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槳劃動之中,木筏在水面上緩緩而動。
第一次乘坐木筏在水上行走的小豌豆,在韓成的懷裡晃著腦袋,不住的左右看著,一臉的新奇。
不過雖然新奇,卻不害怕,因為他的爸爸將他護在了懷中。
有細微的湖風順著水面吹來,帶著陣陣清涼。
遠處更為開闊的湖面上,有水鳥振翅飛翔,有時會突然收翅,離弦的箭一般直衝而下,濺起一片水花,等到再次飛起的時候,就有魚兒隨之一起升上天空。
不遠處,有綠頭的野鴨和木筏一起往前面遊,對於這些能夠和它們一樣在水中遊動的猴子,表示了足夠的驚奇。
這樣遊動了一會兒之後,一些野鴨子發現了這些下水猴子的一些缺點,那就是他們只能在水面上遊動,卻不能往水裡鑽。
於是,就有那麽一兩隻的野鴨子開始不斷的往水裡鑽,然後從別的地方出來,有些時候,嘴裡還會露出一些魚尾巴。
發揮了自己的特長,在這群下水的猴子面前,使勁的炫技之後,這一兩隻鴨子在水上拍打著翅膀興奮的‘嘎嘎嘎’的直叫喚。
和韓成同乘一艘木筏的沙師弟,默默的將一根不粗的繩子拴在一根羽箭的尾部,將繩子的另外一頭拴在木筏邊緣的欄杆之上,然後將這隻羽箭搭在弓弦之上,拉開之後把手一松,帶著繩子的羽箭飛速竄出。
拍著翅膀叫的正歡的那隻野鴨子慘叫一聲,又在水裡撲棱著翅膀掙扎了幾下,便沒有聲息了。
在其余野鴨子驚慌失措的亂飛之中,這隻被羽箭穿透身子的野鴨子被沙師弟拉著繩子拽到了木筏之上。
不久之後就將變成一隻烤熟的鴨子。
這樣的事情告訴青雀部落眾人一個道理,不僅僅出頭的椽子雨先打,喜歡炫技、且炫技的時候距離神箭手太近的野鴨也容易變成烤鴨……
木筏前行,有湖水自縫隙之中出現在木筏上,形成一個個沒有超過木筏最高處的小水坑,偶爾會有被驚動的魚兒自水中躍起,帶著水花重新落回水中。
煙波浩渺之中木筏徐徐前行,泛舟湖上的新奇體驗,讓眾人激動不已。
唯一令人覺得比較遺憾的,就是那些躍起的魚兒為什麽不落在木筏上。
木筏一路前行,自島嶼的東側繞到北側,在第一次靠岸的地方停下。
臨到靠岸的時候,有站在木筏前端的人,將纜繩拋下,之前留在島嶼未曾離去的人,撿起纜繩用力拉緊,將木筏前端緊拉的緊緊的靠在岸上。
部落裡的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見過這樣大的沙灘的,此時從木筏上下來,光著腳丫踩在乾淨的沙灘之上,一個個歡喜的不得了。
看看藍天、陽光,以及大片的湖水,再看看這乾淨的、大片的沙灘,韓成忽然覺得,未來的日子裡,除了在這島上進行捕魚挖藕挖鳥糞之外,還可以在這裡建立上幾個涼亭,再放上幾個竹子做的躺椅。
光著腳丫穿著麻布做的大褲衩,在水邊走累了就到躺椅上一躺,曬著暖暖的陽光,一個小覺一個小覺的眯,睡醒了就看天上的雲卷雲舒……
這事情不能想,只要一想就讓人覺得美的冒泡。
恨不得現在就開始實施。
不過當韓成的目光落到更遠處的沙灘上,在自己等人離開之後,重新爬上沙灘,趴在那裡懶洋洋的曬背的老鱉身上的時候,面皮忽然抽出了一下。
為什麽看到這些家夥此時的狀態之後,韓成就覺得自己剛才為之流口水的美妙生活,就有些像是在自己罵自己。
這些該死的家夥,早晚有一天,都給你們逮起來一個個的燉湯喝!
