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滅天下敵，醉臥美人膝！”

“大丈夫生當如此！”

“爽！”

一見小師姐央仙兒來了，向羽也就不再坐在戰機裡擺造型了，敏捷地下了戰機。

他很想像好萊塢大片裡的橋段一樣，上去就給央仙兒一個大大的擁抱，再來一個熱烈的深吻。

但這畢竟是在國內，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向羽剛才的想法只是在腦海裡一掠而過而已。

“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本來央仙兒是如同嫦娥奔月一樣的美姿，素衣奔來翩然起舞如美妃迎君，但在真正走近向羽之時，卻整出了一句醫生色彩濃鬱的冷冰冰的話語。

“有。”

“我這心裡有點不舒服。”向羽也是來了皮勁，突然想要逗逗自己的小師姐。

“怎麽個不舒服法?”

“哦！需不需要單架?”

央仙兒還把向羽的話當真了。

“我這一見到小師姐你就心跳過速。”

向羽笑答。

“你——！”

央仙兒對向羽翻了一下白眼，美眸帶嗔，反而更給她增添了幾分美豔。央仙兒原來最大的問題就是美到了超凡脫俗，讓人有一種只能遠觀而不可觸碰的疏離感，現在這一個小表情，讓她又有了點紅塵氣息，使得她在冰山美人的底色之下，又多了一分可愛。

“自己上救護車吧！”

“好咧！”

向羽很高興地上了塗裝著紅十字標志的救護車。

在大戰之後，率先對於參戰飛行員進行身體檢查，這本就是慣例。並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麽不妥。更何況央仙兒本來就是向羽體檢檔案的主要負責醫生，還是北華大學醫學院最年輕的正教授，所以，她帶向羽離場，被認為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

要麽怎麽說當學霸是有大用途的，就像是央仙兒一樣，最大的用途就是當了學霸、做了教授之後，當有一天遇到你喜歡的人，可以強勢地把他用救護車拉走。人們都認為這是正常的“軍事科研”需要，或者是“醫患之間”的關系。

沒有人察覺到，在向羽和央仙兒的內心當中，都已經產生了那麽一絲微妙的情愫。

“啊！?”

“血壓為什麽會這麽高?”

當央仙兒在體檢室裡測完向羽的血壓之後，她已經完全被驚呆了。

“嗯?”

向羽也感到有些意外。

他畢竟正是少年時，高血壓、心臟病，對於他來說，是非常陌生的字眼。

“高血壓?難道現在在自己身上出現了嗎?”

“你的血壓超過了210，要是不降下來的話，會有腦血管爆裂的可能！”

央仙兒此時也面色煞白，以向羽的小小年齡，絕對不應該出現這麽高的血壓，看來這一場激烈的空戰，還是對於他的身體構成了某種消耗或者說是傷害。

“腦血管爆裂?”

向羽也是聽的不寒而栗。

他想起了在他的家鄉黑龍省鶴城市，就有很多“心腦血管”後遺症的患者，在街上一步一挪，兩步一歇地緩慢做著恢復性運動練習走路。

如果自己也那樣的話，不就完蛋了嗎！?

還談什麽飛行啊！?

不是連走路都要走不好了嗎?

“不應該啊！?”

向羽完全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一定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現在這種情況，作為你的主責醫師，我只能做出一種決定，那就是讓你停飛。”央仙兒又恢復了霸道禦姐的本色。

“停飛！?”

“還不如一槍崩了我，好吧?！”

“我這飛行生涯剛剛開始，還打了一個大勝仗，你就讓我停飛！?”向羽的內心禁不住有些焦躁。

命運真的就如此殘酷嗎?在給向羽一絲光，在讓他上天去領略過天空的遼闊之後，又再次把他給推下地獄?

另外，這個令人意外的體檢結果，也再次給向羽敲響了沉重的警鍾，雖然他在殺鷹改眼之後，確實擁有了常人所不具備的很多能力，但他畢竟還是一個人，不是神，也不是妖孽。

只要是人，就有短板，就有弱點，就有七情六欲愛，就有生老病死苦。

他向羽就算再逆天，也逃脫不了這做人的定律。

這不，這血壓就上升得離譜了！

“刷——！”

在霎時間，十指的鷹爪都從指縫裡伸了出來，有一種要將診療室裡的一切都給砸碎撕爛的衝動。

但忽然之間，他看到央仙兒以一對如同清冽古潭的眼神兒看著自己，那眼神兒在冷冽的本色之內，還閃爍著關切和慈悲的光輝。

“嗖！——”向羽十指的鷹爪又悄悄收了回去。

“停飛，我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我不服！”

“小師姐，我從東北老家偏僻的小城，為了追尋我的飛行夢想，吞咽過很多苦澀，也承受過很多委屈，就是為了成長為一名飛行員。要是現在叫我停飛未免太殘酷了。”

“小師姐，我身體指標的變化請你先給我保密，不要通知校方，也不要告訴我師父。”向羽說這話的時候，輕輕地拉起了央仙兒的手，幾乎就是在央求她了。

“好，我答應你。”

面對向羽的真誠和懇求。

央仙兒覺得自己無法拒絕，她輕輕地抽回了手，看著向羽的眼神兒依然是充滿了慈悲。

以她多年從醫的習慣，解剖一具屍體的時候，也未必會眨一下眼睛，但在面對一直立志飛行，歷經重重考驗和磨難才飛到今天，而今卻又身體出現大狀況的向羽而言，她也無法做到不動情。

“我暫時先不通知校方和你師父。等觀察兩天再說，我先去整理下體檢數據，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再有什麽異常情況，隨時可以按鈴叫我。”

央仙兒指著床邊櫃子上的一個按鈴說。

之所以，央仙兒答應向羽暫時替他保密，就是說這不會一直是一個秘密，如果，向羽的身體不能盡快恢復正常的話，那麽停飛是一定的了。

無論是向羽本人對於飛行再怎麽不舍，也無論央仙兒的內心深處，再怎麽想助力向羽飛行，但她作為向羽的主責醫師，在向羽血壓過高的情況下，必須要讓向羽停飛，這既是對於向羽的生命安全負責，也是對於造價昂貴的戰機負責。

“好的，好的。”

向羽應道。

他目送著央仙兒美麗的倩影出門。不知道為何第一念想的是自己師傅張一航。

命運是多麽的殘酷無常啊！

不久前，當他知道師傅張一航因身體原因，至多再飛三個月的時候，自己還覺得深深為他惋惜，那麽現在自己呢?剛上天打了個勝仗，就要“被停飛”。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戰機飛行員吧，人們總是仰望他們叱吒風雲的英姿，卻很少知道他們為了飛行承受了多少壓力，

“不！”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