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在盧俊義點校軍馬回山的時候,他還在想當時如果要說出一句話來要求著樊瑞和項充能夠留在登雲山坐的一把交椅會有多大的幾率成功呢?
正所謂一念成兄弟,一念成仇敵,這茫蕩山的人馬三千有余,而自己的山寨才不過一千五六百人,光看這個數字差距怕也很難叫對方願意留下吧,搞不好還會反目呢。
其次,人家樊瑞和項充本來是來興師問罪的,不想真相大白的結果居然是中了小人的奸計,只怕兩人都覺得顏面大損,心情早已是一句mmp,這個時候邀請兩人上山真心不合適。
盧俊義說出相送之言的時候,分明也是見到樊瑞和項充都是有些複雜的神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麽說呢,估計這兩人的內心也是有些想法的,大概是在心裡仔細思量過了,還是繼續回芒碭山做主的好,要答謝這次獲贈銀錢的手段還是很多的,不急於此時傾寨來投!
至於山寨的其他幾各頭領,在見到茫蕩山的人馬已經走遠後也曾上前相問,蘇定就曾對著盧俊義說道:“哥哥為什麽不請這些人留下?”
盧俊義苦笑著搖了搖頭。望著蘇定笑著道:“兄弟,哪有你說的這麽簡單,他們山寨如今錢糧是有些緊缺,可你應該知道,他們手下有三千人馬,他們這寨子放在周邊的州府,那也是一等一的大寨,莫說官府奈何不得,便是許多強人也是聞之色變,換了是你,怕也不願意甘願屈居人之下吧?”
杜壆此時也是點頭道:“的確如此,小弟看來這芒碭山的人嘛,不但人數不少,而且隻軍容整齊,這樊瑞倒是個練兵的好手。”
盧俊義點點頭,他心裡當然明白原先軌跡中芒碭山的團牌手可是曾經大顯身手的,尤其是芒碭山上的三人與那黑廝李逵組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衝陣組合。
“罷了,一切隨緣吧。要說這幾個人自己並無太大感覺,畢竟他幾個在原先的軌跡中是和李逵攪在一起的,都有些好殺的樣子,好在這幾個與李逵相比較,黑歷史還是要少上許多,倒叫人不會生出許多厭惡來!”
盧俊義在歎息一陣後便急趕著往山寨走去,他還要回去做好寨裡的各項部署,因為一個緊張的時刻即將來了。
而此時,在登雲山通往登州城的官道上,魯智深正帶著十幾個登雲山的小嘍囉護送著登州通判宗澤的外甥女緩緩而行。一路上,兩方都是默默無言。
魯智深他是個急性子的人,一路上這些小娘子的沉默,旁邊的小嘍囉又搭不上話,直叫他不耐鳥煩。便在那裡尋思:“既然這些小娘子都已經知道了灑家等人的身份,卻不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灑家倒是沒有什麽,只是這寨主還想著回到大名府與那官府周旋呢,若叫這丫頭將山寨的情況都說與那甚通判聽了,卻不是苦也?”
可是怎好辦?既然是自家寨主所托要求送還與那位通判,總不能半路都叫殺了吧?魯智深心裡越想越煩,若是依得他的本事殺這幾個小娘子還是如殺幾隻雞那般簡單,可他偏不是濫殺良人的弑殺之輩,反倒是個喜歡維護良善的直性佛爺,如何能對這幾位柔弱無比的女子下手?
思慮了一陣,魯智深也是無奈何,隻得拍拍那輛馬車,等到裡面的人將那簾子掀開之後,他才開口對裡面的女子道:“丫頭們,這一路上恁等都不開口,叫灑家這個大和尚好不聊賴,莫如咱們敘敘話,打發些時間?”
話說這馬車裡面的女子之前被樊瑞一夥劫掠去後是一陣心驚膽戰,這會兒剛剛得遇個存有善心的好強人釋放,這才剛剛脫險路走了一半,不料這位胖大和尚卻突然來拍車子說是要敘話,頓時都是慌作一團。
魯智深一見這掀開簾子的小娘子面上盡是驚慌之色,不禁一笑道:“灑家是個出家人,又是個好武喜歡打熬身子的江湖好漢,你幾個莫要胡思亂想!想必剛剛灑家自報姓名的時候你們都是聽的真切了,如今你幾個且把名字都說來叫灑家知道,如何?”