不知不覺間,就把自己給罵了一頓的韓大神子,看著那些沒事乾總是喜歡來到沙灘上曬背的老鱉,心裡大發王八之氣。
沙灘,永遠都是小孩子們特別喜歡玩的遊樂場所。
特別是韓成用一隻碗,裝上濕濕的沙子,用手輕輕拍瓷實,然後倒扣到沙灘上,把碗輕輕的拿掉,在原地留下了一個由濕濕的沙子組成倒扣的碗之後,跟來的幾個孩子們立刻就呆在沙灘上不想走了。
不僅僅是他們,跟來的一些女人也都被這種新奇的活動所吸引。
韓成見此,想了想就讓幾個去過荷花塘,見過鳥糞的強壯的人,拿著武器留在附近對她們進行保護,他則和另外一部分人,與巫他們一起前往島嶼西側,以及島嶼的中間,去看那大片的藕,和對部落來說極為重要的鳥糞與鳥糞石。
對於巫,以及部落裡的大部分人來說,能夠吃的食物,以及對部落有很大用處的東西,遠比玩樂這些重要……
湖風微起,吹動萬頃碧荷,枝葉婆娑之間,巫笑的像是一個沒牙的孩子。
其余第一次見到藕的青雀部落的人,也都笑的極為開懷,尤其是在聽了韓成說了藕的美味,與很高的產量之後,更是如此。
“種到部落裡那裡,種到部落那裡……”
巫在那裡念叨著,其余聽到的人也都紛紛點頭。
對於青雀部落的人而言,還是下意識的將居住了很久的青雀主部落當做真正的部落,遇到好東西了,總是下意識的就想將之弄到主部落。
只有這樣,才會覺得心安,才會覺得這樣東西真正的屬於自己部落。
韓成在一旁點頭,這藕他本身就有將之移植到主部落的打算,畢竟這些年下來,主部落周圍的坑坑窪窪也有不少,都栽種上蓮藕的話,那到時間冬天也能挖不少的藕。
不僅僅是主部落,整個青銅高速沿線,比較合適的坑窪裡,韓成都打算將之種上蓮藕,銅山居住區那裡有合適的了,也一樣不會放過。
反正現在與後世不同,這個時代地廣人稀的厲害,主要部落裡的人夠多,能夠忙活的過來,大片大片的土地,都可以是自己部落的。
至於到時間這麽多的蓮藕會挖不過來的事情,這根本就沒有在韓成的考慮范圍之內。
一來生長在水底下的蓮藕,可供挖掘的時間特別長,可以從夏天一直持續到冬天,二來就算是真的挖掘不過來,長在那裡觀賞也是非常不錯的,到時間沿著青銅高速行走了,一路走一路的花香,弄一個百裡荷花路也是非常不錯的。
在這裡看了這大片的荷塘之後,韓成帶著巫他們,專程去看了鋪著厚厚一層鳥糞、味道有些大的林子。
而後又去了林子東側通往島嶼南端的那大量的鳥糞石。
見到了這眾多的鳥糞之後,部落裡的人,一個個都是樂的合不攏嘴。
有了這麽多的鳥糞在,部落裡的糧食,將會提高很多的產量。
一番參觀下來之後,巫少了牙齒的嘴就沒有合住過,整個人都別的極為精神。
眾人返回荷塘這裡,下去又摸了一百多斤藕上來,就著湖水清洗了一下之後,帶著返回了沙灘。
有人找乾柴,在一處沙灘之上升起幾堆篝火。
幾塊石頭圍在火堆周圍,上面放上隨船帶來的陶罐,簡易的爐灶便已經弄好了。
新摸出來的藕無疑成為了這次飯食的主角。
削皮之後切成四厘米長、大約一厘米粗的丁狀態,等到罐子裡面的新鮮的魚湯、老鱉湯快要燉好的時候就將這些藕丁放進去。
沒有切片涼調,因為這次畢竟是外出野營,調料帶的不怎麽充足,特別是沒有醋,這樣調出來的藕片不好吃。
待到篝火將要燃盡的時候,韓成又將一些藕埋到了火堆裡面,用暗紅的火碳去燒。
“好吃!好吃!”
