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一臉的無奈,能說出如此話的,遍數整個寧州,怕也只有安玉可了。抬頭一看,果不其然,院牆上方,安玉可正露出個小腦袋,氣鼓鼓地看著他。
“成天瞎說……”沈慕白他一眼道。
“嘿嘿……”安玉可調皮地笑,“抱我下來。”
沈慕便伸手摟住反轉了身體往下爬的安玉可的纖腰,將她穩穩接了下來。一旁的商紅娘見此,便趁這機會悄悄溜走了。
兩人坐在院牆下的秋千上,安玉可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沈慕接過,頓時從那紙上聞到一股清幽的少女體香。
是幅畫!
然後沈慕的雙眼驀地大睜、呆滯不動了,畫上竟然是……是安玉可僅著內衣的樣子。
“我去姐姐那偷的內衣呢……好險,差一點就被她發現……”安玉可俏皮地吐了吐小舌頭,“這幅畫我畫了整整一天呢!”
沈慕看看畫像,再看看安玉可,隻覺心內瘙癢難耐,這小丫頭對我也太好了吧?驚訝之余,也不免生出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好看嗎?”安玉可小聲著問。
“好……好看……”沈慕聲音有些呐呐。
“那以後每當你想我的時候,你就拿出來看一眼……”安玉可羞澀地低下了頭,臉色紅豔豔的。
兩人又隨意敘話,間或傳出幾聲嘻嘻哈哈的笑聲,然後當太陽漸漸西斜的時候,安玉可估摸著姐姐安玉清快回來了,便重新在沈慕的幫助下爬過牆去。
“以前不要爬牆了,太危險了,直接從正門那邊過來。”沈慕道。
“怕被姐姐發現呢,而且展護院也比較聽姐姐的話,被他發現了,肯定要告到姐姐那兒去的……”安玉可小聲著要求,“你托好我屁股,別讓我掉下去了。”
“還有啊,”安玉可蹲在牆上,轉過身來,“你沒發現,這樣很好玩嗎?”
“好玩你個頭,注意安全!”沈慕瞪她。
“哦,”安玉可點了下頭,然後消失在牆頭上。
……
彎彎的月,散發出輕淡柔和的光芒。
微子湖南邊的校場,再過三日便是八月十五了,這邊既然已經布置好,那麽為防出現意外,所以留了兩個人在這裡看守。
兩個漢子搖著蒲扇納涼,隨意說著什麽,其中一個道:“我跟你說啊,李老四的那個賭場真心不能去……”
“怎了,你不是一直都去那家嗎?”
“你不知道,上次我去玩,每次我押大,結果就是小,每次我押小,結果就是大,反正不管怎樣,我都是輸!……呸,整整二十把,一把沒贏……”那人不忿道,“我懷疑他們出千!”
“那李老四哪還敢?”另一人就呵呵笑道,“自從上次出千被一個和尚給胖揍了之後,李老四就再也不敢出千了。我說啊,明擺著就是你運氣不佳,你莫要不承認……”
“那怎麽辦?”最先說話之人神色訕訕道。
“我有一妙計,你下次去的時候,在裡面穿個紅褲頭!”
“這是何道理?”
“鴻運當頭啊!”那人笑道,“既如此,哪還有再輸之理?”
“高!高!”欣喜大讚。
然後便響起砰的一聲,出主意那人愕然轉身望去,同伴竟倒了,“這就睡著了,真是……呃……”感覺後頸一疼,然後雙眼一翻,也暈過去了。
在他們二人身後站著個黑衣漢子,嘀咕道:“說得有些道理啊,下次我也試試……”
之後,
將昏迷的兩人拖到一邊樹下,找來火把,開始四處點燃,做完這一切後,他望著火光嘿嘿一笑,縱身一躍,便消失不見了。 火光衝天,有那未眠的人看見了,趕緊大聲呼喝喊人來救,於是不久,此地便人聲鼎沸起來,有人提桶,有人拿盆,幸好這校場周圍全是空地,便不虞火勢蔓延,但校場上新搭建好的建築肯定是保不住了,天干物燥,火勢燒得極旺。
然後就有人在樹下發現被打暈了之後,又被蚊子狠狠虐了一番的兩個漢子,兩人醒來後,見了火光,臉色蒼白,問原因,也是一臉的茫然,隻道被打暈了。
看來是有人故意縱火啊!
詭異的氣氛。
那兩個漢子是蕭恩家的,一個留守此地,另一個趕緊連滾帶爬地往蕭家跑,將正摟著小妾酣睡的管家給叫醒了。
“管家,大事不好啦!”
一見到那管家,漢子便哭天搶地地哀嚎起來。
管家一見,震驚,漢子衣衫襤褸,沾滿泥灰不說,臉上還青了一塊,卻不知這是漢子來時機巧之下自己打的。
此刻漢子指著臉上的烏青,一臉委屈的道:“管家,小的奉命守候校場,誰知半夜來了歹人,小的經過一番殊死搏鬥,但還是敗下陣來,然後……然後……”
“然後怎麽樣?”管家心一緊。
“然後那邊就被人一把火給全燒了!”
“啊?”管家顫抖著後退兩步。
接著就是大駭, 慌忙又朝後院急跑,跑了幾步,又停下來。老爺在睡覺呢,這時候打攪不太好啊,反正事已至此,還是等天亮再說吧。
轉身朝那漢子道:“帶我去看看!”
天光大亮,晨露還在草葉尖搖晃,蕭文山一臉焦急地到來,將事情三言兩語說了,沈慕也是皺眉不已。
早飯也不吃了,兩人直接趕了過去,蕭恩早就到了,站在一堆冒著青煙的灰燼前。
“沈慕,這是有人故意縱火啊!”蕭恩臉色沉重道。
“昨夜留守的人怎麽說?”沈慕問。
“我剛剛問了,說是經過一番搏鬥後,被打昏了過去。”蕭恩有些頭痛道,“還是周圍的百姓先發現的,趕了來救火,但火勢太大了,這天又乾燥無比,燒得什麽都沒了。”
“沈慕,”蕭文山在旁道,“你說會不會是……賀家?畢竟那邊當時也想拿到承辦權的。”
“我兒休要胡言,”蕭恩訓斥道,“無憑無據的,這話怎能隨意說出口!”
“蕭伯父,”沈慕狡黠一笑道,“我覺得文山說的很有道理啊!我們拿了承辦權,賀家肯定心不甘情不願的,那麽隨手給我們添把火設置點阻礙,完全合乎情理嘛!”
“沈慕,那賀家焉敢這時……”蕭恩話才說一半,便被沈慕阻止了,“蕭伯父,這邊就勞煩您派人給重新收拾了,哪怕是日夜不休、輪番上陣,也要盡快重建起來。我現在有件急事要去辦一下,先走一步。”
“你這時候去哪?”蕭恩忍不住問。
“去府衙,”沈慕神秘一笑,“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