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單純把書搬到自己腦海裡，那也沒有什麽卵用，重要的是要發展出來屬於自己的能力和戰法，對於我來說，重要的是要發展出飛行員所必須具備的能力。”

　　此時的向羽已經完全進入了如癡似狂的學習狀態，在境界上又進了一步，對於自己單純的充當“搬書袋”又不滿意，終止了瘋狂的“掃書”學習。

　　“要想掃書的話，我可以在進入到北華大學之後慢慢掃。北華大學是中國最高學府，什麽樣的書沒有呢?”

　　“為今之計，金戰機大賽馬上就要開始最後的爭奪了，我還是來做做相關的準備吧！我就來看一看國內外王牌飛行員駕駛戰機飛行的視頻，希望能夠從中間找找靈感。”

　　說乾就乾，向羽一邊在廚房給妹妹燕子做飯，一邊把手機盡力放在一個靠近鄰居家陽台的位置蹭信號。

　　然後，自己倒坐在一張凳子上，凳子旁邊放了一把笤帚，腳下還有一個戳子，一邊研究揣摩視頻裡飛行員的空戰動作，一邊用這種土法模擬操作。

　　於是，當燕子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看到了讓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拉杆！”

　　“蹬舵！”

　　只見向羽先是拉了一下笤帚，又踹了一腳戳子！

　　“躍升！”

　　“加力！”

　　“嗚——！”

　　向羽一邊看著手機屏幕一邊全身起勁兒地模擬操作做著動作，雙腿將倒騎的板凳都給夾起來了。

　　“眼鏡蛇機動！”

　　向羽眼見視頻裡的飛行員做出了一個機頭昂起的高難空戰動作，也都全身使勁，哢嚓一聲，板凳竟然被他的雙腿給硬生生地夾碎。

　　“哥！你在幹什麽！?”

　　“是要不過了嗎?”

　　燕子嘟著小嘴兒嗔怪著向羽。看上去非常可愛。

　　“哦，沒事兒，哥在備戰呢！我只是太投入了，嚇到你沒?”向羽笑著關了手機視頻。

　　鍋裡燉的魚已經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大米飯也已悶好了，他們兄妹倆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吃飯。

　　向羽寵溺地盛飯端湯，然後看著燕子吃飯。

　　“吃魚的時候小心點兒，別扎到刺。”不知道為什麽，當得知燕子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之後，向羽看她的心態，也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他這一生，從未對誰這麽溫柔過，但此刻看著燕子，卻無法不溫柔。

　　當他面對燕子的時候，體會到了一種極為複雜的情感，既像是面對妹妹，又像是面對女兒，既像是面對情人，又像是面對老婆。

　　總之，原本對於自己老爹並不怎麽“感冒”的向羽，如今也不得不佩服老爸的布局能力，怎麽會收養了這麽個妹妹，成為自己這一生繞不過去的牽掛。

　　“哥，你啥時候還要走?”

　　燕子吃完飯乖巧地去刷碗。

　　“那我怎麽辦?”

　　“我給你找個寄宿學校或者去福利院先住一段時間，怎麽樣?”

　　向羽也是無奈。其實，燕子這個年紀正是需要照顧的時期，但自己卻不得不離開她。

　　“不！我不去，我要是去了，我們就沒有家了。”

　　“我在這裡，家就還在。”

　　“我在家裡等你。”

　　“要是有一天你累了，還可以回家。”

　　燕子說了一句明顯是超乎了年齡的體己話，差點沒把向羽的眼淚給說出來。

　　他沒有說什麽，只是暗暗在心裡下定決心:“放心吧，小妹，這一生，

我必不會負你。”　　“哥，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你說吧。”

　　“只要哥能做到的，我都會滿足你。”

　　“今天晚上，我要和哥睡。”

　　“啊?”

　　“這不太好吧?”

　　即便是向羽原來不知道燕子不是自己的親妹妹的時候，兄妹倆也一直是分床睡，因為畢竟男女有別。現在燕子提出要和自己一起睡，向羽也知道了她不是自己親妹妹，立馬就覺得全身上下都不得勁。

　　但既然自己馬上就要走了，這又是小妹唯一的要求，向羽又不忍拒絕她。

　　於是，這天晚上，向羽就與燕子睡在一起。

　　燕子是心無掛礙，像是小鳥依人一樣很快就依偎著向羽睡著了。但向羽卻輾轉難眠。如果衝著眼前的這個未成年的妹妹，他或許該留在小城，看著她長大，陪著她終老。

　　但為了自己的飛行夢想，他還必須要走，而且馬上就要打金戰機的總決賽了，自己必須要把金戰機給拿下來。

　　也許這就是我和燕子的命，有緣成為兄妹，卻沒有緣分廝守，然後，這一輩子彼此依偎，彼此牽掛。

　　“哥！”

　　“哥！你不要離開我。”

　　正當向羽在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胡思亂想的時候，燕子把她嬌嫩的身子緊緊依靠過來。

　　向羽並沒有躲開。 看了看她，只見她在說話的時候依然是閉著眼睛，很顯然在說夢話。一滴晶瑩的眼淚，從她美麗的睫毛下滑落。看起來是在說夢話。

　　“哥，等我長大了，我就嫁給你！”

　　燕子仍然在夢裡呢喃。

　　“刷——！”

　　經過血火考驗的向羽內心是何其堅毅冰冷，但當他聽到妹妹燕子的這句夢話的時候，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將燕子的雙臂輕輕地放在了棉被上。

　　然後，一個人走到陽台，對著天邊的圓月泣不成聲。

　　本來，他以為他在殺鷹改眼之後，就再也不會流淚，現在，他才發現，他錯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對於鶴城，對於一中，都沒有什麽不舍，只是舍不得這個妹妹，這個其實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卻勝似親妹妹的妹妹。

　　不能在身邊陪伴她，真的是向羽生命中的一大遺憾，但是又哪裡有沒有遺憾的人生呢?

　　身世的事情還是等她長大些再告訴她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安排好她的生活。

　　向羽把一封親筆信和一張銀行卡放在了燕子的手旁，然後在天剛擦亮的時候離開了家。

　　翌日燕子睡到自然醒，卻不見了向羽。

　　只看到他留下的信箋:“小妹，這張銀行卡裡有我做家教攢下來的一萬四千塊錢，都留給你做生活費，待我到北華大學空飛班站穩腳跟，每月領津貼的時候，津貼也都寄給你。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要多吃有營養的東西。銀行卡的密碼就是你的生日。哥:向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