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盧俊義看著一眾人道:“煩請諸位休怪,今日盧某所言甚多,已然犯了忌諱,若是再言,豈不是都將那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及時雨給得罪死了!”
魯智深和武松,楊志等人紛紛都道:“這裡盡是自家兄弟,哪裡說話哪裡丟,怎會傳到外人的耳朵裡!”
這話盧俊義倒是聽得有些舒坦,暗地感歎自己的口舌沒有白費!同時也是矛盾到底要不要說呢,所謂隔牆有耳,萬一有人不開眼,到時候泄露了半分,只怕這宋江會與自己不死不休了!
看著盧俊義有些狐疑不決的模樣,魯智深是急的直橈他那光溜溜的佛頭!武松也是著急,便兀自站到廳的中間提議道:“我等都是義氣兄弟,凡是皆以兄弟情義為重,今日盧家哥哥與我等說得都是關乎之後全夥生死之事,若有泄露半句者,休怪武松不講情面!”
二龍山的幾人紛紛點頭讚同,都道卻是這般,不敢教旁人知道分毫!
見此,盧俊義便不再推脫了,便道:“君子與小人豈可共存!那宋江去梁山時可是帶上了數十位頭領去的,心腹之人都是地方惡霸(穆家兄弟),無義之徒(清風山的王英等),公門中人(花榮、秦明、黃信、戴宗等),而晁蓋那裡都是些率性的義氣漢子,再以有心算無心,結果豈不是明擺著的麽!”
魯智深與楊志聽了盧俊義的話後都是一愣,隻道之前他說這宋江是個慣會利用公家的身份去撈錢,能討好上官,能結交本地有頭臉的人物,又善於結交江湖上的好漢,這些到還是能聽得下去,要說直接害死晁蓋卻是懸了些,江湖人的誰不要臉面,更何況此二人的關系非比尋常,若是真動了手,這梁山還不是人心即刻就會散了?
魯智深道:“賢弟恁地也說的那位忒歹毒了些吧?”
楊志也道:“我也聽得那晁蓋力大無窮,一身好武藝,又義氣過人,誰敢害他?”
這兩人真是!
偏要來問,卻又十分不信!
盧俊義也很無奈啊,只不過卻又不能不去解釋一番,畢竟話已經說到了大半,可是這宋江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經十分穩固了,若是拿不出些有分量的證據來,還不如不說。
略思考了一陣,盧俊義道:“這青州官府有一員猛將,人稱霹靂火秦明,不知兩位可曾知曉?”
楊志忙道:“怎不知曉,不就是那位去年在清風山歸順了梁山的青州兵馬總管麽!”
魯智深也接口道:“灑家也聽得是這般說的,那秦明端是武藝了得,卻得了那青州知府的陷害,直把他娘子也害的慘死,又要遣兵馬來捉,隻叫他回家無路,報國無門,又覺得這梁山好漢真乃好義氣,才上了梁山!”
“甚麽?好義氣?”盧俊義只顧冷面一笑地說道。
見說,楊志道:“聽聞當日那秦明因那宋公明等人的義氣留在山上吃酒,耽誤了時辰。又因那慕容知府與他早有間隙,所以故意借機要除去他的,多虧了那宋公明帶著清風山上的一乾好漢及時把他救回,他因感恩所以歸順,又與眾位好漢把做了兄弟,聽聞那花榮還將自家親妹子許配給了他哩!”
“這......”盧俊義簡直要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道這楊志與魯智深從哪裡聽來這些信息,完全與自己前世看書時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版本啊,看來這宋江還真是個搞宣傳的好手,說起假話來簡直比真的還真。難怪他及時雨的大名能夠從鄆城縣裡滿傳整個江湖。
此時的盧俊義簡直就像後世學校裡的一位懷著育人之心的五好老師正面對兩個笨蛋學生一樣,實在是難教,卻又滿心不想放棄,隻得硬頭皮繼續上。
沒辦法,隻得將宋江等人是如何用計賺的秦明夜宿清風山,又故意叫人穿他衣甲,騎他座馬,帶上清風山的嘍囉們去那青州城外乾那燒殺,以故意導致青州知府誤以為是秦明通了賊寇來壞青州百姓,又要意欲奪取青州,致使秦明妻子被斬殺的事悉數說了。
盧俊義知道此時說了,或許還有些用,若是等到這幾個人都已經上了梁山,被那宋江一番所謂的“兄弟義氣”之言所迷惑了, 到時只怕是驚雷也難得讓他們醒悟。不是不醒悟,而是不敢醒悟吧。
話說那個時空的宋江當家時做的很多事情那梁山好漢們也是不盡認同的。可是能怎麽辦,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這些所謂的江湖人又不願意背負背板兄弟的罪名,隻得講究了,一直到後面的宋江被招安時,才有人站出來反對,因為那時候這隻船已經不是江湖綠林人的船了,不然這背棄自家哥哥的罪名可是誰也不敢承擔啊。
盧俊義還真是有些慶幸,慶幸的是這三位二龍山的掌舵人基本上都是有些縝密心思的人,尤其是武松,前世看書時隻道是與宋江親如兄弟,不想此來見面才知,還是極度理性的人。倒也叫人納悶,為何這位善於思考的行者,偏要做出殺人留名的蠢事來!
見在場之人都有很大的感觸,盧俊義才歎了一口氣道:“要做官,殺人放火待招安!而要招安,要就得把寨子弄得越大越好,這宋公明一心求官,本來對於這裡兄弟卻也無甚麽,只是這為了招攬別人,就要還害的人家破人亡,此等歹毒之人又何談義氣?”
見魯智深等人又開始進入沉思的模式,他又道:“當下大宋境內強人四起,河東田虎,淮西王慶,江南方臘,想必諸位都有所耳聞吧?若是有朝一日,趙佶下旨將諸位被招安的兄弟都叫去征伐四方,直叫江湖豪傑自相殘殺,卻又當如何?”
一番言語直叫眾人如聞驚雷,紛紛靜默不語。
良久之後,直到廳外有人大聲通報,說是早飯早已備好,只等諸位頭領並貴客去用時,大家才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