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盧俊義等人與那處的阮家三雄告別之後,順便也將那處營寨歸還給了這阮小二。
只不過在此之前當然少不了有過一番值得後來許多年都叫雙方難以忘記的敘話,談話范圍是僅限於他四人。
內容自然是關於這梁山水泊將來的去向問題,如今這水泊裡聚集人馬過萬,一次性就能出動人馬五六千,尚需要劫掠當地的大戶籌集錢糧,若是將來是水泊更大了,人數更多了,卻該如何來應付每日的巨額消耗?
當盧俊義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阮家三個兄弟都是一愣。說實話,他幾個上山也有兩三年,卻從沒有想過此類問題,反正都是在這水泊裡做個山大王嘛,人不是越多越叫附近的州府不敢正視,不是越安全麽?
等到盧俊義將這山寨將來即將遇到的問題一發都與這幾個人說了,他三個才意識這個問題的緊迫性,這才明白了這宋江為何三番兩次來攻打祝家,渾似是要與對方死磕到底,不破莊子不罷休的意思了。
這個時候的阮家三個兄弟倒是安靜了下來,那心直口快的阮小七也不搶話了,直叫自家的二哥來開口相問。
盧俊義當即便道:“今日這番談話是哪裡說哪裡丟,且莫要傳給第五人!”
阮小七這才道:“員外放心,我家三個兄弟做事向來是有一說一,絕不昧心誆人,我與兩個兄長在此立誓,若是哪個說出去半個字,便叫他害瘡流膿而死!”
當時的阮小五還有詫異地看了看自家小弟,殊不知這心直口快的阮小七也是豪氣最強的一個,他如今仿佛被對面散發難以明說氣勢的的盧俊義給折服了一般。
盧俊義見說是一笑,道:“好個心直口快的小七哥!”
一聽這位身份顯貴的大名府員外,武藝名滿江湖的玉麒麟居然稱呼自家的小弟為小七哥,阮小二和阮小五都是忍不住地相顧了一眼,笑了!
盧俊義見此,才將以後這梁山可能會走招安的路子與這三人說了。
三人哪裡肯相信?都在肚裡尋思當初七星聚義第一出便劫了那大名府梁中書發往東京的蔡京壽禮,而那蔡京又在朝中耕耘多年,更兼此時還是那官家近前的宰相,門生故吏遍布天下,自己幾個人只要不是腦子發昏,且不會把腦袋送上去叫人家砍的。
盧俊義搖搖頭,隻道:“這也是我此前要你三個兄弟保密的原因,說句掏心的話,梁山的頭領雖多,叫我看上眼,信得過的卻沒有幾個。倒也不是說那些人不好,卻不能交心。”
阮小七一聽此話,心頭一熱,當即道:“員外且說,小七這都等了半晌了。”
盧俊義這才道:“若是這晁天王一直能做得山寨之主,小可剛剛說的那招安之事怕不太會發生,只是........”
阮小二道:“員外有話何不直說,莫說是小七,就是我也等的著急。”
盧俊義這才笑道:“這次下山攻打祝家莊,難道三位還看不出來?”
見說三人都是有些懵懂,各自相顧了一番,卻又都是搖頭不知。
盧俊義這才歎氣道:“晁天王當初帶領你幾個聚義時,才幾個頭領?如今這加入的頭領有多少?卻不都是衝那宋公明來的?他從前做個押司都能名滿江湖,如今做個山寨之主有什麽稀奇?”
盧俊義說到了此處,便聽了下來,起身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相見,不過小可倒是有一個請求,若是他日這梁山甘願為這趙官家做鷹犬時,你三位盡可來這大名府尋我。”
聞說,阮小二帶著他的兩個兄弟對著盧俊義是躬身拜了拜,道:“若真是有那一天,我三個定來相投!”
盧俊義點點頭,也回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剛剛說的話,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此番這梁山進攻祝家莊受挫,下一步進攻周邊大戶,乃至那曾頭市的事件恐怕也會提前,這晁蓋的死不定也會早先一步發生呢。
阮家三個一直站在那裡,若有所思的看著盧俊義等人收拾了自家的六七百人馬慢慢向前走去。
許久,阮小二道:“我家山寨此次出兵六千,這人麾下才多少人,竟然將咱們和祝家的人都時一並打敗了!”
就連一向話語不多的阮小五也喃喃道:“二哥和小七以為這位僅僅是一個大名府富戶這般簡單麽?”
阮小七笑道:“二哥、五哥盡說這些廢話......”
路上,蘇定忍不住道:“大哥,我等靡費許多錢糧,犧牲了不少兄弟的性命,眼看就要替楊志兄弟報了仇,卻為何要放了那宋江等人?”
楊志一聽這蘇定居然說出了自己要說不能說的心裡話,當即也是把耳朵豎起來聽了。
盧俊義這才將此前那番顧慮說了。
蘇定聽後是思慮了好一會兒才道:“大哥是不是想多了些?”
盧俊義一笑道:“祝家莊那邊捉到了兩個人都是那黃州黃門山的強人。還有此前在那裡遇見的李俊、李立等人都是那千裡之外的江州人。他一夥都是去年宋江發配江州時招攬回來的,更不消這處還有清風山三個、那軍將世家的花榮,還有咱們二龍山的武松兄弟等等,你說這宋江的江湖影響力大不大?”
楊志道:“哥哥的意思是......”
盧俊義道:“兄弟,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這宋江、吳用都是巧舌如簧之人,你在那現場雖然也說了是他兩個指使人乾的,卻都是經得別人的手。且不說那清風山三個半路劫殺你叫萬春兄弟一通神箭射走了,就是這祝家莊捉你在先的事情卻又如何說的清?”
說到此處,盧俊義見這楊志正聽用心,便又道:“更何況你與那梁山還有此前那生辰綱的舊帳,那劉唐只要把這事一翻出來,你便是萬千嘴巴那也是分辨不清的。”
蘇定道:“那此事便就是真的要算了?”
“算了?”盧俊義不禁脫口笑道:“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楊志兄弟的仇家可不止是這幾個人,還有東京太尉高俅,大名府的留守梁世傑,以及曾經明裡暗裡給楊家下過絆子的狗日孫子們!”
蘇定和楊志此時方才有了些緩過神來,便都是直愣愣地看著自家的寨主。
盧俊義這才長歎道:“只有正確的時間做正確的事方才能夠成功。 如今這大宋境內雖然濫官當政,魚肉百姓,但他畢竟是這讀書人心中的正統,我等江湖人想要動他,何其難矣?如今這水泊已經頗有名氣,下一步他們若是四處劫掠大戶,還怕不會引起那官家的注意?”
蘇定忙道:“大哥是說這官府會派大軍來剿,咱們趁機......”
楊志也有所明白地道:“就如此次祝家莊一樣?”
盧俊義不禁一喜,心道這與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
於是,幾人又邊走邊敘,不覺到了獨龍崗前。盧俊義忽聽有破空聲傳來,便順勢來個鐙裡藏身,卻聽見身後有親衛中箭落馬,一聲慘叫!
蘇定大喝道:“哪裡來的撮鳥,敢暗算我等!”卻見一個人從那不遠處的樹後竄了出去。
蘇定大怒,忙指揮親衛飛奔追去。
盧俊義對楊志道:“你且約束好人馬,今日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要害我!”
等到盧俊義、蘇定帶著幾十個親衛衝將出去的時候,只見那射冷箭的人已經被一箭射穿了頭顱。蘇定大驚,當即縱馬擋在了盧俊義得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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