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不死,只是日益凋零!
張一航“走”的這麽突然,外加毅然決然,是向羽萬萬沒有想到的。
但不管怎樣,師傅的逝世都已成定局,這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
曾經的叱吒風雲、曾經的壯懷激烈、曾經的熱血燃燒、曾經的金盔傳承,都已經成了曾經。
張一航的去世除了是飛行界的一大損失之外,再就是他的家人為此深深悲傷,再之後就是受到內心打擊最深的就是向羽了。尤其是師傅去世之前最後一戰是跟自己打的,這不能不叫向羽產生極大的心理負擔,甚至到了他不得不再去找央仙兒進行心理谘詢的地步。
“記得師傅生前有句話,他教徒弟要麽就盡得真傳,要麽就欺師滅祖,小師姐,你說我算不算是後者啊!?”
“你有病吧?!”
在之前的很多時候,央仙兒都是談吐極為儒雅,以“知乎”達人見多識廣的態度來給向羽解答心疑。但這次她少有的用了激烈的語氣來勸導向羽。
“在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撿啥的都有,你撿個欺師滅祖的屎盆子扣在自己腦袋上有意思嗎?”
“其實張團長的心臟早就出現問題了,我也早就勸說過他因為身體原因提前退役,可他就是不聽,所以,這次才出現了心梗,跟你又有什麽關系呢?”
“退一萬步說,如果你不跟他打這場空戰的話,他該走也是得走,該心梗發作也依然會發作的。”
“所以,向羽,你不要有那麽大的心理負擔,你接受現實吧!逝者已逝,你就走好你自己的路就完了。想必,你師傅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你能夠繼續前進吧!”
“嗯,道理是這道理,可我這心裡過不去這坎啊!”
“我現在真想要離開這裡,哪怕是下到最邊遠的部隊去鍛煉也好啊!否則,我再在這裡每待上一刻,都會想到師傅,我的心也會如同刀攪一樣難受。”
“向羽畢竟還是年輕啊!”
“這一次受到的打擊還真是不小。”
央仙兒感歎。這也就是心梗去世的人是張一航,央仙兒也會為之感到悲傷,否則,對於身為一名醫生的央仙兒來說,見過的生離死別實在是太多了,一般的人走了在她的內心也並不會激起什麽太大的波瀾。
“這樣吧!我建議你還是理智一點,把下一步要走的路,去跟雷攻雷大校去聊一聊,看他對你有什麽建議吧?!”
央仙兒這時盡情展示出“小姐姐”理智成熟的一面,指給向羽一個該去找誰該跟誰說自己困擾的正確的人選和方向。
“好吧!”
向羽依言而行,他現在開始嚴重懷疑自己的師傅張一航也許在生前就有某種預感他會去世,然後把自己把走後的事都早早地安排妥了,包括讓向羽平時就向雷大校多多匯報。
“雷大校,師傅去世之後,我很難受,我想要離開北華大學,去基層部隊去鍛煉鍛煉。”向羽直接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申請。
“我早就說過,多飛幾種戰機機型,多經受不同部隊的洗禮鍛煉,對你而言是一件好事,但是我不想你這麽心事重重地去下基層啊!是不是還有什麽心結解不開啊!?”
“師傅生前最後一場空戰是跟我打的,怎麽說我都脫不開乾系,有著欺師滅祖的嫌疑。”向羽喃喃道。
“那都是你自己想象出來的困擾,有人那麽說過你嗎?”
“再說,你也太高估自己了,老張是被你這小字輩給贏取一分,就會氣心梗的人嗎?”
“你小子,還是不要氣我了。”
“下到基層部隊去鍛煉鍛煉,我同意。但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去,要是我就這麽批轉你下部隊了成啥事了?”
“這知道的是你向羽主動申請下部隊去鍛煉成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畏罪逃避,或者是我老雷整治你把你給整走了呢!”
“要下部隊可以,但在此之前,要有一個過渡緩衝的時期,等大家把老張的事都忘差不多了,你再去基層鍛煉不遲!另外,我還是要對你敞開大門,假想敵部隊霸天鷹中隊長的職務,我給你留著,我希望你度過這個心坎之後,還是能夠回來挑起這個擔子。”雷攻目光如炬地逼視向羽。
這一刻,向羽仿佛感覺到飛行事業似乎又有了動力。
因為他知道,雷攻大校也是一個期待自己在飛行事業上會有所造就的前輩。
“當一名出色的飛行員不是那麽簡單的,向羽,你一定會經歷重重的考驗,原來,你可能是為了別人在飛,為了師傅在飛,或者是為了責任在飛,為了期待在飛,但,那不是飛行的真正動力!”
“終究有一刻你會發現,你,只是在為你自己而飛!你沒有觀眾,也沒有掌聲,飛行,只是你的生存之道!也只有在這種時刻,你才能領悟飛行的真諦!”雷攻大校幾乎是苦口婆心地在教導向羽了。
“謝謝雷大校!”
“我明白了,在下基層部隊鍛煉之前,我應該怎麽去做!?”
“你先在北華大學空飛班當導員。正好你師傅去世之後,也是對於飛行教官這一塊力量的極大削弱,等你當一段導員之後,再去基層部隊掛職鍛煉不遲!”
“當導員?帶學員?!”
向羽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前一陣子自己還是學員呢,這麽快就升為導員了?還要帶自己的昔日同學?
只是單純地這麽想想,向羽都覺得頭大,但一想到自己剛來的時候,自己在北華大學的師兄王炸也曾經當過導員,看來優秀飛行員在正式下部隊之前當一段時間導員也算是一個慣例。當下也就接受了雷大校的指導,當了北華大學空飛班的導員。
當導員向羽出現在昔日北華大學空飛班的同學們面前之時,立馬就把他們給震驚了。也如同向羽當初擔心的一樣是說什麽三七嘎啦話的都有:
“什麽!?昔日跟我們同期的向羽當導員了?!”
“我們還是學員呢!?他憑啥當導員!?”
“整錯輩了吧,這回我們算是他的同學呢?!還是他的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