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槍械師，他對槍械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他會教你怎麽用槍。”一大清早，福克斯就帶著馮雪找到了那個有著色那個情男主播嗓音的黑色的鹵蛋，此時他正搗鼓著一桌子的長槍短炮，講道理，讓這麽一個渾身上下散著哲學氣息的人來教導怎麽用槍，馮雪心裡其實是有點虛的，不過考慮到如果真的生什麽馮雪可以一巴掌把他拍成小餅餅後，他還是上去打了個招呼——

“你好嗎?”

“很好。”鹵蛋點了點頭，然後一邊拿著控制器調出三具經過屠宰後的豬一樣掛著的屍體，一邊和福克斯討論著某個斷了腿的倒霉殺手。

馮雪沒有在意兩人的談話，而是走近一些觀察著三具屍體，雖然有男有女，但是看起來年齡都不小了，應該是通過某些只能算是灰色的渠道搞來的。

從體征來看，屍體保養的很好，也許是經過防腐處理，還沒有出現屍斑，考慮到已經不再僵硬，應該是死了有一段時日了，當然，也可能是剛死不過一天的新鮮屍體也就是了。

“這是哪來的?福利院?還是火葬場?”馮雪帶著有些揶揄的意味問道，鹵蛋卻並沒有正面回答的意思，只是拿出一把槍遞給他。

馮雪知道他是什麽意思，打開保險便是“砰砰砰”三槍，沒有猶豫，沒有迷茫，就好像只是在射擊木頭靶子一樣。

“沒有不適?”鹵蛋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些意外。

“人是否是人，取決於他是否擁有一個人類的精神與靈魂，沒有靈魂的屍體，就已經不再是人類，只是一堆肉塊而已，和死豬死牛沒什麽區別，有什麽可不適的?”馮雪很淡然的攤了攤手，他早就不是那個開槍還要抖幾抖的菜鳥了，別說是對著屍體開槍，親手打死的人都有好幾個了。

“很好，我本來打算讓你先用屍體了解一下槍械打在人身上的感覺，不過現在看來不用了。”鹵蛋點了點頭，從自己的藏品中挑了手槍、獵槍、衝鋒槍、滑膛槍等等各種型號的槍械，一一拆解，並讓馮雪學習組裝。

隨意的拆卸和組裝槍械並不是為了裝逼，而是為了讓人更好的理解他們，理解每一個部件對於槍來說意味著什麽。

韋斯利第一次拿起槍就能夠命中蒼蠅，只是因為距離足夠的近，帶有製退器並進行過微校的精密槍械本身的性能就足以讓他的天賦揮出來。

但是想要真正的將槍玩轉，這些最基礎的探索和學習必不可少。

馮雪原本是不打算在這方面多下功夫的，但是在三天后，在他用逐漸熟悉起來的狗腿刀和屠夫拚刀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槍，其實和刀，甚至和拳頭都沒有什麽區別。

拳頭是武器，腿腳是武器，刀劍是武器，槍械，當然也是武器。

槍械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使用槍械的感覺，就好像劍客手中一把慣用的長劍總比隨手搶來的劍更順手一樣，哪怕劍術登峰造極，能夠草木竹石皆以為劍，在拿起自己順手的劍的時候，也會比拿著草木竹石更強上幾分。

領悟到這一點的時候，馮雪便放下了對槍械的輕視，開始認真的學習著槍械的組裝和調整，然後，下一階段來了。

刺客聯盟最精髓，同時也最詭異的技能教學——子彈拐彎，開始了。

“射擊你的目標。”福克斯這麽說道。

雖然之前幾次的訓練他們也沒有跟他講過為什麽，但是這一次，卻尤為莫名其妙，沒有示范，沒有指導，就只是一個在前面掛了豬的標靶。

然後，告訴他，你要命中。

開玩笑，就算看過劇本馮雪也不知道怎麽命中好嗎?

他試著提升腎上腺素，

提升他的精神反射，但是沒有意義，即使他的敏銳程度已經可以在蒼蠅飛過的時候用筷子夾住它的平衡棒，但仍舊做不到。膛線本身的意義就是穩定飛行軌道，除非你把槍管掰彎(實際上掰彎了打出去的也是直的，只是會翻滾)，否則想要打出弧線彈道簡直就是在做夢。

似乎是馮雪呆、思考讓暗中觀察的老黑鬼斯隆覺得他在迷茫，於是晃晃悠悠的從門後走了進來，邊走邊道:“你不需要去思考怎麽做，只要知道做什麽就可以了，如果沒有人告訴你子彈走的是直線，我給你一把槍，讓你去射擊目標，你會怎麽做?讓你的本能去引導你。”

說著，斯隆拿起了手中的槍，然後隨意的甩出了弧線，腎上腺素激增狀態下，馮雪清楚地看到了子彈從出膛開始的全部過程，每一個細微的如何旋轉，如何翻滾，如何變向，如何命中。

然後，他大體現了一點規律——

膛線會讓子彈旋轉來保證穩定，而穩定，就意味著子彈會遵從於旋轉，因此，只要對於槍的膛線足夠了解(或者對槍膛內的膛線進行修改以符合自己的甩槍習慣)，並且以與子彈旋轉度、旋轉方向相配合的力度甩動手槍，就可以讓子彈出膛的那一瞬間產生一定的力量差， 讓子彈軌跡變飄，再配合氣流就可以產生弧線彈道了。

(別跟我提流言終結者，雖然確實證實了不少東西，看這個東西只看證實的就好，因為他們的測試本身就不怎麽嚴謹，試驗次數太少先不說，實驗設計就有問題，比如有子彈射穿狙擊槍瞄準鏡乾掉狙擊手的那個測試，事情背景生在一、二戰，結果他們用現代的多鏡片高強度狙擊鏡去實驗，能成功才鬼嘞，那個子彈拐彎實驗也一樣，他們改了膛線和子彈後，就不甩了，不甩了，不甩了，不甩了你光改槍有毛用啊，另外，別的世界，物理法則不同，就這樣，反正弧線子彈不是重點。)

但是這種甩槍並不是可以利用科學取證、數學計算變量來完成的東西，最根本的原因，就在於火藥的不確定性。

作為火藥武器，每顆子彈中的火藥分量、比例都不可能完全一致，激瞬間所產生的力道、衝擊自然也會有所差別，這種只有在激的那一瞬間才能夠真正被確認的變量，再加上氣流、風向本身的實時性，其本身絕對無法以理智、計算去掌控，想要完美的利用起來，唯有直覺，唯有本能。

斯隆的示范證明了馮雪的猜想，但是那種激本能的方式，卻又和單純的腎上腺素激增不同。

過量的腎上腺素並不是讓子彈拐彎的秘訣，這個天賦讓人能夠更容易察覺到那微妙的變化，但它，卻不能營造出那種變化。

簡單來說，這是個能夠增加經驗獲取量的學習掛，而不是變齒輪或者自動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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