有些類似黑暗料理的鮮魚藕丁湯以及甲魚藕丁湯出鍋之後,眾人夾起各自碗裡的藕往口中送去。
被完全煮熟的藕丁吃起來很面,一口咬下之後,還會帶出許多的白絲,味道很不錯。
第一次吃到藕的青雀部落眾人,都是一邊吃一邊讚歎。
特別是牙口不怎麽好的巫,吃的更多,因為這面藕,更加和他的胃口。
在吃藕的韓成,同樣歡喜,因為這裡的藕的品質,比他想象中的都要好,居然是面藕。
“嘗嘗這個。”
吃光了碗裡的飯,韓成將已經暗淡下來的火炭堆扒開,露出裡面埋著的、被燒的發黑的蓮藕。
另外折斷一根比較細的乾淨樹枝,在其中一截藕上面扎了扎,沒用多大的力氣便已經將之穿透了,手上傳來的觸感告訴韓成,這些藕已經被燒熟了。
當下便將所有埋在灰堆裡面的蓮藕都給扒了出來。
拿起一截在地上輕輕的摔摔,將其表層覆蓋著的灰震落一些之後,韓成將之遞給了巫,示意巫將外面的那層皮子剝掉之後吃。
韓成自己也拿起了一截有些燙手的藕,開始剝燒的藕吃。
用火堆燒紅薯、土豆、芋頭、蓮藕這類東西的時候,最好是快要停火的時候把火炭堆扒開放進去。
不然放得太早,很有可能會將被燒的東西給弄的碳化,整個或者是大部分都不能吃。
不過也不能放的太晚,太晚的話燒不熟。
韓成找來幾張厚厚的綠色樹葉折疊在一起,將這節燒手的蓮藕下半部分包裹起來,拿在手裡,開始從一端剝皮。
隨著外面的那層被燒的有些硬的皮被揭開,封存在其中的一些熱氣一下子冒了出來。
將上半部的皮子揭開之後,韓成迫不及待的湊嘴邊嘗試一口,味道很不錯,和煮熟的藕比起來更面。
小豌豆在一旁看得著急的點著腳,張著嘴,不住的叫爸爸。
不過韓成還是將手裡的藕湊到了白雪妹身邊,讓白雪妹吃了兩口之後,才將之給了小豌豆。
典型的父母才是真愛。
一旁的巫,還有其他的一些人,也學著韓成的樣子,摘來大樹葉子,將燒藕的一端用樹葉包裹了,拿在手裡剝著吃,一個個都是吃讚不絕口,特別是牙口不怎麽好的人。
當眾人將食物吃的差不不多的時候,太陽也逐漸西斜了,不時會有一群鳥從遠處飛來,落於島嶼樹林之內。
原本顯得比較安靜的島嶼上,頓時熱鬧的起來,一片的鳥叫之聲。
此時,也到了需要離開島嶼的時候了。
來到島上的人有些多,還是如同之前那樣,分作兩趟回去。
韓成沒有第一波離去,而是坐在湖邊的沙灘之上,瞭望著遠處的湖面,等待著木筏的第二次前來。
一番等待之後,離去的木筏重新回來,韓成和留在島嶼上的人,一起登上木筏,在船槳的不斷滑動之下,離開島嶼,朝著岸邊逝去。
當木筏從島嶼的東側繞出來之後,天邊的那輪紅日,最後的一點光輝也消失不見。
西邊天際布滿了深淺不一的晚霞,將泛平靜的湖面也映成了天空的顏色,低頭看去,一時間讓人有些分不清是在水面還是在空中。
西方的空中有鳥兒騰空,振翅飛翔,映著晚霞只能讓人看到黑影一般的輪廓。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與長天一色。”
站在木筏之上,看著此情此景,早已經在記憶中封存的王勃名篇之中的名句,忍不住脫口而出。
等到韓成他們上岸的時候,晚霞也消失了不少,暮色漸漸籠罩下來。
一同籠罩下來的還有夜的涼意。
在這樣的時刻裡,眾人踩踏著雜草,披著暮色,一路朝著正在修建的龍門客棧而去。
大約走了一半的路程,天色就已經蒼黑了。
又往前走了大約不到兩裡路,夜色徹底降下,墨藍色的夜空裡,有星辰閃耀,半輪明月也散發出光輝,接替太陽繼續給晚歸的人照明。
放眼朝著周圍望去,景物變得更加蒼茫。
小豌豆被韓成抱在了懷中,跟著的另外幾個未成年人,年紀小些的也被別的成年人抱著行走,年紀大些的,則和韓成、巫白雪妹他們一起,被拿著藤盾和其余武器的部落戰士圍在中間,朝著前面走著。
跟隨著的狗子們,在外圍,一邊行走,一邊警戒……
第二天一早,被以沙師弟為首的十余人拿著武器保護著的青雀部落‘旅行團’,離開正在修建的龍門客棧,沿著青銅高速朝著銅山居住區前進。
這一段道路的上橋梁還沒有修建,一些地方驢車不能通行。
不過這並不用擔心,可以從邊上之前臨時修建的地方繞過去,雖然道路不夠平坦,但短距離的行駛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就跟縣與縣之間的那種柏油公路上的橋梁損毀正在修建一樣,往來的車輛在臨近這裡的時候,需要下到土路上將之繞過去……
“奧~!”
