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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小書生》第116章 水災論
爆竹聲聲辭舊歲,瑞雪飄飄迎新春。

這是沈慕在這裡過的第一個年,府裡上下都是忙忙碌碌的,就他一個人整日無所事事,但氣氛確實還是滿喜慶的,遠非他那個時代可以比擬。

正月裡,去楊老那拜年的時候,見到他病已大好,能行動自如了,但眉宇間還是縈繞一絲抑鬱,沈慕便陪著他下了好幾盤棋,逗他解悶。

之後,州學那邊開學,沈慕便偶爾過去上課,這時的課程也已漸漸深奧起來,開始教授一些幾何知識。聽課的學子卻少了一些,因為會試便在春季,一些學子於年底或是年初就往京城趕去了。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就到了六月底,梅雨一如既往地到來。數日以來,寧州都處於風雨飄搖之中,楊老眉頭一直皺著,擔心漢水會決堤。這擔心不無道理,漢水自西往東而來,算是武朝最大的一條河流,原先也沒那麽長,但經過數個朝代的挖掘、延伸,已達千裡之遙,水勢滔滔。

去年梅雨季還沒見這麽大的雨,如今已是瓢潑大雨連續四日了,且沒有停歇之勢,到了夜裡,更是轟隆隆之聲不絕於耳,沈慕半夜被驚醒,眉頭也皺了起來。

這一夜雨下的更大,但到了第二日上午,雨漸漸小了些,有止歇之象,沈慕接到楊老那邊的帖子邀他過去,於是便打了傘前往,王二虎隨行保護。

到了之後,發現陳老也在,二人皆是一臉沉重,他便知出事了。

果然一語成讖:漢水決堤了。

“昨夜有梁州前往京城的信使途徑寧州,言道梁州一州三縣,五十萬百姓陷入洪水之中,良田、房屋損壞無數,百姓亦死傷無數。雖糧倉中有儲糧,然僧多粥少,供不應求,請求附近州縣、朝廷,迅速幫忙賑災。”

楊老問:“沈慕,你有何感想?”

沈慕默然一會,這可是關乎數十萬百姓的大事,也不敢胡言亂語,斟酌一會,道:“其一自然是賑災,如何賑災,可不是簡簡單單將糧食發下去就行了的。縱觀歷朝歷代,都發生過天災,朝廷拿出糧餉賑濟,可是總有些人鋌而走險,從中貪墨。所以既然要確保百姓們能如數拿到糧餉,那就需要監督。”

兩個老人點點頭,這也正是他們非常擔憂的一點。

沈慕便拿起桌上的筆,在白紙上寫下“監督”二字。

“其二,水災之後往往會有瘟疫發生,這是因為什麽呢?”迎著兩個老人疑惑的目光,沈慕接著道:“因為太多人聚在一起,居所雜亂,不注意衛生,細菌叢生,所以就容易引起瘟疫,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鼠疫。”

沈慕又拿起筆,寫下“瘟疫”二字。

“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因為前兩點不過是多死些人而已,而真正恐怖的卻是內亂。人一多,就容易被蠱惑,被煽動,若是有人趁機生亂,揭竿而起……”

沈慕不說下去了,他看到兩個老人點著頭,眼裡放射出讚許的光芒。

於是沈慕又寫下“內亂”兩個字。

“至於北方是否會趁機犯境,雖然也有可能,但只要我們內部不生亂,駐防邊軍再加強警戒,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治水,如何能一勞永逸地治理漢水,而不是動不動數年就帶來一次災難。”

沈慕寫下最後兩個字“治水”之後,就將白紙攤給兩個老人看。

望著白紙上的八個大字,兩個老人的心情很是沉重。

這其中一個問題沒有做好,都容易釀成大禍。

“好了,咱們再細細說說第一條。如何監督?只需主事官員做到以下幾點……”沈慕看到陳老竟拿起了筆在記,就緩緩道:“一、設監察機構,人員從京城抽調,深入難民之中日夜巡視,但凡有人狀告有官員貪墨,或者有商家囤積居奇,立馬查辦,若案情屬實,嚴懲不貸,對告案之人給予獎勵。二、分工明確,事情到哪一環節,需哪一官員簽字,日後若有錯誤,查辦起來也方便。想來此時也不會有人冒著掉腦袋的危險頂風作案。三、公開帳目,將每日所需用度等等,全都張貼出來。”

