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盧俊義收了韓世忠這般世之良將,心下欣喜不已。又想起來剛剛自己提到的安家費問題,便叫鄒淵去尋得了蘇定前來。
盧俊義見到了蘇定道:“想必兄弟也已經知曉楊志兄弟另有要事回大名府去了,這山寨錢糧之事,還請你與鄒淵兄弟同來管了,如何?”
蘇定忙道:“大哥吩咐,小弟自然應允。”
盧俊義便將這安家費、撫恤金之事與他和鄒淵進行了商議,議定將來新入的頭領、頭目一次性安家費分別為一千貫、一百貫。又討論一下日後山寨的夥食、福利相關事宜近一個時辰。
等到諸事說畢,戰場也已基本打掃完了,登雲山上的老夫子朱成也已經叫人請了下來,正在那裡和程勇一起做各種物資登記。
盧俊義卻正和韓世忠、魯智深、杜壆等人站在圍欄前看著那三百來匹戰馬出神。
韓世忠道:“狗日的,這登州還真是富裕,這些馬都是絕對的好馬。小弟敢肯定絕不是上面撥下來的。”
魯智深也道:“這些馬確是不賴,也不知道這廝們都從哪裡弄來的,倒是便宜了咱們!”
盧俊義聽罷,是在心裡暗暗記下。都道這大宋缺馬,然而原先軌跡中那田虎也好、王慶也罷,怎的都是動輒便出動幾千馬軍,卻不是對大宋缺馬的最大反駁?此時見說這些馬都是好馬,不似上面撥發下來,莫不是有甚特殊的渠道?
想了一陣,也想不出甚頭緒,隻得將思緒轉了回來,看著這幾百匹馬,又看了看身旁的韓世忠,盧俊義這才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原來是想叫韓世忠以眼前的這些戰馬組織一營騎兵。
聞言的韓世忠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位寨主所言,要知道自己裁剛剛加入山寨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啊!雖然士兵問題還未談及,但是這一下子能夠指揮一營騎兵的提議足以令韓世忠興奮不已。
從他入了西軍,能叫他看上的人也是不多。可是他能怎麽辦?那些廢物一個個卻都是他的上官,好多都是官宦子弟,還有不少純粹是來軍營裡就是為了錄了名字,好搶奪功勞的日後轉遷他處的。
想想他從前冒著生命危險在戰場廝殺到頭來不過是一個隊將。他如何不明白,這要是沒有個幾年怕是別想再升了。
到了登州,不想在府尹和通判的保舉下,算是個副指揮使,誰知卻又連遭兩次強人的俘虜,卻不是晦氣?
這下是真的轉運了,這位寨主哥哥一出手便叫他統領一支馬軍。這大宋境內誰不知道官面上戰馬奇缺,一營馬軍往往也就三百匹左右,這裡卻不是剛好可以組建一營?那麽自己這搖身一變卻不是成了指揮使?並且還是馬軍指揮史哩!
想到此處,韓世忠忍不住又要下拜,卻被盧俊義和魯智深一起給拉住了。不等盧俊義開口,魯智深倒是先說道:“咱們這裡都是親兄弟一般,都像你這般跪來跪去,弄的比那些大頭巾還要絮煩,恁地不爽利!”
韓世忠見說抓頭赧笑,看了看盧俊義,見對方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便也就不再堅持了。
只見杜壆略作沉思了一下道:“哥哥這提議是好,只是眼下山寨人手有限,如何有許多人能充到韓頭領營中?且這些馬軍往往需要訓練幾年方能上陣,卻如何是好?”
盧俊義一擺手道:“無妨!”說完便帶著這幾個人一起往俘虜處走去。
此時東方已經漸漸發白,一陣陣清冽的晨風吹過,聚集在一大片荒地上的八九百多官軍正緊張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命運宣判。
官軍周圍有三百多登雲山嘍囉手持刀槍嚴陣以待,解珍解寶、顧大嫂、孫新、鄒潤各站一角,正前方正有一個人斜抗著一把碩大的鏨金九環大刀,翹腿大喇喇地靠在一張太師椅上,虎目不停在面前的這些官軍俘虜的面上掃來掃去,直叫他對面的這些落魄的官軍俘虜更是忐忑不已。
忽然這位大漢站了起來,看著近處來的一撥人,忙迎了上去,將刀交給身旁的嘍囉,拱手道:“哥哥,都點好了這裡一共有八百五十三人,輕傷者怕有一百多人,重傷者也有四五十人!”
