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莊客來報說是祝家的第三子來自家莊子裡捉拿甚梁山賊寇,扈成是沒來由地吃了了一驚,這才想起來剛才那位後生說的話。
不禁轉臉看了袁遺等人一眼,隨即道:“還真是如那位小英雄所說,我家莊子附近竟然有那祝家莊的眼線,如此該如何是好?”
袁遺連忙寬慰道:“無妨,我等並非甚梁山上的人。他若真是誠心為了你三個莊子好,只是單純地捉拿梁山上的人那便好說,怕就怕這廝胡亂不講道理,怕不是連累扈大官人一家。”
扈三娘到底是個女流,她有一身了得的武藝是不假,但若是說處理這些突發的情況,卻是沒了道理。此時隻得聽著自家兄長與對面這位中年儒生對著話。
剛好聽到這連累一詞,她便接口道:“那祝郎須只是來捉那梁山細作的,若是你幾個都不是,他便去了,如何生出連累的事來?”
扈成見自家妹子如此說來,便急忙轉身道:“小妹,你好呆,那祝家為何會如此及時便知曉了我家來了客人?還不是因為在我家附近也做了眼,若是我猜測的不錯,那李家莊附近十之八九也是被布置了暗探。”
說完扈成又歎了歎氣道:“哎,說到底,雖然是三莊聯防,他祝家獨大,卻是不放心咱們兩家吧!”
扈三娘道:“如今我和那祝郎都已定了親,早晚他便要娶,有甚不放心的,莫不是哥哥這裡想的多了?”
趙明月此時不免道:“妹子,你須不能怪你哥哥想的多了,以的奴家來看,怕不是想的少了。你嫁給那祝家是好,叵耐那祝家眼裡不只是盯著妹子這副絕色美貌,想這扈家也是一份巨富家當,誰不眼紅?”
扈成聞說是大吃一驚,心道若是照這位娘子所言,那麽這次祝彪前來卻不是有備的?否則區區捉拿這幾個人需要帶二三百人來麽?
不覺是左手放在右手心裡,額上也冒出汗來。這祝家的幾個兄弟平日是何為人他心裡如何不清楚,尤其是這祝彪,還真是與這名相稱的很,為人膽子又大,做事凶狠,萬一這廝一發狠鐵了心便要誣賴自家裡有梁山的人,豈不是要動刀槍相害?
想到這裡扈成更加冷汗直流,忍不住看了看頗有些不岔的妹妹,心道若是沒有這份親事說不定還沒有太多的事端,若是這祝家人趁此事發作,到時候害了自己,再強娶了自家妹子,這份扈家的家業豈不是盡叫他祝家得了?
看著扈成在這裡踟躇了半晌,袁遺情知不是正事,便連忙寬慰道:“官人休慌,來時我等便已得了我家主人的吩咐,早已料有此劫,已經盡說了應對方法,你且上前聽我說來。”
扈成聞言大喜,趕緊把耳朵貼了上去。
片刻過後,扈成眉頭逐漸舒展,點點頭,又對扈三娘說了幾句,這才急匆匆地跟莊客往前院走去。
話說祝彪騎馬帶著二三百精壯的莊客得了訊便飛奔也似地趕到扈家門口,敲門便要進去,那把門的幾個莊客是剛剛院子裡調換出來的。之前扈三娘在廳外說的話大夥都是聽見了,這會兒見到祝家人氣衝衝而來,早有一個心思機敏的人站了出來將來人全部擋在了門口,又叫人會莊內稟報。
按說照祝彪平日裡的性子在這獨龍崗上哪裡是他想去不能去的?叵耐這扈家三娘乃是與他有過婚約的,左右都是自家長上,雖然心裡未必真當做扈太公、扈成為親長,但這明面上的禮儀卻是不可廢。
且不說如今梁山大軍又來相攻,就是看在這扈三娘那副玉雪肌膚、絕美臉龐的份上也須忍耐一番。他心道:“反正這人已經進了莊子,眼下只要守住了莊門,還怕捉他不住?”
等了一時,祝彪不耐鳥煩,遂出口道:“你等再去通傳,我這事務繁忙,哪裡能在這裡耽誤太久?若是再無人出來,我便直接進去了,反正都要成了一家人,哪得有恁地多規矩。”
那扈家門口把門人的頭兒便忙賠笑道:“那是,那是,小人這邊再叫人去請主人前來迎接三公子!”
祝彪聽聞這人說是要去請扈成出門迎接自己,心裡才微微好轉,便道:“也好,我便再等片刻!”
須臾,門開,從裡面走出一位七尺來的憨面大漢,卻不正是扈成。
不管願不願意,祝彪見到了未來的妻舅,自然不敢怠慢,便隻得從馬上下來,直接道:“兄長,我聽得有人來報,說是有幾個梁山賊人往這邊來了,怕恁這裡有失,故而帶人前來相問則個。”
扈成道:“賢弟莫不是聽岔了,那梁山賊寇雖然來勢不小,但卻有賢弟那裡的幾千精壯人馬做莊,他如何敢胡亂闖來?”