“公開帳目?這是不是有些欠妥當?”楊老狐疑著問道。

“非也,”沈慕道,“百姓失了家園,沒了房屋財產,必定心有怨憤,人少時倒不見得會如何,然人一多,這股怨憤極易被煽動起來,所以這時一定要公開帳目,這是在開誠布公,這是在買人心,買百姓的心,同時也在彰顯皇帝賑災的決心以及愛民如子的善心。”

兩個老人想了想,點點頭。最後陳老很是鄭重地寫下了這一條。

“咱們再說說第二點,瘟疫。大水過後,肯定有很多病患。所以良醫和藥材肯定要盡快到位,可以成立醫療救援組。將病患與無病之人分隔開來,病患之人再分傳染病與非傳染病分隔開來。不能喝生水,至少每兩天要洗一次澡,撒生石灰。不能隨地大小便,不能吐痰,設立專門的便溺處。嗯,這方面的細節有些多,我晚些回去整理一下,明天一早,楊老你派人來拿。”

“這一點既是治,又是防,同時也是在買民心。於皇帝,於朝廷都有莫大的好處。”

沈慕端起茶滿滿喝了一大口。

“至於第三點,內亂。”沈慕放下茶碗,“其實這個是可控的。之所以會生亂,大致有兩點,一,人心浮動,再加上有人刻意煽動;二,人太閑,一閑了,就總耐不住寂寞,想找點事做,比如聊天打屁,聚眾鬥毆等等等等。那怎麽辦呢?給他們找事做,讓他們去搞建設,比如修河,比如蓋房子,比如搞城市建設,只要是有用的都可以。”

“但是,有一點,做工,朝廷一定要給工錢,可以少,但一定要給,而且不能拿物品代替。”沈慕鄭重道。

“這又是為何?”楊老又問,他甚至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哪一天像今天這樣問過這麽多為什麽。

“因為對於災民來說,錢,在這時候,就是一種希望,一種重建家園的希望。同時百姓有了錢,也會用來買東西,這樣錢幣會流通起來,將當地的商業慢慢發展起來。商業發展起來,就需要人手,這樣就會有更多的災民投入到各個工作崗位上去,災區的治理也更方便,也就越不會生亂,越容易煥發生機與活力。”

兩個老人聽得目露精光。

“這已經是貨幣與商業的范疇了,這是個大問題,就說到這裡,只需按著這些去做就行了。”

“第四,治水。治水也不是說一聲治就能治的。同樣需要大量的錢糧與人力。這一點——”

這時楊老歎息一聲,道:“沈慕,你是有所不知,朝廷這些年來內憂外患,天災,國庫早已空虛,要想大舉治水肯定是不可能的。”頓了一頓,他接著道:“不過老夫會向陛下力陳其中利害。哪怕是發動百官商賈捐款,也要把這個河好好修一修。”

楊老打定主意,表情也很堅定,可沈慕卻知道這其中的艱難,悠悠道:“若是讓百官商賈捐款,那這河恐怕就更難修了。”

楊老也知道,若是如此,那麽百官肯定都恨死他了。你楊老頭若是能把河修好,史書上肯定大書一筆,青史留名不在話下。可他們呢,捐了錢財,卻什麽好處也撈不到,於是心生不滿,便會橫加阻撓。而商人逐利,沒有利益的事情,他們是不大會做的。即便被逼著做,能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反正老朽已經致仕了,倒也不用懼怕他們。”楊老沉聲道。

“那楊堅呢,他可還在朝中為官呢?”陳老提醒道。

楊老默然。

場面一度有些靜默,忽地沈慕一拍大腿,道:“有了!”

二老愕然望來。

沈慕卻神秘一笑,道:“陳老,我記得你家裡有個煉鐵作坊吧?”

