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孫立做人方面雖然是有些叫人難以苟同,這做事倒是十分果決,昨日晌午來說就走,下午便收拾了一切,又順便收了盧俊義給他的一千兩銀子後便向山寨裡的幾個頭領走辭了行。
話說孫立這次下山去往濟州,旁的人不曾說服,唯獨將樂和給說動了,便也準備帶著自家老小跟去梁山。等樂和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卻叫那義氣過人的顧大嫂知道了,便是好一頓暴雨驟雨般的痛斥,直叫樂和的是進退兩難。顧大嫂最後道:“你便是要走,也須向寨主和眾位好漢們道別一聲吧?”
無奈和,樂和被這母大蟲說的無地自容,便硬著頭皮前來尋盧俊義這裡辭行,兩人在屋內交談了時間不短。最終的結果是樂和將家眷眾人留了下來,畢竟他曾經久在公門,不懂持家之道,若是叫他一個人照料這七八口老小,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於是孫立帶著他手下的那一二十個心腹並樂和從山寨裡趕出幾兩馬車駝著家眷老小迤邐往北邊而去。
望著這些人遠去的身影,當時的盧俊義心中是冷冷一笑。面上卻是毫無表情,只是披著大氅站在略有些寒意的風中駐足了許久。
魯智深、杜壆等人見了,無不在那裡奚落了孫立、樂和一番,又來安慰了一下寨主盧俊義,以減輕他的失落之情。畢竟,山寨也算是起始不久,這次登州劫牢好不容易得了個頗負盛名之人,沒想到這麽快便失去了。
哎!也不知道這廝去了濟州是不是還是按照原先的軌跡,一照面便是自告奮勇地去那祝家莊臥底。不過話說了回來,這次他去那裡與原先軌跡中倒是差別不小,沒有鄒家叔侄、顧大嫂、孫新等人的協助,怕不是那麽容易就能將祝家莊攻破吧?
想了一陣,盧俊義轉臉身旁的蘇定道:“楊志兄弟是什麽時候出發的?”
蘇定回道:“已經走了快三日了。”說完之後見盧俊義聽得有些仔細,便又道:“一開始他是要早走的,只因聽說哥哥病情堪憂,所以便沒有按時動身,因而耽擱了幾日,一直到聽說哥哥已經好轉了不少,這才走的!”
盧俊義點點頭,這楊志到真是改變了太多,居然也知道牽掛人了!心中不禁有些成就之感,便又問道:“今日是三月多少?”
“三月十三,咱們來此已經快半月了!”
看來那祝家莊與梁山之間的戰爭怕是已經開始了吧,不知道兩方的麾下兵馬的傷亡情況如何?若是按照原先軌跡,這祝家莊是在三月下旬攻破的,哎,這些官軍也是煩人,不然自己也可以去那祝家莊附近來個渾水摸魚啊!
思慮一陣,盧俊義收回了思緒,又問蘇定道:“杜壆兄弟和魯大師在那裡訓練兄弟的情況如何?”
這些都是當日盧俊義從登州城內回山路上定下來的,誰知道他一回到山寨便起不來了,這段時間便也沒有去管問。
蘇定略作沉思道:“他兩如今各領了一百五十人在那裡苦練,若叫小弟說,雖然短短數日,在他們手下的那些人到有些脫胎換骨的意味!”
“哦?”盧俊義聞言面色一喜,不覺朝蘇定看了看,顯然是聽到了感興趣的內容。
蘇定見說再道:“說來哥哥未必相信,這魯大師乃是西軍軍官出身,訓練人馬有一手倒是不奇怪。但這杜壆哥哥聽聞好像並未曾有過軍旅經歷,居然也是將那些人練的相當的好,從訓練的效果上看,竟然不比魯大師差分毫,真叫小弟開了眼了。”
盧俊義爽聲大笑道:“這回知曉了吧?我漢家萬裡錦繡山河裡可謂臥虎藏龍,咱們山寨裡有個把高人,有什麽稀奇?”
“大哥說的是!”