顯得光禿禿的銅山之上,有人看著遠方忍不住的呼喊出聲,覺得心中特別的暢快。
白雪妹等一些人,則蹲在銅山之上那些綠色或者是藍色的水池邊上,滿是驚奇,忍不住的用手去觸摸那寶石一樣的水……
銅山下面,韓成、巫、沙師弟、殤等人則圍繞著銅山居住區開始慢慢的散步。
去看那些爐子,去外面用腳去丈量銅山居住區周圍的土地。
看著周圍這大片的農田,以及農田裡面生長的谷子、大豆這些作物。
這一路上,第一次來到銅山居住區的巫,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過,看哪裡都是樂呵呵的,快活的如同幾歲的小豌豆一樣……
太陽再一次的西斜,宣告著又一個白天即將結束。
爬上銅山居住區整體上用石頭壘就的圍牆之上的巫,看著夕陽籠罩下的銅山居住區,以及外面那大片生長著莊稼的農田,臉上滿是孩子一般的笑容。
沒有來到這裡之前,他就知道銅山居住區,知道在這裡有煉製銅錠、錫錠的爐子,知道銅山居住區周圍,開辟有農田。
不過這些都只是聽別人說的,自己並沒有親眼來見證過。
如今親身來到了銅山居住區,親眼看到了這一切,看到了這比想象中要好上許多的東西,他心中的快活真的都要溢出來了。
目光在周圍尋索,最終落在了院落之中,那面在夕陽中隨著晚風吹微微飄動的青雀旗子上。
這房屋,周圍的一切,都是他們部落的!
沒有離開主部落走上這一趟之前,巫就知道自己部落已經很強大了,如今沿著青銅高速走了這樣的一遭之後,巫對於自己部落的強大,有了一個更為直觀的認識。
夕陽之中,雙手架著小杏兒的胳膊,讓自己家的小閨女走了一會兒路的韓成,將閨女交給了在一旁的白雪妹,韓成順著台階來到了圍牆之上。
來到巫的身邊沒有說話,而是和巫一樣靜靜的打量著夕陽下的銅山居住區。
“美吧?”
良久之後,韓成笑著問巫。
“美!”
巫用力的點頭,肯定回答。
“以後我們部落還會變得更美!再過上五年,十年,站在這上面去看,那時候周圍的景色將會美的讓你舍不得眨眼。”
韓成看著巫笑著說道。
巫再度用力的點頭,神子的話他相信。
從青雀元年初秋時節,他和大師兄等人將神子從野外帶回部落開始,到現在,也不過是過去了將近十年的時間。
十年的時間裡,自己部落就從當初的幾十人的小部落,發展到了如今讓人不敢想象的模樣。
再一個十年過去,部落能夠發展到什麽程度巫想象不出來,不過有一點他確非常的肯定,有神子在,再一個十年過去,自己部落一定會再度發生令人驚歎的變化。
部落一定會變得更加強大,變得更好。
這樣的事情不能想,只要一想,巫就會充滿憧憬。
只是在這種憧憬之中,還有些隱隱的擔憂。
擔憂自己年紀大了,會活不到見到這些的那一天。
“巫,好好的活下去!我還想著你到時間如同抱小豌豆一樣,去抱小豌豆的孩子呢!到時間咱們一起,坐著車子去巡視屬於我們部落的一切。”
韓成看著巫認真的說著。
巫的心情顯得很激蕩,如同哄小豌豆一樣,去哄小豌豆的孩子,這樣的事情他當然的想,只是就怕……
說來說去,自己的年紀還是大了,再過上兩年,應該就已經能超過青雀部落有史以來活的時間最久的火二了,這樣的情況下,他如何會不擔心?
“巫,不用擔心,人可以活很久很久的,有的人能夠活上一百多年,你還年輕!”
韓成笑著對巫說道。
有的人,確確實實能夠活到一百多少歲。
雖然佔得比例很小,不過他們的存在也說明了人還是能夠活大年紀的。
在後世韓成生活的國度,因為沒有戰爭,吃穿住行以及醫療衛生條件都有了一個極大的發展,百歲以上的人比例不大,不過七八十歲,八九十歲的人還是有很多的。
韓成說巫年輕,並沒有說笑的意思。
因為部落裡之前過的日子不好,導致了部落裡的許多人單看外貌的話,要比後世常見的人蒼老許多。
就比如看起來年紀很大的巫,按照韓成的估計,真實年齡實際上還不到後世的六十歲。
這個年紀的人,在後世還正是壯年的時候,乾起活來,很多的小年輕都比不上,怎麽可能會老了?
“真的?人真的可以活那麽久?”
聽到韓成的話,巫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
“當然是真的,只要不缺衣服食物,有好的住宿條件,不被野獸毒蛇這些所傷,不生什麽病,人是可以活很多年的,你的年紀一點都不大。”
韓成對巫肯定的說著。
在一塊生活了這麽久了,巫心裡最為擔心的東西,韓成是知道的。
而一個人的心理暗示,會對一個人產生多大的影響,韓成也非常的清楚。
所以趁著今天的這個時機,韓成對巫說了這些話。
對於巫,韓成是希望他長壽的,能夠多陪伴他,陪伴部落多多的走下去。
夕陽西下,日光變得柔和,如果不看太陽的方位的話,會讓人錯認為是清晨。
夕陽籠罩之下的巫,此時看起來也一下子年輕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都變得非常的有精神。
就連有些駝的背,這時候也變的直起了不少。
看著這個狀態的巫,韓成露出由衷的笑……