盧俊義聽了略有些吃驚,心道之前不是都來報告說這些官軍不曾有甚過激的抵抗,怎麽這會居然傷了這麽多?
馬勁見狀便忙道:“那些受傷的大部分都是昨日白天攻山時受傷的。”
盧俊義這才恍然大悟,便幾步走上前後,看了看正前方的這些俘虜,只見許多人身上帶傷,面上盡是痛苦的表情。
“諸位休怪,便請席地而坐吧!”盧俊義朝這些官軍一揮手道,並且他自己也是往地上盤腿而坐。
“哥哥!”韓世忠忙躬身上前,伸出手來,似乎有意請盧俊義起身。
盧俊義對他報以一笑,道:“不妨事!”這才轉身對那些官軍道:“對不住了,各位!一個不可辯駁的事實就是昨晚你們敗了!”
官軍群眾一陣唏噓,隨即都是哭喪著臉,也不知道說話的這位強人頭子會宣布怎樣的懲處決定。
誰知道那位九尺如銀的強人卻繼續道:“但是這不能完全怪你們,當你面都在那裡奮力廝殺,力圖挽救局勢時,你們的上官早已棄你們而去。所謂群龍無首不如蟲,你們該有此敗!”
見說,官軍人群中不少人都是沉默不語,也有不少人在那裡咒罵著。
盧俊義歎了歎氣,道:“我等雖為強人,卻與你等無冤無仇,也不曾做過甚傷天害理之事。都是些被濫官逼迫的無處可去的義氣好漢,隻為替天行道而聚。前者奔赴登州州牢救人實屬為了不叫為民除害的義士枉死濫官惡吏之手,不想卻引來你等相攻!”
“哎!本該將你們悉數放走,怎奈昨日你等攻山時也讓我等山寨兄弟傷亡不少,若是我將你們這樣隨便放了,山寨的活著的兄弟不願意,便是死難的兄弟也閉不上眼呐!”
聞言的登雲山嘍囉們是捏緊了手裡的刀槍,滿面肅穆地看著自家的寨主,心中一股熱血之氣湧出。魯智深、杜壆、還有韓世忠也都是吐了吐心中的濁氣。
官軍們則是垂頭喪氣,有的甚至嚶嚶啜泣,似乎覺得死亡就在眼前!
盧俊義看在眼裡,忽然是話題一轉道:“如今給大家兩條路,一是加入我們,咱們一起將那些害人的濫官惡吏都給鏟除了,好叫日後咱們的子孫們不至有今日之禍!二則是給咱們做個兩年苦力,只要老老實實乾滿了兩年便釋放回家!”
他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在想,反正先穩住這些官軍再說,兩年後這大宋境內指不定成個什麽樣呢!
等盧俊義說完,那一二百受傷的官軍時大哭起來,想他們如今都是有傷在身,今後還能不能正常活動還很難說,先不說能不能乾活,就是自己願意歸附,這些強人卻又哪裡會要?都在哪裡猜測這些人強人卻不是會挖一個坑把大夥往坑裡一丟?從前戲文中都是這麽說,據說還有直接用火燒的......
盧俊義早已注意到了這些人,便對身旁的鄒淵大聲道:“速去差撥人馬趕赴四周村鎮、縣城請郎中來給這些受傷的兄弟醫傷!”
正所謂收人先收心,這夥受傷的官軍此刻內心正是脆弱的時候,先給點人文關懷再說,所以盧俊義才大聲說著此事。
鄒淵見說是抱拳後便要走。
盧俊義道:“慢!”
鄒淵又轉身來看,等待自家寨主的吩咐。
只見盧俊義道:“今日這裡傷兵不少,咱們山寨裡面也有受傷的兄弟,所需郎中怕是不少,此去請的郎中須越多越好。若是有名氣大的,不願意來的,就是綁也要給我綁來!”
下面的官軍這下子都楞了楞神,隨即是爆發一陣歡呼,那些受傷的官軍真是喜極而泣。前面還在想著性命失去只在旦夕,沒想到這裡又峰回路轉,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見此,盧俊義又祭出了登雲山的撫恤政策。官軍一聽這裡戰死撫恤金居然是五百貫,頓時都是震驚表情。盧俊義微微一笑,對韓世忠道:“良臣,該你出場了!”
韓世忠是一愣,不料盧俊義卻輕聲對他說了幾句,前者隨即恍然大悟道:“哥哥這招真是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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