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卡蓮，我接下來解開你左手的拘束器，你慢慢活動一下左手，千萬要慢，明白了嗎?”馮雪對著一旁的工作人員下達了解開拘束器的命令，興奮的卡蓮立刻點起了頭，而紅蓮二式碩大的腦袋也跟著點了起來。

　“所以說讓你冷靜一點啊！”馮雪歎了口氣，按下放開拘束的按鈕，伴隨著齒輪轉動的聲音，巨大的拘束設備被打開，包裹著富有金屬質感鎧甲的猙獰左手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不要急，先活動一下手指，適應一下指令幅度，我們的機體是由神經鏈接來控制的，就和你的身體一樣，所以只要想著平時移動自己的身體那樣移動手指就行。”

　伴隨著馮雪的話，沉在半透明液體中的左手手指開始快速的舞動，將lcl掀起了巨大的暗流，這舞動由快到慢，卡蓮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適應著新機體的駕駛。

　“很好，你現在有什麽感覺?”馮雪再一次檢查了機體數據，開口問道。

　“感覺很好，實際上現在我覺得我變成了巨人，甚至指尖還能夠感覺到水溫和觸感，就好像機體就是我的身體一樣。”卡蓮的聲音裡充滿了激動，人機合一，大概是每個機師最希望達到的境界吧?

　“嗯，看起來同步利率很不錯，接下來我會把你轉移到下方的演習區，別亂動。”馮雪說著，給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勢，二號機的水槽中，橙黃色的液體開始飛速的排出，緊接著，一根根圓柱體從拘束器中彈出，很快，二號機便被完全解放出來。

　雖然在拘束器離開的那一刻，二號機稍微有些不穩，不過卡蓮很快就重新找到了平衡，穩穩的站在了那裡。

　“移動平台準備就緒，目標演習區。”通訊員大聲報出了接下來的操作，這不是說給馮雪或者魯路修又或者其他工作人員聽的，而是像傳統機戰中通訊員首先說出的那一句“xxx出擊”一樣，是為了提醒駕駛員做好準備。

　卡蓮心中還在思考這麽大的體型怎麽轉移，卻忽然感覺到腳下開始震動，緊接著，二號機所在的水槽地面開始下沉，大約一分鍾後，便降落到一個高約八十米，長寬超過二百米的大號空間。

　“好了，在這裡你可以隨便活動手腳了，有什麽不協調或者不舒服的地方記得說出來，我們會根據你的使用習慣進行調整。”

　“沒問題！”卡蓮的聲音中的激動已經抑製不住，在馮雪下達了可以隨意活動的命令後，二號機立刻在演習區那對於二號機並不算太大的空間中活動起來，最開始還只是跑動，接著就開始出現跳躍、規避，翻滾等戰術動作。

　比起Knightmare，二號機的性能更加貼合人類，但凡是人類做得出的動作，二號機都可以輕易完成。

　看著卡蓮開始在工作人員的輔助下調整二號機，馮雪這才轉頭看向了從之前開始就一直在左右打量的魯路修——

　“怎麽樣?要上去試試嗎?”

　“雖然現在才說有點晚了，但是我並不是那種四肢發達的類型，機師什麽的，並不是我擅長的職業。”魯路修淡淡的看著zero，在卡蓮駕駛二號機後他就意識到，以他的運動神經，恐怕很難將這個大家夥運轉起來。

　“別擔心，零號機和二號機的基礎模塊雖然一樣，但是設計理念是存在區別的，二號機是單純的格鬥機，定位是戰場上衝鋒在前的猛將，所以對戰鬥素養有很高的要求，而零號機的定位是指揮機……嗯，國際象棋會玩吧?”馮雪思考了一下，才詢問道。

　“嗯，我對於這個還是有點自信的。”魯路修謙虛的點點頭，但不知道馮雪問這個究竟是為什麽。

　“那就好，總之，你先上去試試吧。”馮雪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直接把魯路修推進了插入栓，“各單位注意，零號機駕駛員已經登錄，準備NT系統啟動！”

　“額……”魯路修還沒有適應這種仿佛被捆綁一樣的架勢狀態，對於身體的感知就立刻被剝奪。

　不過和卡蓮所形容的那種仿佛與機體融合的感覺並沒有出現，與之相對的，是一種類似於靈魂出竅的體驗。

　“這個……”魯路修發現自己忽然亮起的視角居然出現在了初號機的上空，仿佛從高空俯視著發生的一切一般。

　“故障嗎?”魯路修感受著這種仿佛上帝視角一般的新奇體驗，心中卻不免有些擔心。

　“放心，這就是我說的控制方式不同的原因了，你現在不要用眼睛，而是用精神去感受，應該能夠感覺到其他棋子。”馮雪的聲音在魯路修的耳邊響起，魯路修的心也略微安定了一些。

　按照馮雪的意思，他開始常識著去感覺什麽，本以為這應該非常艱難，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其實用不著專門感應，因為那種感覺本身就在主動追尋著他。

　伴隨著感知的鏈接，魯路修的視野變得更加開闊，數十台高低不一，塗裝和型號也完全不同的機體開始映入了他的腦海。

　“這是?”魯路修驚訝的看著這些被安置在不同區域的機體，最小的比普通的Knightmare還要矮一些，高的卻與零號機差不多，雖然沒有人給他介紹，但是仿佛冥冥中有某種意識，在他看到機體的同時，就在為他講述著機體的特性。

　“這就是NT系統，也是精神力感知骨架的最大作用，它能夠把人類的精神力放大並轉化成某種粒子擴散到大氣中，其功能你可以當做是跟其他無人機構建一個特殊網絡，而你現在的視角就是這個網絡的視角，通過這個視角，你可以像是操縱手腳一樣，憑借意識去控制每一台與你聯網的機體。不過如果真的想要達到實戰的程度，你就必須給每一個機體編寫合適的os，使其能夠接受比較模糊的命令，而不是需要你連如何抬手如何扣動扳機都一同設置禁區。”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問我會不會下棋的原因嗎?”魯路修的嘴角忽然翹起了一絲笑容，如果這個操作系統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是最適合自己的機體呢。

　“這麽說也沒錯，不過和下棋不同，你自身就是king，所以，將軍本身，就意味著你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