盧俊義長出了一口心中憂鬱之氣,道:“走,我兩個看看他們訓練去!”說完便龍騰虎步地踏出門去,看來身上的內傷怕是好的差不多了。
等盧俊義和蘇定來到魯智深和杜壆訓練人馬的地方後,才知道這處是新平整的,估計是山關修建需要大量的木料,所以這裡從前的鬱鬱樹林被砍掉了好大一塊地方。又將樹根挖去、填平,這才有了魯智深和杜壆練兵之地。
“哥哥,恁今日氣色好多了!”魯智深見手下人終於完成了一套攻殺動作,便跑了過來。杜壆見狀也叫手下的人歇了,也朝幾人揮手致意。
須臾,杜壆也來拜了拜,才道:“總體來說這些人裡面都是些身體條件好的,訓練起來倒也不難,只是咱們這邊兵器,衣甲倒是緊缺的很!”
魯智深也是附和道:“誰說不是呢?灑家這幾日也在為此事煩惱!”
盧俊義笑笑道:“兩位何必如此心急?咱們須不是大宋的編制官軍,缺少各種軍器何足為奇?只要咱們穩穩行事,遲早叫咱們手裡的這些兄弟都能如願以償地配上上好的軍械鎧甲!”
話音未落,卻見陳七匆匆走來,對魯智深、杜壆、蘇定拱了拱手後,才對盧俊義稟道:“主人,大事不好,山下來了大隊官軍,似是衝咱們山寨來的,人馬總數不下千人!”
盧俊義聞言一愣,這才想起了前面的數日的臥床,一時對時間不曾有太大的關注,這前後過去了七八日,登州官府派兵來剿倒也在情理之中。
“哥哥稍歇,灑家前去寨子前面看看!”說完,魯智深朝盧俊義等人拱手後便大步向前走去。
見狀,盧俊義歎了一口氣道:“真是多事之秋!我等便也同去那處瞧瞧,看來這次登州府尹是真的惱了,竟然出動了幾個指揮的兵馬來清剿咱們,倒也是看得起我們的很呐!”
一群人見說是收攏了正在訓練的登雲山兵馬,急步匆匆地趕往了山前,此時那裡山關建設工作也停滯了下來。
盧俊義往山下一看,只見那裡果然來許多官軍,正是鼓角爭鳴,旌旗招展,馬步軍過處煙塵四起!
魯智深已經早先一步到了,此時見盧俊義等人也來相看,便走上前來,對盧俊義道:“哥哥,這處怕是兩廂步軍,一營馬軍,人馬合計怕在一千三四左右!”
聽到這些官軍中居然還有一營馬軍,盧俊義大感意外,心中倒是一松,心道這用兵之人看來也不過如此。這登雲山山勢險峻,若是依仗步軍來攻倒是說得過去,只是這馬軍雖然強悍,卻不能攀岩附壁。
只見魯智深又道:“這夥官軍怕是覺得是吃定了咱們,竟然將馬軍調來,怕不是想叫咱們一個別想跑了?”
馬勁此時也趕到了此處,憤然地道:“怕鳥?只要哥哥一聲令下,小弟甘為前驅,將這夥官軍全都解決了!”
盧俊義忙道:“馬勁兄弟休要急躁,此次官軍來勢洶洶,山寨已經到了生死之時,我等須好好計較一番。硬仗沒有你這麽打的!”
馬勁見說是嘿嘿笑了笑, 便也不再言語。
盧俊義這才道:“提轄兄長和杜壆兄弟各領手裡的人馬,好生養精蓄銳,只等官軍來攻時,先不要輕動。鄒淵鄒潤兄弟挑取一百個體格精壯的兄弟多多準備滾木雷石只等官兵來攻時先給這些人來個下馬威!”
四人當即都是拱手領命!
盧俊義這才又道:“馬勁兄弟去通知曹正兄弟帶領吳才、胡春生等人好生看顧好山寨內部,莫要出甚意外情況,對於那些有心不軌,企圖以咱們為進取之資的小人,立即斬殺不怠!”
正在此時,顧大嫂和孫新,解珍解寶都是抄起刀槍鋼叉之物到了。顧大嫂來了便道:“哪裡來的狗官軍,敢來我登雲山尋晦氣!”
等到她朝山下一看,才知事情不小,略作遲疑,便急急向盧俊義請道:“寨主在上,我等甘願打頭陣!”
盧俊義忙道:“嫂嫂休急,我這裡已有安排,便叫解珍解寶兄弟跟從杜壆兄弟、哥嫂兩個便跟魯大師,如何?”
四人情知至此山寨生死之際,哪得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當即都是拱手領命。
盧俊義這才對眾人道:“官軍來勢不小,我等不可輕敵,我便親自在這寨門後與兄弟們一起迎接官軍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