“是啊,怎麽了?”陳老反問。

“我想借用一下。”

……

第二日雨停,一大早,就有一個小廝等在沈府門口,這是昨日就約定好了的。

沈慕丟給他一個小冊子,就離開了。

昨日談話時,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沒說,那就是此次水災之後,定有許多土地買賣,甚至賣兒賣女的。這是一個很重大的問題。縱觀歷朝歷代,之所以王朝滅亡,雖然都會有很多各種各樣的問題,但其中最根本的,其實還是土地兼並。

百姓靠地吃飯,沒了地,就沒了飯吃,於是就要造反。當烽煙四起之時,滅國也就不遠了。

只是這個問題沈慕現在沒法說,也無法解決,因為朝廷根本無法遏止土地的買賣,不管明裡暗裡。

搖了搖頭,沈慕將這一切都丟開。

另一邊,接到冊子的二老,此時可真是既幸福又煩惱,幸福的是寧州出了個沈慕,不僅有才學,還是個能乾實事的良才,這種人自然是要放在合理的位置上讓他繼續為國家發光發熱做出貢獻的。可煩惱的也是這小子,偏偏沒個正經,不喜科舉之路。

“罷了,興許真的是時機未到吧!”

“楊老,你這是糊塗了吧?那小子說不要在折子中提他的名字咱就不提?只要陛下知道是他獻的良策,卻不說出來,可不就行了?簡在帝心啊!只要陛下記住他,以後這小子想飛也飛不出去!”

“唔,”楊老立馬眉頭舒展開來,滿是褶子的老臉綻成了一朵菊花,“還是陳老這招陰險。高,實在是高!”

“去,你才叫陰險,我這叫良策!”

“如此看來,這折子需要小兒面呈陛下了。”楊老道。

“這不正好?看來你家那小子又要升官了。”

沈慕這幾日經常出入於陳家的煉鐵作坊,總是早出晚歸,那邊的老工匠看著他“瞎忙”,也不敢多說,畢竟這是東家那邊派了人來交代的,說需要什麽就提供,他便也不敢多問。

有時見到那書生拿了石灰石和粘土什麽的,用了秤稱量,又用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的,他見了就直感歎,到底是有文化的讀書人,寫的東西他竟然一個也看不懂。

他有時一天要開好幾次爐,但多是燒成一爐的黑灰,有時一天也不開一爐,就在那寫寫畫畫、皺眉思考。

期間陳老來過一次,但見他在忙,也沒打擾,看了一眼就走了。

寧州城裡都知道了梁州遭了水災的事情,熱議紛紛,州府裡有貼出告示,號召大家捐錢捐物施以援手。州學那邊,有學子捧了箱子募捐,但其實所獲甚微,不過區區四百兩,但到底是一番心意,做了表率,州府很讚成,很是表揚了一番。

如是又過了數日,沈慕終於興奮著從煉鐵作坊提了一袋子東西去找楊老,當著楊老陳老的面,道:“我可以治河,而且不需要朝廷出一文錢。”

二老大驚,“沈慕,此事可開不得玩笑!”

沈慕便抖著手中的袋子道:“有了此物在,治河就簡單多了。”

二老詫異著問:“這是何物?”

沈慕道:“水泥。”

接下來,他便讓人找來沙子和水,為他們演示了一番,然後便坐下來下棋,等待水泥的凝結。

當最後, 二人拿著錘子使勁敲,也只是敲下來一小塊的時候,徹底傻眼了。

“此物不但可以用來治河,還可以用來建造房屋、修路疊橋,用處多多。”沈慕道。

“若是用於築城呢?”楊老問。

“自然也是可以的。”沈慕道。

二老興奮地直搓手,來回走動。

沈慕道:“漢水我可以不用朝廷花一文錢來治,但是朝廷那邊得給我派懂水利的人,另外,漢水治理好後,朝廷要允許我設卡收費。”

“設卡收費?這是何道理?”

“河是我修的,花了大筆的銀錢,若要通過,我收點費用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吧?不過誰若是不想給,也可以不走嘛,我也不勉強。”

“那官船呢?”

“官船……免是可以免,但是不得假公濟私,暗藏私貨。”

“陳老,你看呢?”楊老問。

“我看可行。”陳老思索一番道。

“這樣吧,沈慕,”楊老道,“此事我們先給皇上上個折子,看那邊怎麽回復。當然啦,這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我們肯定會極力促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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