小人也弄得不甚清楚!”
“罷了!”梁中書一擺手,好像是在表示他已經知道了,又好像是在表示此事沒有深究的必要。
見親兵一時躊躇在那裡不敢動,他才見那對愛不釋手的玉獅子放了下來,又將那錦盒裡的諸多珠寶之物大略看了看,才道:“本官既然表奏其為大名府兵馬都監,自然是信任他的!”
為官多年的梁中書早已從他老泰山蔡京那裡學到了看武將的標準,但凡是喜歡送禮的、喜歡瞎折騰撈錢的,都可以放心使用!很顯然,這盧俊義全部符合,並無什麽邀買人心的作為,著實可以一用。
於是梁中書便很快做了批文,準許盧俊義在大名府招募青壯以彌補此前大名府官軍的空缺,又叫大名府軍器監撥付刀槍衣甲合計五萬套。
這麽一來, 盧俊義便可以根據現有條件,將大名府的官軍打散重組,再與麒麟莊此前的一萬七八千人的軍隊進行整編,重新訓練,合計總兵力近五萬人,若是說出去,簡直就是要嚇死人的!
這且不算,梁中書稟奏趙官家要馬匹錢糧之事也很快有了回文。這次的大宋朝廷儼然是高效運轉,一發向大名府盧俊義的軍隊撥付銀子五萬兩、錢三十萬貫,糧米五十萬石,馬匹五千、弓弩兩萬副、箭矢五十萬支。
樞密院、太尉府、戶部、東京軍器監的回文到了大名府時,梁中書和盧俊義都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卻說為何會如此,原來這新任的戶部左侍郎乃是與盧俊義感官極佳的那位前磁州太守。此前這太守被田虎軍嚇的逃命東京,因為背景深厚便無甚痛癢地處置了一番,這月田虎大軍四處肆掠,趙官家想起來那個時候這太守對田虎極力舉報情況,叫他到落了個及時上報之功,搖身一便反倒是連升幾級。
至於那些兵器馬匹,盧俊義在意外的同時卻是接到了來自東京的信,信中所言便是當日在濉州相遇的那個年輕文官孫和寫的。原來是第一次出使金國的使團已經無功而返,這孫和成了牧司掌管人,他得知是盧俊義抵擋住了田虎,當即是大筆一揮,不但撥付了五千匹馬,還通過關系給盧俊義撥付了許多精良的盔甲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