祝彪一笑道:“兄長莫要誑我,明明是有人看見兩匹馬,一輛車往這邊來了,這裡路盡頭便是你家,如何還能有假?”
扈成嗔道:“賢弟這話怕是不妥,你哪裡看見我家裡進了梁山賊寇,卻不是誣陷?”
祝彪見說是面色一變道:“如此小弟帶人進莊子裡看看,莫叫歹人混進莊子裡藏了,等到了夜間怕不是會鬧出事端來。”
扈成道:“賢弟不必如此操心,我自會省得!”
祝彪見說是握了握手裡亮銀槍道:“若我執意要進去呢?”
扈成心怒,這廝果然無禮,倒是自己曾經真瞎了眼,居然錯把自家的妹子與他定了親。從前只聽說此人頗有膽色,一身好武藝,不思這小子居然連自己這個未來的妻舅全然不放心上。又豈止如此啊,簡直就是如那位趙娘子所說,這祝家估計真沒有真眼相看自家吧。
祝彪眼見扈成面色一變,皺眉沉思,便一抬手,後面的祝家莊客便要往扈家進去。
不妨門內傳來:“祝郎不久與我等就是一家人了,他要進來便進來好了,哥哥沒要欄他,須叫外面知曉了,不好看!”
見說,祝彪如何聽不出這是未婚妻扈三娘的話音?當即是下馬,又喝住了手下人,只是帶了心腹的二三十人往扈家走了進去。
扈成見狀隻得罷了。
其實,莊內的一切已經準備好了,扈太公、扈三娘那裡都已經說得透了,也不怕這祝彪進門查看,扈成此番所為只不過是聽了袁遺等人的話後,有意驗證一下這祝家的態度罷了,不想這一試後才知那袁遺等人所言不差。
祝彪一進門,卻見扈三娘正和另外一個貌美女子在那裡剪裁著院子裡的盆花,想必是因為春日漸暖,花季將來,這盆栽須得修理一番。
“這是......
祝彪見這位女子與那扈三娘相比,雖缺了分颯爽之資,卻獨佔一份溫婉之美,直叫人欲罷不能,遂忙出口相問道。
扈三娘一見祝彪這副德行,頓時心裡不喜,不過面上卻是不曾大變,祝彪剛好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便也沒發現。只見她道:“這位是本姑娘的遠房阿姐,剛剛從那登州趕來!”
祝彪聞言是看了扈成一言,後者也道:“卻是如此,同來的還有我那叔父,以及一位小兄弟和叔父家的老拳師。”
“哦!”祝彪顯然是來了興趣,便道:“人在哪裡,且請兄長引薦一番,將來小弟與三娘成親之後便是一家人,若到時不曾相識豈不是失了禮數?”
扈成忙道:“請廳內敘話!”
兩人一進正廳,卻見扈太公正與一位中年儒生在一邊下棋,另有一位三十左右的壯漢正和一位後生在那裡閑話。
兩廂相見,扈太公自坐不動,也招呼他對面的袁遺安坐,遂道:“三郎今日來此有何貴乾?”
祝彪一怔,忙回道:“聽下人報說是有不明身份的人往恁莊上來了,故而前來相看,莫叫歹人趁了。”
扈太公一笑道:“三郎有心了,老漢這裡諸事都好,你若無事便在此吃杯水酒再去,若是要回便替我向祝莊主問個好去。”
祝彪道:“豈敢,豈敢!小子這邊回去,定要將那胡亂稟報消息的撮鳥痛罵一番,叫他日後看清方才張口!”
說完祝彪一拱手,躬身拜了拜,轉身離去。
到了院子,他突然發問道:“阿姐家是登州何地?”
趙明月微微欠身道了個萬福,道:“勞煩官人相問,奴家登州牟平人。”
祝彪道:“聽聞登州城內有武藝了得之人,姓孫,阿姐可曾聽過?”
趙明月回道:“倒是聽過, 姓孫名立,乃是當地提轄。”
祝彪見說是深吸一口氣,放下心來,便朝扈三娘、和來相送的扈成都是拱了拱手,道:“小弟還有要事在身,今日不便留此,失禮之處還望兄長擔待則個!”
扈成忙道:“賢弟哪裡話,我等遲早都是一家人,倒是有勞你的這份愛護之心了!”
祝彪見說一笑道:“卻不是應該的。”隨即又道:‘兄長留步,小弟自走便好!’說完便一踏步轉身離去。
等看著對方遠去了,扈成才狠狠朝地上唾了一口,冷笑一聲道:“打今兒起,咱扈家便與你祝家便再無甚鳥聯防之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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