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包店的後方,是一方小院,雖不大,但古井老樹,綠蔭婆娑,也有一份難得的靜謐。
“開分店的事,老漢絕對讚成,沈公子可以放心去做。需要用到老漢一家的,公子盡管吩咐。”張老漢立馬支持。
“分成的事,咱就還按以前的來。”沈慕道。
張老漢有些羞赧,“如此以來,到底是老漢佔了便宜,還是公子多拿一點好。”
沈慕看他一眼,暗暗點頭,到底是這古代人實誠,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仨瓜倆棗,就道:“不用,就按以前的來。”
張老漢知道沈慕一向說一不二,也就不再多堅持,隻想著以後要更加盡心盡責地做事。想了想接著道:“隻是咱們本來就人手短缺,這開了新店後……”
沈慕沉吟一番,道:“肯定是要招人的,隻是這招的人得絕對可靠,要簽契約,時間也要簽長點。”
看了看時辰,沈慕朝張四德道:“走,四德,帶我去北市那家店看看去。”
兩人晃晃悠悠來到北市,在一熱鬧處,看到了那家仿製水晶灌湯包的店,這時候早已過了早點時分,不過這家店還在營業,生意倒也還算不錯。
兩人剛走進門,一個夥計就趕緊將二人朝裡引。
“兩位客官裡面請。”
落座後,還沒等夥計問,沈慕就道:“來一籠湯包。”
“好嘞。”夥計應著,就去拿湯包了。
這店比沈慕他們開的那家小店好太多了,不僅可以堂吃,還有其他種類的早點供應。裝修也算不錯,全新的桌椅,看著就讓人舒心。
沈慕低聲朝張四德吩咐:“這兩天去打聽下這家店的背景。”
“好的,沈哥。”
夥計很快將湯包端了上來,沈慕嘗了嘗,確實味道差了些,但也還算可以,同樣是一籠二十個,但價錢卻比他們的便宜了有三十文。
沈慕吃了一個就不吃了,四德吃了兩個也放下了,嘟囔著,“比咱們家的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兩人出了店,走不遠,看到一家店在朝外搬東西,兩個小廝搬箱抬櫃忙得滿身大汗,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人拿了張紙貼在門上,滿臉不舍的樣子。
沈慕一看,那紙上寫著“出兌”兩個字。
這是要轉店啊!
心裡一樂,走了上去,“敢問店家,這是要兌店?”
那中年人回過頭來,望著沈慕,道:“正是。”
“在下有些興趣,不知可否進內詳談?”
“這……小兄弟該不會是在逗我吧?”中年人有些遲疑,實在是見沈慕年齡有些小,以為是在逗他。
沈慕反應過來,笑著道:“家裡做了些吃食的生意,覺著此地不錯,就想在這開個分店。”
雖然還是將信將疑,但中年人還是很禮貌地開了店門。
原來這中年人叫劉濤,原先也讀過幾本書,會些算數,這家店也是替人打理的,做著布匹生意,經營了三四年,生意也算尚可。隻是雇主年歲大了,膝下一個兒子又早死,如今隻有一個小孫子在世,實在無心打理,就想給兌出去。
劉濤倒想把這店給盤下來,可實在是資金不足,另一方面,店一兌出去,他又要重新找門營生,所以歎息不止。
問了價錢,沈慕覺得還行,便和劉濤提議去見見老東家。
那老東家在城外,三人坐了輛馬車去了,那劉濤也確實不錯,一路跟隨指路,倒也沒有任何不滿。
很順利地簽完了契約,
三人又乘坐馬車往城裡趕。 沈慕見這劉濤為人不錯,也頗有些做生意的頭腦,這種人在這時代,也算是個人才了,便想把他留下。
於是問道:“不知劉大哥是否已找好新的去處?”
“這……”劉濤聞言露出一抹苦笑,“倒還未曾。”
“小弟這吃食店倒是缺個人打理,不知劉大哥可願屈就?“
“小兄弟這吃食店具體經營的是?”
“水晶灌湯包。”
劉濤聞言有些為難,“最近我也聽說了,南市那邊出現了家水晶灌湯包的店,生意極好,於是很多人眼饞,爭相模仿。實不相瞞,就在小兄弟你剛剛租下的店鋪旁邊,就有賀家開了一家灌湯包的店。”
原來那家店是賀家開的?沈慕與四德對望了一眼。
四德一臉愁苦,他可是知道賀家的實力,寧州商戶第一,資金雄厚,現在沈慕將店開在離賀家店不遠處,這擺明了是要掰手腕啊!
沈慕則僅僅有些詫異而已,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隻好殺一殺這賀家的威風了。
“不瞞劉大哥,南市那家湯包店就是在下開的。”
“哦?”這回輪到劉濤驚訝了。
“這賀家可是寧州商會會首,小兄弟將店開在這,隻怕……”
“無妨。”沈慕擺手道:“本來就是聽說北市開了家湯包店,所以才預備在這開家分店的。即便這家店背後是賀家,我也要殺雞儆猴,給大家看一看,我沈慕也不是好惹得。至於應對之法,我早就準備好了。”
劉濤將信將疑地看著他。
沈慕不由一哂,“劉大哥若是信不過,大可過段時間再來與我談這管店之事。”
聞聽此話,劉濤不由得有些赧然,拱手道:“承蒙小兄弟如此看得起劉某,劉某再推辭就是矯情了。明日,明日劉某就到店裡來聽候差遣。”
“劉大哥,你以後絕對不會為你這個決定後悔的。 ”
而這時候的含煙閣,則又是一番景象。
一個二八年紀的女子在對鏡梳妝,旁邊一個女子道:“含香妹妹,這明日可就是約定的日子了,那沈慕隻要一來,怕是再也逃不出妹妹的手掌心了吧!”
“都說這沈慕做詩詞很厲害,怎麽以前從未聽聞過呢?像是憑空冒出來是的。”
聞言那女子噗嗤一笑,“妹妹怕是早忘了吧?那人對你可是心儀已久,而且你還親眼見過呢!”
“哦?我怎未有印象?”
“妹子可還記得前兩個月,有人偷窺你的畫舫而落水?”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含香姑娘蹙眉,過了一會,忽地又大驚道:“難道那個落水的就是……?”
“可不是麽!”女子發出暢快的大笑。
紅樓之中,琴音嫋嫋,這午時鮮少有來喝花酒的,所以就不甚吵鬧。
坐在琴前的女子素手輕抬、神情動作無一不賞心悅目。
琴音空曠、悠遠,在紅樓中來來回回地飄蕩。
“姐姐,你說明日他會來嗎?“一女子擔憂地問道,“聽說給他送帖子的姑娘可是很多……”
彈琴的女子笑著道:“他不來,我就不會去麽?”
“可是這時候,他會為姐姐寫詩嗎?”那女子還是很擔憂,“此時距花魁賽可隻有數月了。”
“去了就有可能會寫,不去卻是一點可能都沒有了。”
“可恨就是那古月明,偏偏這時候去遊學了。不然若是有他在,姐姐也不必再去求那沈慕。”
“呵,妹妹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