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孫立便帶著曾頭市的人接到了被蒙眼綁縛著送出麒麟莊的曾塗等人。割開了繩索,解開了蒙眼的黑布,曾塗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做“死裡逃生!”
孫立又叫人把曾塗的兵器等物悉數呈了上來,恭敬地交到這位曾家大少的手裡。完事後他很自覺重新將自己定了位,恭敬站在一邊等候曾頭髮話。
曾塗一接到自己的兵器,跨上了自己的座馬,還有甚話可說,直接道:“此地不可久留,我等快快離去。”
站在麒麟莊城樓上的盧俊義隱約看著這群離去的身影,嘴角顯出淡淡的笑意。一旁的蘇定道:“大哥,既然這曾家乃是那金國人,恁為何還要交好他們?之前好像聽您說遲早要打破這曾頭市啊!”
盧俊義笑了笑,回望了一眼蘇定,又看了看呂將,不答。
呂將接話道:“蘇將軍,這曾家背靠金國。此番來信有意結好咱們,又送來好馬千匹,卻是為何?”
近處的馬勁道:“為啥?還不是為了救回那鳥曾塗?”
呂將搖頭道:“也對,也不對。”
馬勁道:“你這個書生好沒意思,總愛說半句話。對就是對,不對就是不對,偏偏要搞的這麽玄乎!”
馬勥忙斥道:“二弟不得無禮。須知道這呂軍師乃是大才,所說的話你聽不懂,隻怪你學識淺薄,你倒反來怪別人!”
呂將忙伸手止住馬勥繼續呵斥馬勁,一笑道:“也怪我習慣難改,說話喜歡藏頭露尾。這裡誰不知道馬勁兄弟是個直性子的人,只是喜歡有啥說啥,並無甚惡意。”
許貫忠這才接過話頭道:“這曾頭市的人也是在下一盤大棋,他們有意看到咱們大宋內部先亂起來,所以才會在營救曾塗的時候向咱們示好。莊主不但沒有收曾家的黃金,還將這些金子雙倍奉還,不過是將計就計的手段,假意接受對方的示好,日後可以多從那處購買馬匹,好進一步積攢自身的實力罷了。”
此時麒麟莊的城樓上站了一溜兒盧俊義麾下的得力乾將,似乎都是聽明白了幾分。紛紛都是點頭,互相之間閑聊開來。
盧俊義卻輕輕地邁開了腳步,順著城牆往西北方向慢慢踱去。他在心裡想著那裡的雷炯、計謖兩個現在不知道事情進展到了哪一步了。
最近的消息來源還是幾日之前的,隻說是那李天賜帶著四五個田虎麾下的武將已經攻下磁州武安縣,正親率大軍直奔磁州城。錦豹子楊林自高奮勇地帶了幾個人去了磁州那邊搜集相關情報,弄來的信息還是比較完整的。
這田虎麾下猛將李天賜出兵時號稱一萬,實際上兵甲齊備者不過兩千,大多數還是在打破了威勝州之後才湊齊的。其余人都是從沁源起兵攻打威勝州其他縣、鎮逐漸招募過來的。
簡而言之,這些所謂的“軍隊”中絕大多數都是剛剛放下鋤頭鐵鍬的農民。只不過是因為在這個武人身份地下的大宋朝裡,官軍的戰鬥力實在是太渣了。
盧俊義本來只是安排雷炯一個人去那邊的,可是轉念一想,叫雷炯一個人去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所以便又安排計謖同去。他兩個人在這北方的江湖上似乎並無太多的名氣,到目前為止在自己這邊也沒有太多的拋頭露面,想來這田虎那邊的人應該不會覺察到有什麽的。
不止如此,聽說這大名府的聞達和李成也是在那裡加緊操練兵馬,看樣子不日就要出征的,也不知道這兩個撮鳥究竟是兵發何處。盧俊義隻覺得這幾日腦袋真的是有點大了,忍不住看了看高處那潔淨的天空,發漲的腦袋才覺得好受些。
“大哥,那兩個人有消息了。”隨著許貫忠的這一聲,盧俊義又只能把剛剛放松的心靈給收了回來,慢慢地轉過身來。
許貫忠繼續道:“那兩個兄弟如今正關在州府的大牢裡。”
“什麽情況?犯了何事?嚴重麽?”盧俊義連問三句,眼下他麾下裡武藝高強者不少,深諳謀略者也有幾位,但是這種技術性人才還真是奇缺。