幾個女子面面相視,確定這位大和尚除了動嘴之外並無甚多余的動作,互相之間有了一番眼神的交流後便由那宗澤的外甥女開口回道:“奴家姓蘇,名喚曉雲!”
言罷,她見眼前這位坐馬上的大和尚似乎聽得仔細,便又指著旁邊一位女子道:“這位阿姐名叫王崇秀,”隨即又指了指另外一位與這位女子年齡模樣相仿的女子道:“這位阿姐叫王崇錦。”
魯智深一聽,將這兩位姓王的女子的姓名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忽然開口道:“你兩個莫非是個親姐妹?”
他這沒來由的一驚,再配上那副十分憨蒙胖的大和尚表情,直叫幾個女子都是一怔,只見那蘇曉雲一笑道:“大師倒是有個眼力,這兩個阿姐真是親姐妹。”
魯智深點點頭,道:“難怪兩個看起來有些模樣相似!”說完便仔細盯著這兩個女子看了又看,直把兩個女子看得有些蹙眉躲閃。
見此,蘇曉雲面色慍怒道:“大師乃是佛門淨土中人,如何淨盯人家未出閣的小娘子亂看,卻不是失態!”
魯智深爽聲大笑道:“丫頭,你誤會了,灑家何人,雖然談不上甚世間豪傑,卻也不是心思汙濁之人,斷沒有其他非分之想!”
蘇曉雲櫻桃小口一撅道:“看便看了,還要狡辯,依得奴家來看,你這胖和尚莫不是故意要尋咱們姐妹打開這車簾子好行輕薄之事?”
“放屁!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怎就恁地般不識人?我家哥哥若是如你說的這般不堪,如何還會專門護送你等回城,須知咱們如今正與官府做了對頭,此去也是擔著好大的乾系呢!”
魯智深見說是瞪了這說話的人一眼,只見那人正是此前剛剛被提拔不久的伍生小頭目。想他從前剛到山寨的時候,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可是這魯智深是何等性格?不出多久這好好的一個莊戶子弟便真成了一個十足的職業強人,這說話就如點燃的炮仗,嘎嘣脆又連環響!
見這伍生被自己瞪了一眼便把頭一縮,不再吭氣,魯智深心滿意足地把目光又轉了回來,對著那蘇曉雲道:“丫頭,我這兄弟說話甚是粗魯,難以入耳,還請寬恕則個。不過他所說的倒也是實話,灑家如今是接到了哥哥的將令,須不得將你等完好無損地送到?你只顧說那些話卻不是叫灑家冤死?”
不等蘇曉雲開口,那位王崇錦倒是也開口道:“大師休怪,這位曉雲妹子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絕無一絲不敬之意!”說完又看了一下旁邊叫王崇秀的女子,後者也是賠話來道:“是哩,我幾個如今脫了那處險地,都是那位寨主與大師的恩德,誰不是打心裡感激著,如何會誠心來叫大師心煩?”
魯智深見說是咧嘴一笑, 道:“罷了,灑家也是玩笑話,不曾真生氣!”
兩位姓王的女子見說都是面上一松,剛剛一瞬間湧起的愁雲漸漸散去,俏容上的滄桑也退去了不少。
魯智深又接著道:“曉雲姑娘且聽灑家一言,我等如今是在那登雲山結寨落草不假,但我等絕非殘害良善的惡徒,山寨裡許多人在此間都是因為身上擔多許多苦處的。對於那些殘害良民,放刁把濫的鳥官們,灑家恨不得一禪杖都叫打翻了事,但是對於你等良家女子,我等怎好相害?只不過如今灑家這裡有一事相求,還請你幾個答應則個!”
蘇曉雲和王姓女子,還有早已嚇得不敢做聲的丫鬟聽了都是微微驚奇,都心道如今自己幾個人的性命尚且在這大和尚和面前的強人手裡,卻還有甚事要對方開口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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