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向羽已經有了很高遠的志向和目標，想要當空軍司令。但他也深深知道，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他需要為自己這個目標一步一步地去努力。

“只要自己是塊金子，到哪裡都能發光，只要自己是雄鷹，飛到任何地方都能製霸一片天空，當教官就當教官吧！正好，我可以再從基礎開始重溫一下自己的飛行業務。”

向羽從雷攻大校處領命，他知道這教官生涯對於年輕的自己來說，也是一個全新的歷練。

而且，從直覺來說，他也知道自己這教官也乾不長，不過是為自己的軍事履歷增添精彩一筆而已，下一步，他就要下到部隊去戰訓了。

就向羽的目前的軍事履歷來說，他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獲得了很多殊榮。

“受到過雷鳴突擊隊特種訓練，獲得過獵人勳章的獵人;”

“極端雷暴天氣飛行記錄保持者;”

“震區抗震救災英雄;”

“北華大學空飛班優秀導員;”

現在他又成了“史上最年輕飛行教官”;這些閃光的足跡，對於向羽的未來發展來說，無疑是非常有益的。

而且，自從他和張一航最後的決戰過後，他還很有可能是另外一項記錄的保持者——中國大氣層以內飛的最快的人。

但這些榮譽，對於向羽來說，卻只是過往而已，飛行員的生活節奏就是快，快到一秒鍾就可以掠過一千公裡。

電光石火，時光如梭，不畏將來，不念過往，戰機飛行員注定是一群只能生活在當下的人。

向羽迅速地調整了自己的狀態，坐進了殲教6的後座。

雙發雙座的殲教6是兩座串聯的設計，學員坐在前面，教官坐在後面。當學員在前面飛的時候，教官就坐在後面糾正毛病。

這次向羽上後座的時候，恍惚之間回憶起當年自己初飛殲教6的時候，師傅張一航坐在自己教練機後座的時光。

這次坐在前座的飛行員叫於波，長得虎頭虎腦的，其實，他的年齡已經十九了，要比向羽還要大上兩歲，但面對這位掛著中尉軍銜，管著上尉事兒的向教官，這於波連個大氣都不敢出，此前，他也聽說過，這位向羽向教官不但是出了名的自己空戰技術夠瘋狂、夠厲害，脾氣還比較暴，今天自己千萬可別惹毛了這位祖宗。

“起飛！”

向羽在後面下著口令。

“嗯。”

於波應了一聲，然後像是在在地面模擬器訓練的時候，推杆、蹬舵，拉升了教練機，然後就忍不住地低頭向下瞄。

“在看什麽！?”

向羽當時就“炸廟”了！

“不要低頭！”

“看儀表啊！”

向羽通過無線電警告。

原來這於波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生手，就像是有著不良駕駛習慣的汽車司機一樣，他一把戰機拉起來，就總想低頭看儀表。

“地面上都模擬多少次了?對儀表還這麽陌生嗎?不低頭，不知道如何操控嗎?”

向羽當時就怒了，這可不是他翻身學員把屁裝，而是他原來沒有關注過別人到底是怎麽飛行的。只有這次他才發現，有的人真是笨啊！或者說，那真是天生不適合開戰機。

也並不是所有進了空飛班的年輕人最後都能夠飛下去。

有的學員恰恰就是在開始試飛的這個環節被淘汰的，而飛行教官在這個環節就成了有“生殺大權”的實權人物，往往他對學員的評價，就能夠決定一個學員的去留。

“哦！真是好緊張啊！”

那個於波又是下意識地低頭去看儀表盤！

“是不是傻！?”

“不告訴你不要低頭嗎！?”

向羽從無線電裡痛罵道。

這倒不是因為他是史上最凶的教官，而是於波的這個“開戰機愛低頭”的習慣，實在是不可容忍。

假如這個於波要是開個撒農藥的小型旋翼飛機吧，這個開戰機愛低頭的習慣還不算什麽大毛病，只要是能夠看見地面上的大豆高粱，就低頭往下撒藥就完事了。

但當他要開殲擊機的話，這個開戰機愛低頭的毛病就不可容忍了。設想一下敵人一顆導彈打過來，他還在那低頭找儀表呢，不被揍掉擊落，還能夠有其他結局嗎?

豈料這於波不是那種聞過能改的青年，向羽越提示他，他就越控制不住，還是低頭往下去看。

“當當！”

把向羽氣得直接用手指頭，在那個於波的頭盔後腦杓上“彈腦瓜崩兒”。

“我不是告訴你不要低頭嗎！?”

“聽不懂！?”

“不要低頭！”

向羽這一次是嚴厲斥責了。

“唔！”

於波這一次倒是沒有低頭，但是他的戰機忽悠一下，機頭也跟著一沉，那感覺就像是一個倒栽蔥要從空中栽下去一樣。

“好啦！”

“聽我口令！”

“雙手舉高！”向羽心裡這個氣啊，心說，可不能再由著你亂開戰機了，不然，咱倆都得摔死！

“是！”

那個於波雙手像是投降一樣舉過頭頂。

“雙腳抬起！”

“是！”

於波的雙腳也“倒”了出來。

“現在開始，你不要動就得了，換我來操縱飛機。”

本來這殲教6就是雙座串聯的設計，在後面教員的位置也能夠控制看教練機，向羽這是逼著於波保持了一個手腳並舉的投降姿態，然後自己破天荒的從後座駕駛殲教6，在飛行緩衝了一段距離之後，平穩地著陸。

“教官，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於波下了殲教6教練機之後，還想要跟向羽解釋解釋。

“解釋啥?不需要解釋。”

“你可以走了，不必再參加飛行訓練了。至少，我這塊，你是不用來了。”

向羽本身也知道飛行員一路走來並不容易，就算剛剛走到飛殲教6這關，已經不知道要邁過多少坎，超越多少人了，所以，假如能夠把這個於波留下的話，向羽一定會留下他。問題在於這家夥真的是改不了那種飛行的毛病，而且對於教官的告誡屢聽不改。這就不能慣得毛病了。

“教官，您看都努力到這步了，也真的不容易，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不行！”

“你是真不適合飛殲擊機！”

向羽再次霸氣側漏地“撅”了於波，他現在突然就很理解自己的師傅張一航，為什麽當初三年都教不出一個成手徒弟，因為，真正的飛行天才也實在是很難碰上，只能說是可遇而不可求。

就這樣向羽當飛行教官的頭一次執教，就“刷”下去一名學員。

“我現在把你刷下去是好事，否則，你將來被敵機擊落，或者自己開戰機墜毀的時候，就會後悔，當初還不如不飛呢！”

向羽的鷹眸冷對著於波失望的背影，在心裡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