當日剛剛和許貫忠、卞祥回大名府時,找到那兩個兄弟打了幾把刀槍花費了近千兩銀子時雖然是一陣肉疼,卻也不沒有注意到底什麽樣的鐵匠能夠張開如此的獅子口。直到後來加入進來的欒廷玉、雷炯等人都說他手裡的那杆昔日所造的點鋼槍絕非尋常之物時,盧俊義才意識到那兩個兄弟的本事。
仔細一想,當日尋求這兩個人打造兵器時,這兩個兄弟是百般不願,後來還是這哥倆聽說自己是大名府裡素有慷慨之名的盧俊義時才勉強同意了,只不過兩個人開口就是千兩紋銀,直叫當時的卞祥差點動手揍了對方。
現在想想,那哥倆莫不是聽了自家的大名後抹不開面子才故意叫出天價?盧俊義撥開了記憶中的細節,好像是這哥倆在聽見自己答應了這千兩報價後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估計都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麽會有如此傻乎乎的人,願意花千兩紋銀打著幾把刀槍吧。
“聽說是賣刀殺人!”許貫忠見盧俊義陷入了沉思,便停頓了一時才慢慢地說了出來。
“等等,你說什麽?賣刀殺人?”盧俊義真是有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從前他只聽過什麽“借刀殺人”,還沒有聽過什麽賣刀殺人。
許貫忠也是歎道:“事情好像挺曲折的,一個街面上的屠戶,家中有兩個貌相不錯的女兒在街面上幫忙時遇到了一個頑少。那廝調戲兩個小娘子,又豈是調戲,那廝帶上幾個街面的潑皮將其中一個小娘子扛起來便走,分明就是想玷汙啊。”
盧俊義吃驚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敗類作惡?何人如此大膽?”
許貫忠道:“大哥從前說的好,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那頑少乃是便是聞達的侄兒。”
“哦,這麽說是那廝被屠戶一刀給宰了?這刀是那哥倆賣給屠戶的?”盧俊義根據之前這許貫忠說的那什麽賣刀殺人,估摸著應該是這麽個意思。
“哎,其實也就是揮刀跟在那廝屁股後面追了一陣,也不曾砍到。剛好撞見那甚聞達, 叫聞達身後的跟隨給捉了,便送到了官府,好像是初步認定了個殺人未遂。若不是這聞達近日不在這城內,只怕這案子都已經判了!”
“什麽時候的事?這才幾天便出了岔子?”幾日前盧俊義想去尋這兩個人卻剛好撞見了索超,又遇到了稀裡糊塗變成了冤家的聞達、李成,當日便也就沒去了。畢竟這心情不好,怕去了萬一脾氣管不住,反而壞了事。當然,主要還是沒心情。
許貫忠略頓一下道:“就是大哥在匯珍樓見索超的那天。”
“難不成是我惹了那聞達,那廝便將氣撒到了那哥倆身上?如此說來,倒是我害了他兩個了。”盧俊義說完之後是略頓了頓,似乎是有些懊惱,也有些無奈。
須臾,又道:“能將人弄出來了麽?”盧俊義知道這事其實就是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此時聞達剛好不在城內,只要尋機將人保了出來,藏到了自家的麒麟莊內,即使聞達回來了也是白搭。
“放心吧,咱們的人早已將那州牢裡的人都打點透了,那當案的孔目甚的都已經做了事,只要大哥一聲令下,人很快就能放出來,只不過那哥倆是不是願意來咱們莊子卻是不好說了!”
盧俊義盯著許貫忠道:“人出來後跟我說一聲,我要親自去說服這兩個人。另外你派人去看看這兩個人家裡還有什麽老小也都悄悄地接了出來,免得那聞達找不到這兩個人後去為難這哥倆家中的老小。”
許貫忠點頭應了,急急又邁步下了城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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